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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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送术的光泽消退时,众人已经站在了勃艮第前面的山坡上。
熟悉的景色,让爱德华微微叹息,心中的烦恼,也仿佛有些远去。
这一次的旅行,并没有耗费太多的时间。从进入幽暗地域的通道到现在,也不过就是三天左右,因此领地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变化。
等等,没有变化?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土元素仍旧处在休眠之中,因此城墙之类的建设自然不必指望……但房舍之类的东西,怎么还是原来的模样?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这段时间,两千多人的住房问题,应该得以解决了——土木七弦琴在建筑方面的增益是很不错的,只要弹奏上半个沙漏,便能抵得上百多人三天的苦工,他特别从半精灵里面挑选了几个个心灵手巧的弹奏者,反复的弹奏一首曲子,基本上没有出错的可能。就算刨去砍伐树木,以及运送土石的时间,三天的时间,应该至少也建造出一两百百间的房舍了,可是现在放眼望去,城墙内那种他亲自设计的二层小楼,依旧寥寥无几,只是在他划归的中央街道周围勉强凑合了几十栋而已。
不过,街道上倒是多了不少东西——首先是马匹,粗粗的数过来,居然有接近一百匹,还有一群身着铠甲的士兵闲散地游荡,一大群人正在一栋小楼前围成了一个圈子,中间有几个人翻滚扑打。哄笑的声音,不时地响起。另外的一些,则是三三两两地在街角升起篝火,似乎在解决午餐的问题。
“这他喵的又是出了什么事儿了?”爱德华不由得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
见到有人靠过来。距离最近的,围坐在一起的十几个士兵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抬了抬头。
这帮家伙身上不止有一件锁炼甲,外面还罩着一件铁甲衣,头上顶着头盔,盾牌和长枪立在身边。还有些人腰畔还带着一架十字弓。是标准的贵族私兵的打扮。而其中正对着路口的家伙,正在就着一支烤叉,吃烤得半生不熟的鸟儿。油脂和鲜血流过指头,淌进粗糙的长须里。
“喂!你们,是干什么的?”几人走近时,他才用衣服擦擦手。站起身来。警惕的扫视着这个由矮人,半精灵,以及那个将自己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的人,组成的队伍。
“你们又是干什么的?”矮人回应,但并不是回答。
“混蛋!你算是个什么东……”
“我们是东马城的卫戍部队。归属史蒂文?布莱霍克子爵大人统辖。我是什长马克。”大大咧咧的反问不出意料地换来一个咒骂,不过,那满脸油脂的大汉却眯起眼睛,一巴掌拍在那个大喊的士兵后脑勺上:“我们奉军令赶往樊深谷地。途中在此休整。那么,你们几位的身份呢?”
“哦……布莱霍克家族?那么。那也算是休整的一部分?”黑袍中的人影抬了抬下巴,将所有的目光引导向旁边的一个木架上。
那是用木材架起的简单家什。似乎是用做脚手架的,不过现在,几个人赤身**地被吊在上面,有些是人类,有些则是半精灵,夏日的太阳已经将他们的身体炙烤成了一种棕红的颜色。而身体上横七竖八的分布着的,被鞭打出的血痕,引来了一些嗡嗡的蚊蝇。
“惩罚一些刁民而已。小小教训,不会死的。”大胡子的士兵笑了笑。声音平静,让人称奇——至少他身边几个士兵的眼神已经满是疑问,不明白暴躁的队长大人今天为何如此平静。
而实际上,连马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平静的原因。
只是看着对方身上那件仿佛会吸收了光线的罩袍时,就有奇怪的直觉告诉这个老兵,如果不表现的温和一点,就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所以,就连那些人径直将几个吊在架子上的人放下来,又施展出一个神术时,他也没有出声去管——
相信自己的这种直觉,本就是马克能够活到现在的原因之一。
而这一次,看来他的直觉,又让他逃过了一劫。
“领主大人,您,您回来啦?”
被解下来的几个人里,一个老头儿睁开眼睛,就忙不迭的向那个黑袍人问好:“那个,这些人全副武装的跑来,说是领地内有暴乱什么的,结果不由分说地就要把佣兵们都给带走……”
“你们就任由他们捣乱了?”黑袍下传出了一个声音。
平和,冷漠,但并不能掩饰那种年轻的成分。
但马克却忽然抖了抖身体,感觉周围的空气,似乎忽然寒冷起来。
“领主大人,我们的城墙还没有建好,就算想要做点啥也不行啊……您,还有几个能够做主的人都不在,只有那么三十来位的佣兵先生,也没有个领头的。没法跟他们抗……我们跟他们说了,您是一位法师,任何代价都好商量,只要等到您回来之后再处理,可是他们根本就不听。”老人哭丧着脸,声音却是极大:“不但抓走了人,连我们的武器也被收缴了,之前得罪了他们的,都被吊了起来,说是暴民,还有,还有半精灵里面的那几个牧师大人,因为跟他们理论了几句,他们居然动手,拿平民们的性命胁迫,逼迫我们……”
“然后呢,有多少伤亡?”
“倒是没有多少,他们没把我们这帮平民怎么样……”
老头儿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些得意的神色:“见势不妙的时候,我让佣兵先生们,还有牧师小姐们,先把城里年轻一点儿的女孩子们带到林子里去了,他们果然没有胆子追上去。不过……还是有几个被他们给抓住了的,那个领头的家伙挑了一个……咳咳,他现在就住在您的塔里面。”
于是,简短的对话结束。
那一袭黑袍。便带着一众人影向中央的高塔走去。
旁若无人。
一路上,从道路左右,到高塔之中,所有想要靠近的存在,根本连出声询问的机会都没有,只与那眼神交汇便各自软倒在地!
他们唯一的作用,好像只是指示出了自己主人的所在地。
登上高塔的二层,一袭黑袍的领主向前。一脚踹开了两扇紧闭的大门!
这本是个不大的房间,原本只有那些石头生成的东西,但如今显然经过了一番临时的整理,窗上挂着窗纱和厚厚的窗帘。一张石头床上铺上了厚厚的毯子,壁炉里的火焰驱走了阴冷,于是便多少有了些贵族的深厚情调。
甚至,还少不了一位女子,正瑟缩在床角。嘤嘤啜泣的的场景……
五分之一个沙漏刻度之后,床上躺着的人,似乎才刚刚被石质大门的撞击声惊醒。只是那一张苍白的长脸上,没有丝毫慌张的神色。懒洋洋的皱了皱眉头,才从锦被之中支撑起自己。甚至还有些余裕,让目光在那一行人中。两名女子的身上停驻;肆无忌惮地巡梭,然后才平静地笑了一声。
“我并不介意参观,不过若有下一次,请先敲敲门,不要扰人清梦。”
这算什么?冷笑话么?不愧是飞扬跋扈,目中无人的青年贵族啊。
空气中酸腥的气味让黑袍下发出了一个冷哼,有些苍白的嘴角抽动着,凝成奇异的弧度。
这样的贵族年轻人在图米尼斯,不,应该说是在整个大陆上比比皆是。
虽然魔法的神奇力量推动了大陆上生产力的发展,但它却并没有让文明之火提早播种到任何地方——事实上恰恰相反,魔法的兴盛,数次将生命的发展引向了一种邪路,无法广泛传播却又具有空前强大的威力,让它注定了更加适合于毁灭,而不是推动,古代的魔法王国,精灵帝国甚至是更加久远之前的文明,甚至是古老的诸神,都注定了只会繁盛一时,而这种繁盛,却又必然要建立在大部分的蒙昧之上。
而如今,亦不例外——只要远离了那几个文化的中心,那种隐藏在贵族名头之下的粗野与蛮横,便会野草一般的到处滋生!
那么,自己要如何对待这一丛偶然落进了农田,便恬不知耻的生根发芽的野草?
“啊啊,您就是这个地方的领主大人了?”
斜眼瞥瞥那一袭漂亮的黑袍,年轻贵族脸上的表情更加闲适,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抱歉,军务紧急,因此没有事先通报。而您又刚好不在,于是我就自作主张,稍微借用了您的地方休整。还请不要介怀。对了,我是……”
不过,他的话语还没结束,便有人将之打断。
“还真特么的是一副标准场景啊……你就是那个领头的小贼?”从鼻子里发出的哼声本应轻微,但这声音在石板之间回荡时,一瞬间竟然宏大得仿佛滚滚雷鸣!
“你说什么?”年轻的贵族愣了愣。
他从那些平民那里听说过,说这里的领主是一个法师。
但他却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他相信一个真正有能力的法师,不可能会跑到这种地方来当什么领主,好吧,即使这里的领主是个真正的法师……又怎么样呢?以自己的身份地位,别说是一个普通的法师,即使是那些高阶法师,也不可能为了一点小事,轻易翻脸。
只是他没有料到,这个法师的反应,与他预计的大大不同!
根本就没有兴趣跟他废话,那个黑袍人只是自顾自的说下去,他大踏步地迈进房间,手中的法杖几乎已经点到了他的鼻子尖上!“嗯?你的手脚倒是蛮快的嘛?小贼?胆子也令人佩服,偷了东西,居然还敢留在这里?你是真的认为图米尼斯没有王法吗?”
“法师阁下,我不是什么小贼,而是帝国的二等子爵!不是你可以任意侮辱的平民!”年轻贵族的脸色一变——不管是什么原因,对方这个举动。显然已经有些越过了他心中的底线。必须要警告一下才行!
可惜,对方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少给我装蒜!我问你,我法师塔里的东西呢?我全套的花梨木家具呢?我的金丝鹅绒床铺呢?我的灵光法镜呢?我布置了一半的法阵呢,宝石呢?”心灵术士的声音拔了一个高。隆隆得仿佛雷鸣一般,连整个法师塔都在颤抖:“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偷窃一位法师的财产!”
“啊?”年轻的贵族一下子愣住了,这一大堆奇异的名词,以及那可怕的音量,让他的脑筋一下子有些短路,他晃了晃脑袋,半响之后才似乎勉强明白对方的意思。
然后。奔涌的怒火,一下子就沸腾了起来!
习惯性地伸出手,点指对方的面孔。他猛地弹起身,咬牙切齿的咆哮!“你这个混蛋?你怎么敢……怎么敢诬陷我!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布莱……”
但对方显然根本没有兴趣去跟他争辩什么。所以那恶搞如雷贯耳的名字根本没有说完,而换来的,更只是一声不耐烦的咒骂。
“老子特么管你是谁?”
骄横的贵族青年瞪大眼睛,盯着那张面孔上奇异的笑容……
然后他就听到了一个刺耳的声音——不只是从耳膜,也从全身的骨节上传进内耳的。咔嚓的脆响!
随之而来的,便是锥心刺骨的剧痛!
那剧痛让他脸上的血色一下子就退了个干干净净,眼前一黑,刚刚发出的质问就变成了一个尖利滑稽的惨呼!只是很奇怪的。他的嘴巴已经张开到了极限,肺叶中的空气大股地通过喉咙。却连一丝声音也没有发出。只是呆愣地听着听着那个人有些刻意地,大呼小叫的命令!
“来人啊。给我把他拿下!我得好好问问,这个小偷把我的东西弄到哪里去啦!”
“子爵大人!”
当然,这并不是在应和着勃艮第子爵的声音——几十个贵族私兵恰巧在这个时候冲进了高塔的二层,于是便大惊失色地发现,自己的主子正翻着白眼,像个虾米似的弓起腰身!于是这些人顿时刀剑出鞘,向着那个人扑了过去!
可惜,急于忠心护主,让他们忘记了一些事情。
“嘿!你们的对手是我!”
矮人咆哮着,在半途拦住他们——手中的矛斧一个大回转卷动空气,发出呜地一声低鸣!
这个种族强大的力量,在整个大陆都是知名的——首当其冲,看似健壮的家伙显然不敢硬抗,只得抽身向后闪开,但却没料到矮人竟然同时忽然向前纵越,竟然整个人已经随着斧子的转动冲过去半圈,厚厚的肩盾在体重的推动下像是一柄大锤,直接将他抽飞了出去……
而紧跟而上的几名士兵,却只觉得眼前一黑,霹雳般的怒吼已经炸响起来:“去死!喝!”
在所有人还没有明白过来之前,那巨大的斧刃已经转了回来,他们本能的抽出武器格挡,于是随着‘呛啷’的一声巨震,一股泰山压顶般的力量从武器上汹涌而来。
于是他们便很听话的执行了命令——三十几磅重的铁器以八尺的长杆轮起来的冲击力,足够破掉一堵沉重的岩壁,他们的身体在这力量面前只能算是小小的阻碍,铁片和锁链被撕扯的粉碎,血液立刻就从撕扯成破布一般的身体之中被挤压而出!
一下子便打死了三个。
这说的可不是童话里面的苍蝇……并不宽敞的空间里,像是下了一场血雨,可怕的效果让冲上来的士兵们通通停住脚步!
但是巴洛克?夜雨的战斗方式可不仅仅是逼退了对手便可了事,他挥手之间已经将一柄飞斧送进了一个倒霉家伙的小腹,然后是第二枚,旋转着的铁皮一下子就撕开了另一个士兵的脖子!
惯性并没有因此而停滞……于是这个倒霉的家伙,终于冲进了门扉!
但能够做到的,只是将他自己一腔忠勇的热血,喷在倒霉的布莱霍克子爵大人的脸上!
温暖腥咸的血液,让这位已经昏迷的子爵一下子重新苏醒过来,但呻吟了一声,他就软泥一样摊回到床上,只剩下泪涕交流的哭号的份儿!
“够了,请住手!勃艮第的领主阁下!”
士兵之中,看来还是有些聪明的人物——大胡子的马克聪明地躲在队伍的最后,高声喊喝:“否则的话,我们的人就不得不冒犯您,来阻止您的行径!”
“嗯?冒犯?”
黑色的罩袍下,传出一个长长的冷笑。只是他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减缓:“可以呀,如果你们能够有那个能力的话!”
私兵们一时面面相觑!
就在他们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之前,地面正在咔咔的怪响!那原本坚实的土地,就变得像是烂泥一样变得柔软,再也支持不住他们的体重,眨眼间就埋没了他们的脚,甚至膝盖!
但是不等他们抽出来,泥土已经又变得坚硬……石头一般的坚硬!
然后,令人崩溃的语声便从城市的高塔上传来。
“我的子民们,这些可恶的强盗既然妄想侵占我们的城市,便必须要付出代价,所有人注意,把他们身上的武装都给我缴了!然后,给他们一点教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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