章蓉突然的阴池心中陡然一惊,因为**而失去大半的理智瞬间回归,他心中一突,竭力想要止住身形,却是为时已晚。(_&&)只听章蓉轻斥一声,右手自下而上挥起,一道雪亮的光芒闪过,向着阴池的胸口划去。却是章蓉用左手吸引了阴池,右手取出了柳叶刀。
阴池心中惊骇,他大喝一声,身子拼尽全力向侧方一闪。“嗤”的一声,一溜鲜艳的血珠随着雪亮的刀身飘飞到空中,阴池胸前的衣衫被割裂一尺有余。透过破碎的衣衫,阴池胸腹处被章蓉斜斜撕开了一道半尺长,近半寸深的口子,鲜血迅溢出,浸透了一小片衣衫。
“嘶!”阴池倒吸一口凉气,顾不得伤痛,脚下连点,迅退后了三步,险险闪开了章蓉劈向脖颈的一刀,同时手中扬起一片白色粉末,打消了章蓉趁胜追击的念头。
阴池一手捂住伤口,铁青的脸上肌肉不断抽搐着,眼中在没有一丝淫欲,有的只是如同彻骨寒冰的杀意。
“阴池,世人都说是高兴公子掳掠了太子妃然后奸污之,但奴家却认为你才是真正的凶手,是也不是?”章蓉冷着脸,双手柳叶刀垂在腿侧,嘴角冷笑连连,眼睛则死死盯着阴池说道。
阴池脸色突然一变,接着阴恻恻一笑说道:“小娘子果然聪明,太子妃确实是老夫掳掠至邺城馆中的,只可惜那娇滴滴的太子妃的身子老夫却是没碰,实在可惜了啊!”说着,阴池一脸惋惜地摇了摇头。
阴池心中确实惋惜,杨丽华的容貌不下于章蓉,对他这色中恶鬼杀伤力极大。但阴池奉了命令,为了将高兴置于死地,他才没有吃了杨丽华,之余有没有占点手足便宜,以他的为人答案显而易见。
“如今高兴几乎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老夫却在这长安城中优哉游哉,好不畅快,哈哈——”阴池说着,得意地大笑起来,但这却牵动了胸前的伤口,他的笑声便戛然而止,口中吸着凉气,额头上更是沁出细密的汗珠。
“果然是你!”章蓉冷哼一声,趁着阴池忍受伤口剧痛的瞬间,她怒斥道:“无耻老贼,受死!”说着,章蓉的身子便猛然扑向阴池,两柄明晃晃的柳叶刀寒气森森,带着凌厉的劲风直奔阴池的头颈而去。
“来得好,看招!”阴池低喝一声,袖袍一抖,又是一团粉末飞扬而出。
章蓉硬生生停下了脚步,同时迅向后撤去,心中恼怒不已,怒骂道:“阴池老狗,恁地无耻!”
“小娘子,下次见面之时,老夫一定好生宠爱于你!”当粉末散尽之时,阴池的身形已经飞快闪出老远,张荣宗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飞逃而去。
“哼!”章蓉收起柳叶刀,银牙紧要,恨恨地冷哼一声。阴池此人擅长用毒,与之对敌不得不万分小心,如此一来便有些束手束脚。而也正是他毒功了得,若不能一击致命,他便总能逃出生天。章蓉心中虽然颇为无奈,但对滑溜的阴池却无甚好办法,好在她总算知道了陷害高兴的是谁。
心中没有寻找高兴的方向,章蓉便不再停留,而是迅回到大胜赌坊。
“谁?”一进门,章蓉就看见桌边正坐着一个光头和尚,心中顿时一惊,口中低呼一声,柳叶刀已然握在手中就要劈下。
“蓉儿,是我!”就在章蓉手中的柳叶刀距离那颗光亮的头颅还有一尺时,那和尚突然开口说道,同时伸出一双修长白净的手掌,闪电般叼住章蓉的双手皓腕,堪堪化解了这一记杀招。
“当啷”,章蓉将柳叶刀抛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抓住和尚的双臂,紧紧地盯着他的脸颊,颤声道:“夫君,是你吗?你怎么,怎么变成了这样?”说着,章蓉眼睛一红,泪水便如决堤的江河,扑簌簌落下来。
“是我,来,坐下说!”高兴温柔地拍拍章蓉的玉手,一边扶着章蓉在身边坐下一边关切地说道。
“夫君,这些天你去哪儿了,有没有受伤?”章蓉紧张地上下打量起高兴来,尤其是高兴那光秃秃的头顶让她既是迷惑又是担忧。
“我很好,不用担心!别哭,看脸都花了!”高兴温和地笑着摇摇头,说着高兴温柔地为章蓉擦拭着脸上的泪水,眼中闪过一抹心疼的温柔,“蓉儿,你瘦了!”
“夫君——”章蓉动情地呼唤一声,含笑摇头,泪脸上的泪水却是越来越多,怎么都擦不干净。
高兴心中叹息一声,他能清楚地感觉到章蓉对自己的关切与担忧,正因如此,高兴心中才愈愧疚,一种淡淡的温馨与疼痛萦绕在心间。
高兴一把将章蓉拉进怀中,迅低下头去,吻在了章蓉那沾着泪水的红唇。
“唔”,章蓉轻哼一声,双臂舒展,紧紧搂住高兴的脖颈,同时将自己狠狠挤入高兴怀中,娇艳的红唇粗野地吮吸起来,灵巧的香舌撬开高兴的嘴巴,疯狂地扫荡着高兴的领地。
“呼——”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过去,高兴和章蓉始才分离开来,两人相望,一语不,但眼中却满是柔情蜜意,正所谓此时无声胜有声。一时间,房间内除了“怦怦”剧烈跳动的心脏和剧烈的喘息声,再无其他声响。章蓉的脸上爬满了诱人的红晕,那红润的嘴唇泛着晶莹的光泽,甚为诱人。
“夫君,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章蓉率先打破沉默,看着高兴那带着点青色茬的光头,疑惑地问道。
“呵呵,好看吗?”高兴咧嘴一笑,轻轻摩挲了一下头顶接着说道:“这样更容易避开城中搜捕我的兵丁啊!”
“怪不得宇文宪和宇文招这么多天都找不到你哩!”章蓉顿时恍然。
高兴笑笑说道:“蓉儿,我此番前来寻你却是有一事相求。”
“夫君请讲,妾身一定尽心尽力!”章蓉神色一整,认真地说道。
高兴轻轻点点头,沉吟了下才开口说道:“我此番遭人陷害,偌大的长安城没有我容身之地事小,此次出使任务失败才是事大。高纬定会迁怒与家父,他嫉恨家父久已,此次怕是会借机为难家父啊!所以我想请蓉儿替我传达些消息,其一便是告知家父我一切安好,让他不必担忧;其二则是叫他早作打算,一定要小心高纬。”
高兴对高纬直呼其名,章蓉虽然有些诧异,但却聪明地没问,而是坚定地点点头道:“夫君你放心,妾身一定会替你将消息传达给兰陵王大人的!”
“麻烦你了!”高兴感激地说道。
“夫君客气了,能帮上夫君的忙,妾身高兴还来不及呢!”章蓉摇头笑道。
高兴哑然失笑,温柔地看了章蓉一眼道:“蓉儿,我该走了!”
章蓉一怔,眼中闪过浓浓的不舍,张了张嘴想要挽留,但最终却还是只说了声“好”。
高兴再次将章蓉紧紧地拥抱在怀中,温柔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一吻,然后站起身来就要转身离去。
“夫君,等等!”章蓉扯住高兴的衣袖,,见高兴疑惑地回头看来,她才一脸严肃地说道:“夫君,陷害你的人是毒王阴池,是他将太子妃从隋国公府中掳掠出来的。”
“是他?难怪!”高兴眉头一挑,眼中顿时闪过两道如刀般的锋芒,转瞬便恢复如初,看着章蓉笑着说道:“我知道了,照顾好自己,不要为我担心!”
章蓉点头道:“妾身省得,夫君保重!”
“保重!”高兴重重地说着,从衣袖中取出一顶帽子带在头上,将光头遮住。做完这一切,高兴便转身大步离开,一出门他就纵身跃至屋顶,没有过多停留便迅从大胜赌坊后院离去。
看着高兴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章蓉心中一片失落,两行清泪自眼角滑落,迷蒙了她的双眼。终于知道高兴尚在人间,章蓉心中既是欣喜又是激动。然而还未等她心中那欣喜劲过去,高兴便又再次匆匆离去,若非唇间还残留着的高兴的气息,她都以为这一切生在梦中。
无论是惆怅的章蓉还是匆匆离去的高兴都未现,在距离章蓉房门十数米外的一个窗户内,一个青年男子一直注视着章蓉的屋子,更是目送着高兴的离去。
佛道儒三教,展数百近千年的光景,想要分出孰优孰劣,委实不是件易事。早在此次辩论之前,宇文邕就举行过数次规模宏大的辩论会,然每次历时十数天,却都是佛教取得了最终的胜利,这样的结果显然不能让宇文邕满意。
此次,借着沙门弟子屡屡犯错的当口,宇文邕再次举行辩论会,显然是下定了决心遏制佛教的展,直白来说就是要行灭佛之举。
日落西山,倦鸟归巢意味着一天的结束,但长安城的百姓却感觉时间过得有些快了。这一天来,和尚道士相互辨论是非,让众生受益匪浅,尤其是在长安城沙门的代表智炫与道家张宾的辩论,不仅精彩非常,更阐明了无数道理。
虽然最近佛教名声不好,但今日的辩论却依旧是沙门占据了上风,张宾数次被智炫变得瞠目结舌,哑口无言,若非宇文招等一批精通儒家经史子集的官员相助,怕是张宾就要直接败下阵来。
回到皇宫中,宇文邕不禁有些愁眉不展,若是此次辩论依然如同前几次,那他的记计划便无法继续进行。但若要以皇帝之尊压迫佛教,名不正则言不顺,不但对他的名声不利,而且遇到的抵抗必然也是十分激烈。宇文邕不怕反对者,不怕杀人,但这种结果总是不好的。
就在宇文邕在御房中来回踱步,苦思灭佛的对策时,宇文宪却在门外求见。
“陛下,方才有人来报,在城中看见了高兴,他此时乃是一副沙弥打扮!”宇文宪与宇文邕见礼后,没有等待宇文邕开口询问便直言道。
“嗯?”宇文邕眉头一挑,沉声问道:“消息可靠吗?”
宇文宪嘴角扯出一抹奇异的笑容说道:“可不可靠又有什么分别呢?”
宇文邕一愣,接着便哈哈大笑起来,皱起的眉头也舒展开来,“皇弟说的不错,咱们暂且装作不知,按兵不动。明日继续辩论,让这消息在城中散播开来便是。”
“是!”宇文宪微微一笑,恭敬地应答一声便告退离去。
“高纬啊高纬,朕真应该感谢你啊,竟将高兴送到朕的身边。朕原本就打算以高兴之事为契机铲除佛教,这高兴便化作成了沙弥,莫非是上苍助我,注定我宇文氏要统一这天下啊!”宇文邕背负着双手,仰头看着天空闪烁的繁星,心中默默地说道。
“高纬,陈顼,等着,你们必将臣服在朕的脚下,宇文邕这个名字注定将在历史上名垂千古。也许得到了《长生诀》,我宇文氏一族将会绵延万代不息!”宇文邕深深地看了一眼无尽的苍穹,浑身散出无穷的气势,意气风,挥斥方遒。
接下来的三日光景,佛道儒三教的辩论依旧进行地如火如荼,尽管张宾等一干道士使尽了浑身解数,但他们却无法驳倒智炫等沙门,依旧处在劣势。如此一来,本来因为一干藏污纳垢之类的小恶而有些低迷的佛教,竟然有了抬头的趋势,得到了城中大部分百姓的强烈支持。
尽管三天的辩论佛教一直处于上风,但智炫脸上却没有丝毫笑容,相反,他心中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愈强烈起来。联想到前几日的风波四起,近来却是平静异常,智炫有种莫名的危机感,让他如坐针毡,心焦气躁。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阿弥陀佛!”直选没有回房间,而是盘膝坐在大雄宝殿上,面对佛像,默诵起经文来。因为那种危机感,所以他有些心浮气躁,这对于明日的辩论是极其不利的。智炫一遍遍诵念着经文,慢慢恢复了平静,最终进入了入定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