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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不及皇族将那套莫名其妙的祭堂子仪式熬到结束,懿妃便觑了个空儿溜到院外。[万/]
马路对面及附近挤满了瞧热闹的臣民百姓,见懿妃都指手画脚地品议争论。安德海仍不在,懿妃由宫婢服侍着竖起披风上雪白的狐皮帽子,以免当众抛头露面。帽子很阔大,反衬得她的脸颊微弱地藏在帽影中,眉目模糊不清。饶是如此,她那上等官磁一般细腻光洁的皮肤,还是给围观者一种惊艳的印象。
先前被阻于人群之外的那顶绿泥暖轿里的人,发现懿妃丽影后异常兴奋,揭开轿帘就朝着森严的警戒线冲了过来。近卫军士一愣,只见挤上前的小佳人身穿一件鲜绿色的锦裙,一副尚未出阁的旗人少女发式,生得眉清目秀飘逸出尘,竟不似凡间的人物;灰突突的冬日单调景致,叫她一身鲜绿颜色调剂着,居然变得绚烂生动起来!
那少女力羸,自然无法冲破禁卫军的阻拦,急得她蹬着小蛮靴的秀足连连跺地,嘴里娇呼“姐姐!姐姐!”
懿妃终于听到了那少女的呼唤,指派内侍护卫将她接到近前。多时未见,她这个宝贝妹妹绿荷格格出落得越发水灵,秀美的瓜子脸染着两片颊红,也不知是天气冷冻的,还是亲姐妹难得相见激动所致。
懿妃嗔道:“看你急风急火的,改不掉小孩儿家心性!”
绿荷格格说:“人家想念姐姐了嘛,再说我本来便是个孩子。”
说着不管不顾地扑上前,也不忌讳众目睽睽,当街便抱住懿妃撒娇,将懿妃的头饰弄得有些乱。
“羞不羞?你都快十四岁的人了,搁在平常人家都该找婆家嫁人啦。”懿妃满眼蕴着慈瑞溺爱的笑意,捅着妹妹的腰眼数落道。“见了面就跟我疯疯癫癫的,也不通报一声额娘可好?”
“好着呢,就是想姐姐想得不行。”绿荷格格长长的眼睫毛,好似美丽的蝴蝶忽闪翻飞,“你上回叫小安子送来的翡翠如意,额娘很是喜欢,没事就把弄着夸你孝顺……”
两姐妹又叙了几句闲话,懿妃不敢在外头耽搁得过久,轻轻捏了妹妹俏皮的鼻筋一下道:“你先坐我的轿子,等会儿随我回圆明园!”
绿荷格格微怔问:“去园子?不是进宫么?我还想看看我那小外甥呢!”
懿妃听了眼神愈发透出慈爱和幸福:“整天哭闹,没一刻消停劲儿,有什么好看的?他呀,跟你一样,将来有得我操心呢!”
二人来到懿妃轿子前,绿荷格格突然神神秘秘地非要拽姐姐上车。懿妃犹豫片刻,便依了妹妹的小性儿同进车里。绿荷格格不待坐定,就揭开衣襟自怀里摸出一只锦荷,从里边掏出一团物事,调皮地递给姐姐说:“就知道你好这一口!快吃吧。我怕冷了不好吃,便一直揣在胸口捂着。”
懿妃定睛一瞧,是个她最喜欢吃的山西黏米豆包!
粘豆包还带着微温的热度,分不清是刚出锅时的热烫,还是妹妹的体温。
她果真就大口地狼吞虎咽起来,撑得腮帮子鼓溜溜的。
“瞧姐姐这吃相,哪像个贵妃娘娘!”绿荷格格讥笑着姐姐。
懿妃咀嚼着又甜又润的美食,豆包里的红豆馅扑簌簌掉落。
看着可爱的小妹妹莹白酥胸,被豆包热度烫起的一片红色;看着妹妹盈满童趣的纯洁无瑕的剪水双瞳,再联想到自家参加选秀入宫时也曾这般天真烂漫,不料没出几年,已经被暗红色的宫墙漂染得浑身苍朽腥臭……懿妃的泪水也随着豆馅一同落下来。
(这一小节字数虽然少了点儿,但我写的时候非常吃力,也非常用心!写完后自己又重新校对阅读,大体感觉相当满意,不知各位老大觉得怎样?慈禧后来祸国殃民不假,但其中有些情况,确实存在不由她个人意志所能决定的客观原因。我试图把慈禧写成一个正常的、有爱憎情感的普通人,只不过她有意无意,坐上了那个近似于风口浪尖的并不普通的位置!另外,慈禧的妹妹醇王福晋,也就是未来光绪皇帝的亲生母亲,十五岁参加宫中选秀,被纳入醇王府一号主妇。最近史学界发现了此女报名选秀时的一份“人事 档案”,我见过影印件,上边并未标明此女姓甚名谁。封建社会女子地位不高,史料中未留下姓名也很正常,比如说咸丰帝的皇后 ,也不曾留下芳名,大家就按姓氏叫她“钮轱禄氏”!因此,慈禧妹妹的闺名“绿荷”是我给起的,不然以后行文叙述太麻烦。大家称慈禧为“叶赫那拉氏”,我总不能管她妹子叫“叶赫那拉二世”吧?(开玩笑!)既然当年的名女人芳名难以考证,咱写小说的也没必要那么严谨,记得坊间讹传慈禧闺名叫“兰儿”,我就如法炮制一个“绿荷”!兰花荷花都是花儿,叫着并不怎么离谱……以上文字就算短的“作品相关”罢。没凑字数的意思,实在是下面情节的气氛与这节有差异,不好太衔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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