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到自己丈夫被带走的消息,玉汐神情淡漠,她收回目光,像是一切都与她和甄佑良无关一样,她低头拉着甄佑良的手,全然不顾甄老爷的愤怒和甄信良嘲讽的目光,拉着甄佑良就朝外走。
“弟弟,我去给你上药!“出门时,她不忘冲着里面的人故意来了一句。
甄老爷气得差点背过去,他盯着女儿儿子的背影,大吼,“反了,都反了!”
深夜,稀落的灯笼隐隐透出微弱的光芒,倚立于窗前的男人剑眉轻蹙着,薄唇有些发白,紧抿时唇角的线条变得坚硬而冰冷,忽明忽暗的光芒闪烁,怎么也掩饰不住他的疲倦。
陈孝之站在慕晋霖身后,看着他冷峭的背影,忍不住,还是出声,“仲祺,我们回金州吧,或者回东北……”
慕晋霖的眸光闪了闪,低头摁熄手中未抽完的香烟,淡淡的吐出两个字,“不走!”
陈孝之心一沉,上前按住他的臂膀,“可是,这里实在太危险了……”
慕晋霖扬起手臂,制止了陈孝之的话,“我心里有数!”
陈孝之不明白他为何还是不肯离开,这次是欲加之罪的凶杀案,下一次,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陷阱在等着他们,他心里担忧,却瞧着他冷冽的神情,只好将还想劝慰的话给咽了下去。
一夜无眠,慕晋霖拉开书房的门时,迎面扑来的是寒冷的冰凉气息,他目光瞥向那紧闭的卧室门,僵硬抿起的唇角这才有了一丝笑纹。
轻轻推开门时,床榻上的人儿还睡得香甜。
慕晋霖坐在床榻上,安静的凝着那在熟睡中的脸庞,他听陈孝之讲了许多,讲他被带走后督军府发生的一切,讲她想办法救他时的坚定,将她去乱葬岗时的勇气与执着,他眼眶曾潮湿,心里更是抽得痛,心疼她,原本是他想好好呵护的女子,却因自己,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他动容,俯身,温柔的吻落在她渐渐消退红印的脸颊上,过了许久,直到床上的人儿嘤咛的发出模糊的字音,他才离开了她娇嫩的肌肤。
微凉的手指恋恋不舍的摩挲着她的脸,他的眸光深邃而闪烁,指腹温柔用力,在她莹润的脸颊上留下了淡淡的红色印记。
让他离开,他如何能离开?
一向睡觉警觉的云影此时丝毫都没有感觉到,只是身体本能的朝他之前睡下的那一块蹭了蹭,然后叭了叭唇,发出一连串俏皮的音符,又呼呼睡了过去。
慕晋霖趴在床榻上,低头望着她,柔柔的目光盛满了爱意。
他喜欢这样在黑暗中放下所有凝视她,看她睡觉的样子,看她翻身时的表情,她不需要知道,就像是自己的小秘密,他独自进行,却又暗自埋藏与心底,深深欢喜。
夜色深沉,房间内依旧静得只听见两人交织的呼吸声,慕晋霖收回眸光,低头又亲了亲她的额头,这才起身。
回到书房内,他从抽屉里掏出一个锦盒,里面搁着一块玉佩,玉佩不大,散发着幽绿的光芒,慕晋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那微凉而光滑的玉佩,唇角泛出淡淡温情。
这是他小时候,母亲去世时留给他的唯一念想,这么多年来,他都一直带在身边,他觉得这是母亲一直庇佑着自己逢凶化吉的吉祥之物,有灵性,每次取出它时,必然是他经历过一场浩劫之后。
只是,此时,他心里想到的只有床榻上那个越来越消瘦的女人,慕晋霖眸光暗了暗,从书桌上抽出一把匕首,紧捏在手里,细致而用力的在那块玉佩光滑圆润的界面上刻画着。
天一点一点的亮了,当浅金色的阳光洒进窗台时,慕晋霖抬起眼眸,吹了吹玉佩界面上的玉屑沫子,当清晰而有力的“影”字映入眼帘时,慕晋霖紧抿的唇角这才有了一丝满足的笑意。
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慕晋霖站起来,顺手将玉佩揣进兜里,拉开门,陈孝之神色凝重的站在外面,“孝之,这么早?你才睡了多久?”
慕晋霖关切的问,陈孝之则是朝云影睡觉的卧房望了一眼,这才细声道,“仲祺,你还不知道吧?沈家二小姐死了,今日是她的头七!”
慕晋霖站在原地,一下就懵了,他扯了扯唇角,不停的摇头,“孝之,你是说婉如?沈婉如死了?”
陈孝之点头,“这事我早就听说了,昨天就惦记着你的事情,搞忘记了,刚才出门,就听见佣人都在议论这事!”
慕晋霖背脊一僵,隐隐觉察出些什么,他低头,急促的吩咐,“快,备车,我要去沈家!”
快到沈家老宅时,就听到喇叭声和哭声,慕晋霖的心被压抑得是甸甸的沉,车还没停稳,他就从车里急速跳下,跨步迈进沈家的大门后。
有家丁快速奔进去,慕晋霖站在沈婉如的灵堂外一米处,看着那张黑白的画像,那个娇弱羞怯的女子,那个从小就与他有婚约的女子,那个他这么多年来只见过两面的女子,她就那样柔弱的禁锢在黑白相框里。
沈老爷听慕晋霖来了,神情悲恸,唇角抽动着,由沈东哲和沈月如搀扶着迈出了灵堂。
慕晋霖上前一步,紧握着沈老爷颤抖的手,还没开始说话,却被沈月如抓住他
的手腕,愤怒的甩开。
慕晋霖扫了沈月如一眼,她哭得红肿的双眼,全是敌意。
于是,他讪讪的勾了勾唇,低声道,“沈伯父,对不起,我才得到婉如离开的消息!”
“啪……”沉闷的一声,沈老爷扬起颤抖的手掌,当着前来吊念的所有宾客,狠狠抽了慕晋霖一巴掌。
慕晋霖怔愣退了一步,剑眉紧蹙,深邃的瞳孔缓缓收紧。
沈老爷上前一步,突然手指向沈婉如的灵位,悲痛欲绝的嘶吼出声,“慕晋霖,你还有脸来我沈家,你知不知道我的婉如是怎么死的,她是自尽的,是因为你退婚又来向月如提亲,她想不开,她被你活活逼死的……”
沈老爷话音一落,慕晋霖背脊瞬间就坚硬起来,他响起甄佑良写的那封提亲信,他知道这是他的恶作剧,但当时情况危机,他不得不将信送去沈家,只是,没想到,没想到婉如竟然,竟然会因此而选择自尽。
慕晋霖踉跄着退了好几步,头痛欲裂,他目光茫然的望着那飘着白绫的灵堂。
沈老爷身体不好,看到慕晋霖,他都觉得心慌难受,沈东哲看出他的异样,怕他出事,立即将他扶了进去。
剩下沈月如,她红着眼睛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脸色写着什么?是愧疚?还是忏悔?
不知为何,她却很想笑。
沈月如上前一步,清澈的眼眸饱含泪水,她嗓子已经哭哑了,现在多说一句话都是刺刺的痛,但她还是要说,要为那可怜的姐姐,为那始终挂念着眼前这个狠心男人的姐姐说几句。
“仲祺哥哥……”她浮出笑容,眼泪从眼眶里滑落。
慕晋霖凝着她,扳着她双肩,诚恳的道歉,“对不起,月如,我……”
沈月如含泪笑,扳开他手指,一字一顿道,“慕晋霖,刚才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一声哥哥,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没想到,你也这么心狠,这么无耻龌龊,你不爱我姐姐,你退婚,我可以理解,但你却再次向我提亲,慕晋霖,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你向我提亲,你爱我吗?”
“你不爱!!!既然不爱,你为什么还要来我沈家弄这一出,你知道,姐姐的心有多痛吗?她从小裹足,内心自卑,见到你,连话都不敢说一句,但她心里,就已经将你当成了她的丈夫,她一生一世要依靠的人,但你呢?你却逼死了她,逼死了她!!!”
说完,沈月如已经泪流满面,她倔强的擦了擦脸颊的泪水,昂着头,冷冷的笑了起来,“慕晋霖,你欠我沈家一条命,你给我记着,我不会原谅你,生生世世都不会原谅你!”
她冰冷的眼神,那蓄满仇恨充满敌意的目光,慕晋霖无法解释,无法解释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唇角嗫嚅着,沈月如转过身,冲着两边的家丁大喝一声,“来人,将这个人给我赶出去!”
“月如……”慕晋霖情急的叫她。
沈月如却看着愣在一旁的佣人,怒斥,“没听到我的话吗?将这个人给我赶出沈家!”
佣人这才蜂拥而上。
“出去!”
“给我出去!
“轰……”的一声,沉闷的巨响从头顶炸开,一道闪电从天空又急又快的划过,原本晴朗的天空此时变得一片阴暗,瓢泼大雨从天而将,下得又快又急,豆大的雨滴打在人脸上,都割得痛。
陈孝之看到慕晋霖站在雨幕里,他身后的沈家大门很快就重重合上,他不明白出了什么事,立即从车上跳下来。
“仲祺,这是怎么回事?”
雨水顺着慕晋霖的额头缓缓流淌而下,他什么也没说,目光颓然而哀伤,陈孝之愣愣的看着他,看他独自一人走在雨幕中,渐渐被漫天的雨水所掩盖。
陈孝之折回车里,开着车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回头忍不住又望了沈家方向一眼,大概明白了一些吧,沈家的二小姐打小和他有婚约,如今去世,他退婚在前,这沈家不迁怒与慕晋霖才怪,一想到此,陈孝之脸上就布满了无奈。
云影起来,推开书房的门,慕晋霖不在,只看到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搁在书桌上,她拧起,看了一眼刀面,隐隐有些血丝,她心猛地一沉,以为慕晋霖又出了意外,于是,急忙抓住门口的守卫,颤抖着声音问,“督军呢,督军去哪儿了?”
“云小姐,督军一早和陈医生出门了!”守卫老实回答。
云影身体一软,倒在墙上,重重的喘了一口气,没事,没事了,是她太紧张了。
独自等了一场阵雨下来又停住,天色渐暗,云影都没有等到慕晋霖和陈孝之回来,她情急奔出督军府,却被守候在外的黑衣人拉住,直接拖进了车里。
“喂……你们是谁?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看着捆绑在自己手上的绳子,云影愤怒的挣扎着。
绑架她的人不说话,只是冷着脸坐在车里,车缓缓开动离开了督军府,坐在司机位置上的男人这才嘲讽出声,“云小姐,别挣扎了……”
好熟悉的声音,云影缩了缩正欲踢向旁边男人的腿,沉声低喝,“你是谁?”<b
r/> “哈哈!”几声冷笑后,从前面探出一个头来,略带肥胖的脸,那轻讽掐媚的笑容,真是让人过目不忘。
“是你?”
魏奎得意的笑,“当然是我,云小姐,省点力气吧,我可没有胆子绑架你,我只是接了林将军的旨,带你去见他而已!”
“那你先放开我,这么对我,是什么意思?”云影眉角不悦的挑起,将自己被捆住的双手伸在魏奎面前。
魏奎冷了脸,挖苦她,“云小姐狡猾多端,我能不这样绑着吗?”
话音一落,魏奎又喝了一句,“给我将她的脚也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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