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class="read_content">甄佑良扯着唇角笑了笑,快步闪出了房间。
玉汐再出来时,看着门外的夜色,有些忧心,“弟弟,叫了医生吗?她全身发烫,多半是发烧了?”
甄佑良神色同样忧虑,外面的雨虽然停了,但是派去叫医生的佣人还没回来,他看了房间的女人一眼,沙沙道,“已经好了吧?我现在可以进去看她了?医生应该快来了!”懒
“行吧,那你好好照顾她吧,明天我去给她买点燕窝之类的东西,给她补补身体!”玉汐温柔的说,望着甄佑良的目光还多了几分戏谑之意。
“三姐,家里不是有吗?直接让佣人炖好端来就是了,还用得着你出去买吗?”甄佑良挑了挑眉,桀骜的昂起下颚,唇角浮出玩世不恭的笑。
“你这滑头!”玉汐猛地捏了捏他的脸,都这么大人了,还跟一个孩子一样喜欢闹,看来,还真是需要找个姑娘来收这小子的心了,玉汐想归想,但想到自己最疼的弟弟要成家的话,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舍的。
“好了,三姐,你快去睡觉啦,这里有我……”甄佑良急切想坐到云影旁边,推着玉汐快速朝前走去。
“没良心的,刚才要姐姐的时候就大叫,这回看我没用处了,就巴不得我早点走了!”玉汐娇嗔的横了他一眼,这才不情愿的朝自己房间走去。
甄佑良嘿嘿的笑,关上房门时,回过头来,轻狂的神色敛去,俊美的五官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沉,尤其是看到床上的云影时。虫
天色大亮,一场激烈的夜雨洗去这个城市的喧闹与焦躁后,天气便是出奇的好,阳光普照,百花盛开,整个城市都笼罩在暖暖的阳光中,让人无比惬意。
李沁绷直着身体守在慕晋霖房间的门口,陈孝之急匆匆过来,将李沁轻轻拉到一旁,“李沁,昨晚仲祺是怎么了?”
李沁面露难色,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昨晚发生那极富有戏剧性的一幕,只好沙沙道,“你去问他吧,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陈孝之点了点头,推开慕晋霖房间的门,才发现房间内是一片狼藉,白亮的阳光洒进窗台,照得房间凌乱而狼狈,尤其是那伏在书桌上呼呼大睡的男人,强劲的手臂甩在一旁,垂在桌沿下,而头则埋在另一只手的臂弯里,书桌上的酒瓶东倒西歪的被扔得到处都是,地上更是有好多碎玻璃渣子,应该是不小心打碎了的酒瓶。
陈孝之心沉了沉,连忙唤来佣人将房间收拾了一番,最后,他和李沁将还趴在书桌上呼呼大睡的慕晋霖扶到了床上。
刚一躺到床上,慕晋霖脑中便警铃大作,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警惕的四处张望着,当陈孝之焦急的神色和李沁关切的脸颊出现自己视线内时,他才咧了咧嘴,揉着自己的头道,“原来天亮了!”
“仲祺,你没事吧?”陈孝之快步上前,扶着他站起来。
慕晋霖晃了晃脑袋,头痛欲裂,他正准备回话,却发现喉咙刺痛无比,于是,他摇了摇头,沙沙道,“没事,昨晚多喝了几杯而已!”
“可你很少酗酒!”陈孝之感叹道,心里对他有些隐隐的担忧。
慕晋霖了然的望了李沁一眼,李沁快速低下了头,细声道,“我什么都没说!”
陈孝之站在一旁,笑,“身体还难受吗?要不我给你去弄杯醒酒茶?”
慕晋霖摆了摆手,坐到书桌前,他头抵周额头,闭眼深思了几秒钟,这才抬头道,“今天还得求市政厅一趟,答应了沈家的事情,不能失约!”
“可是……”陈孝之听到李沁说过这件事,他不由得细声提醒道,“仲祺,眼下若是和沈家退婚,会不利于咱们在川州的局势啊?”
慕晋霖目光沉了沉,眼前又浮现出一张深深浅浅的轮廓,他有一瞬间的晃神,过了好分钟,他才揉着自己额头,半哑着嗓子道,“我已经决定了!”
陈孝之了解他,决定后的事情多半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只好暗自叹了一口气,只希望在川州的形势不要真的如自己所担忧的那般,那么糟糕就是。
“我去洗漱一下,孝之你等下陪我一起去市政厅,李沁你外出一趟,将我所列的这些东西,你全部采购回来!”慕晋霖不疾不徐的交代着,一夜过后,他又恢复了那个冷酷自持一丝不苟的慕督军。
“是,督军!”李沁双手接过他递来的厚厚几张纸,陈孝之过来一看,都是一些驻地需要用的日用品。
两人出来后,陈孝之还是很过分的拉住李沁不让他走。
趁着慕晋霖洗漱的时间,陈孝之争分夺秒的问,“李沁,昨晚仲祺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不能说!”李沁固执的紧闭着嘴。
“你说,我给你好处!”陈孝之哄着他。
“什么好处?”李沁问。
“我替你写一封情信给梅叶,好不好?”陈孝之眼镜后深邃的眸子闪烁着暧昧与戏谑的光芒。
“她不识字!”李沁一口回绝了他的要求。
“你说,为了仲祺,你得将他所有事情都告诉我,这样我才能对他对症下药!”陈孝之好说歹说,这呆子就是不开窍,他真是想一拳狠狠的揍了过去。
李沁略为沉思了一下,这才唇角开始动了动,陈孝之刻意靠近了耳朵,没想到却听到李沁一本正经的说,“仲祺没生病,不需要你给治病!”
“呆子,你真是个呆子!”陈孝之猛地拍了拍李沁的头,然后用手指戳了戳李沁心窝的方向。
“我指的是心里,心里生病,若不知道缘由的话,会更难治!”陈孝之做出夸张而痛苦的表情,果然,李沁开始动摇了,眼眸里流露出关切之情。
“是吗?孝之,那我跟你说吧,昨晚云小姐……”
“咳咳……”李沁话刚说出口,两人背后就传来冷厉的咳嗽声,李沁眼眸陡然睁大,转过身来,立即大声道,“督军,我去办事了!”
慕晋霖高大的身影伫立在那里,换上了驼色的戎装,肩上闪闪发光的勋章在阳光的照耀下正璀璨四放,只见他神情冷冽,薄唇紧闭,整个人看上去无比严肃与认真,丝毫看不出有醉酒过的半丝颓废模样。
“仲祺……“陈孝之笑眯眯的走过去。
慕晋霖抿了抿唇,知道他想知道什么,于是,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并肩朝前走去,“孝之,我很好,不用担心我!”
“行,有事跟我说,我们是兄弟!”陈孝之用力拍着慕晋霖的肩膀,眼眸里的真情流露,还是让慕晋霖有几分感动,他点了点头,沉声道,“一定!”
沈家绣楼内,光线昏暗,门被轻轻推开,一双穿着白色布鞋上面绣着一对鸳鸯的三寸金莲缓缓迈进房间内。
细碎的裙摆前后晃荡着,一条长长的白绫垂在裙摆下方,上面紧捏着它的是一双白皙的小手,很用力,小手的关节都开始发白。
高高的凳子被移了过来,绣楼的铜镜内很快出现一抹娇小的身影,抬头之际,一张楚楚动人梨花带雨的脸庞顿时出现在铜镜内。
沈婉如有些吃力的爬上高高的凳子,她手里还捏着的白绫落在地上,她吸了吸鼻子,手臂轻轻一挥,白绫就缠在了绣楼房顶的圆形横柱上。
将白绫打了个死结,沈婉如泪如雨下,眼前又出现那个身形魁梧,威武非凡的男子,她唇角浮出一抹温柔的微笑,嘴角还泛着泪光。
“仲祺哥哥,这一世,我们不能做夫妻,下一世,婉如再做你的妻子!”
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沈婉如心痛的闭上双眼,爹爹的话犹在耳边,让她的心抽痛得慌。
“婉如,慕晋霖退婚了,爹爹对不起你!”
清亮而滚烫的泪缓缓落下,或许,只有这样解脱,这心才不会痛了吧,反正,反正,自己是除了他,不会再嫁任何人。
沈婉如纤细的手腕紧紧抓着从横柱上垂下来的白绫,然后那双让她无比羞愧的小脚缓缓踮起,双眸用力闭上,凳子被踢翻,她整个人就被吊了起来。
绣楼的门猛地被踢开,沈东哲冲了进来,看到沈婉如如此模样,他立即抱着她两条腿,将她从那放了下来。
沈婉如安静的闭着双眼,颈子处还有被勒后的红色印记。
沈东哲猛地摇晃着她的身体,心急如焚的大喊,“妹妹,妹妹,你醒醒,你醒醒啊!”
身体被摇得剧烈,沈婉如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她缓缓睁开双眼,看到沈东哲焦急的神色时,她伸出手,轻抚着他的脸,喃喃的问,“哥,你是来陪我了么?”
“傻丫头,你怎么会做这么蠢的事情?”沈东哲没好气的训斥起来。
沈婉如涣散的目光渐渐清晰,她望着这间房,那长长的白绫还挂在那里,原来,原来她还没有死,突然,她涨红着脸咳嗽了起来,痛觉回来,脖子也开始撕着痛。
“哥……”她嘤嘤的哭了起来,定是这阎王也不肯收她,所以连死都不让她死。
“婉如,你怎么能做傻事,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慕晋霖这一个男人,爹爹说了,会再为你安排一门亲事,你这样寻短见,爹爹知道了,心里会多伤心啊!”沈东哲眼镜的镜片都开始变得模糊,看着这个不问世事单纯善良的妹妹居然会如此做傻事,他心揪的痛。
沈婉如哭了起来,伸手挡着自己的眼睛,哭了许久,她才抽泣着说,“我谁也不嫁,我是仲祺哥哥的人,我这一辈子只会嫁给他,我从小就知道,我这辈子只能嫁给他,也只会嫁给他!”
“可他退婚了,他跟父亲说,他一定要退婚,因为他根本不爱你!”沈东哲没办法,只好将事实全部说了出来。
沈婉如呆滞的看着她,紧咬着下唇,隐忍着,看着他,继续说道,“他来川州,宁愿不要我们沈家这座靠山,也要和你退婚,他甚至连表面功夫都不想做,就这样背信弃义的退了婚,婉如,这样的男人,你死心了吧!”
沈婉如目光空洞,紧咬着唇渐渐松开,一行清冷的泪从眼角滑落,她茫然的看着自己大哥,似乎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她不想听懂,她知道,他还是会来娶她的,她会等的,会等的,哪怕是等一辈子。
想到此,沈婉如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奔出了绣楼,沈东哲追了上去,沈婉如已经跑了好远了,身体小小的她跑得却是飞快,看着自己妹妹的背影,沈东哲只觉得无比心酸。
慕晋霖原本准备去市政厅,去的路上,却特意让司机调头,直接去了城郊的监狱。
见到慕晋霖到来,监狱长立即出来相迎,慕晋霖不想和他闲扯,直接冷声问,“沈家三小姐关在哪,快带我去!”
“沈家三小姐?”监狱长疑惑的问。
“是!”
“督军,你是说的报馆那几个人吧,前几天是关在这里,但是昨天下午上头来了密令,要我们将那几个人放了,里面是好像有一个沈三小姐,她关了几天,昨天一起都放了!”
监狱长恭恭敬敬的说。
陈孝之听到蹙了蹙眉头,慕晋霖依旧心里也有疑惑,他冷冷的扫了监狱长一样,沉声喝道,“你说的可是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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