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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重兵把守的院落看似平淡无奇,却是一座地地道道的皇家建筑物——礼祭堂子。[万*]
祭堂子是满族人由来已久的旧俗,曾一度盛行于太祖太宗皇帝纵横驰骋的关外。旗人颠覆大明王朝前文化粗疏落后,凡遇到婚丧生死及天灾人乱,便举行这种以萨满教为主的多重信仰仪式,来为全部族祭祀祈福。
位于长安左门之外、玉河桥东侧的这座院落,始建于清初顺治年间。别看小院的门脸开得窄小卑微,进到里面却大有乾坤:五间正殿坐北朝南,一律琉璃瓦盖顶,供礼祭满族诸神所用;前殿的朝向与正殿相反,北向,称为拜天圜殿,殿前正中央矗立着石杆,杆下设石座,系皇帝祭拜专用;两翼分列石杆石座六行六重,第一重属于皇子的位置,皇子之下依次列亲王、郡王、贝勒、贝子及诸公侯……祭场周边栽种几十棵参天松树,巨大树冠遮蔽了内部缭绕的香火和晦涩的歌声。
懿贵妃随咸丰帝进到院落,先去罩院西南角的祭神房,向静皇太妃行礼,再朝皇后钮轱禄氏请安,然后拉住皇后的手拉话儿,嘘寒问暖的好不热情。她此举主要想做给丽妃看,证明自己与皇后有多么亲密热络,在静皇太妃跟前有多么得宠……至于即将开始的祭祀,见它的鬼去吧!
满清八旗铁蹄踏入中原土地,风俗文化遭到极大的冲击,受汉族儒释道精义影响逐渐汉化,其皇家信仰也改为信奉喇嘛教。然而祭堂子的陈旧风俗已于乾隆十七年载入《大清会典》,纳入宫廷内务的执行条目中,老祖宗的根本不可遗忘,所以按规定每逢天下大事和春秋两季上旬祭日,仍要间或举办这个让人都厌烦的仪式。
因为形式古旧,因为祭典跟普天下所有典庆浑不相类,大概连皇族自己也觉得这古怪的风俗寒酸另类,因此每回祭拜都不事张扬,同时亦因其偷偷摸摸的这种低调,便使得祭堂子不为局外人详知理解,所以愈发显得神秘。
懿妃很清楚外界的老百姓对这座诡谲院落的看法。小太监安德海曾冲她提及,外人都管这处宅子叫“邓将军庙”,称里面供奉的是邓将军的神主牌位。这位邓将军名子龙,南昌人氏,是前明亡朝万历年间的一名副总兵。民间讹传邓子龙曾镇守过关外满族龙兴之地建州,亦曾搭救过太祖爷努尔哈赤的性命……懿妃据此曾里外里仔细找寻,并未发现关于邓将军的蛛丝马迹。可见礼拜祭奠这类活动,全是糊弄给人看的把戏,在糊弄了外人的同时,也在糊弄自己。
静皇太妃当先,皇上咸丰紧随其后,神色凝重地缓缓步入拜天圜殿,位列后排的皇后嫔妃们身上珠光宝气,多少冲淡了仪式的庄重肃穆。懿妃见咸丰龙颜不振,一副欲睡半醒的倦怠摸样,既知昨儿夜里丽妃那狐狸精必定又纠缠皇上**。一想到龙榻之上,两条赤光光的肉虫蠕蠕而动的情景,懿妃便充满了恶心和仇恨!
男人的丑恶嘴脸,只有他跟女人到了床上,才暴露得分外清晰。
懿妃朝北偏门那边扫了一眼,安德海那小太监尚未返回。她派小安子提前进城,好通知娘家的妹妹赶来玉河桥,跟她这个常锁深宫的姐姐见上一面。不知小安子把口信带到了没有?此刻自家妹妹正等候在院外么?
一株古杉树枝杈上垂吊着若干纸帛灵符,司番摇头晃脑,口中念念有词恭敬地进香。祭典正式开始了!
一名司祝双膝跪倒,从司番手里接过祭盏,向诸神牌位敬献酒水。甬道两段端坐着宫内的乐师乐女,各操三弦琵琶古琴及皮鼓牙板等乐器,等待着演奏伴唱的古老乐曲“鄂罗罗”。
“出了什么事啦?皇太妃还要兴师动众地拜堂子?”懿妃装作不经意地悄声询问皇后钮轱禄氏。
“妹子一向耳聪目明消息灵通,发生这么让人高兴的大事,你守在圆明园近水台,怎会对此一无所知呢?”皇后奇怪地斜视着懿妃。
懿妃的心猛然向下一沉!莫不是杏花春有喜的风声已经走露,皇太妃打算认下肚里的皇族骨血?
记得自己头一遭妊娠,也曾跟随皇上祭堂子告慰神明先祖的。
如果祭奠完成,汉家女腹内的孩子经过正式祝告,等于获得皇族认可并记录在案,自己若想再做手脚可就难上加难了!
司祝执神刀乱舞一通,各类牺牲凡六献。宫乐师启奏,弦板齐鸣乐声悠扬。自静皇太妃皇帝咸丰以下,众嫔妃王室成员拊掌应和着节拍,用满语哼唱起赞歌:
丰其嘉祥兮,齿其儿而发其黄兮;
皆老而成双兮,年其增面而岁其长兮,
根本固而神共康兮。
神兮祝我!神兮佑我!
永我年而寿我族兮……
懿妃依节奏轻声和唱隐晦的词句,表情很像是在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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