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边火药味十足的时候,特警大巴外,王晨和华锋正在重新维持难民队伍的秩序,同时也在指挥工程兵用氢氧切割机切割虫子的尸体。
“……这虫甲得带回去研究一下,也许能研究出点啥……”王晨看着士兵们费力地切割着坚硬的虫甲说道。
“嗯,这东西估计不是地球上的……”华锋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而就在此时,一名亲随偷偷拽了下华锋的袖子,华锋扭过头,那名亲随照着一个方向伸手一指——
“**!王晨?刘二胖去干啥呢?”华锋一眼就看见了刘二胖那庞大的身躯,还有步战车四周乌泱泱的人群。
“什么刘二胖?”王晨狐疑地扭过头却猛然一个激灵,他分明看见徐东和许淑玉正拿着武器面色阴沉地站在一旁,而步战车上的秦关则是脸色阴得能流出水来。
——这分明是要开打的前兆。
“王晨!刘二胖手里的军人证是谁给的?”华锋眼尖,一眼就看见了刘二胖挥舞的军人证。
“军人证?”王晨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告诉你王晨!你要敢给我耍什么花样咱这老哥们没得做!”华锋瞪着眼冲王晨大吼一声,接着撒腿跑向步战车。
“哎哎老华!我不知道啊我没……你别……”王晨看着那个军人证也蒙了,赶紧跟着跑了过去;其他一众亲随再次迷迷糊糊地撵了上去。
而就在这边,秦关和刘二胖已经对上了——
“……根据部队暂行条例,秦关同志战时吸烟、不积极抵抗、蔑视军令等一系列行为已经严重违反了第ABCDEFG条规定,作为你的直属上级,我有权对你进行必要的惩罚……”刘二胖拿着一张纸抑扬顿挫地宣布着秦关的“罪状和恶行”,那模样像极了“揪出人民蛀虫”的“全无敌”。
“念完了?”
待得刘二胖读完他的“罪状”,秦关淡淡地问道,一张脸突然展现出阴森森的笑容,一股淡淡的、却刺人骨髓的杀气徐徐流出,然而却只有紫卿知道,这是秦关暴怒的前兆!
“没……没了……”刘二胖一扫刚才一脸蛮横的样子,有些心虚地回道,这股瘆人骨髓的杀气让他心惊肉跳,觉醒者那种特有的本能在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他——这个人比你厉害得多!厉害得多!厉害得多!
感觉到这股越来越明显的杀气,许淑玉不自觉地拽了拽徐东的袖子,却发现徐东的胳膊也硬邦邦的有些发僵;而其他那些围观的扛鼎力士也突然间感觉冷飕飕的。
“刘二胖!你犯什么神经?”
突然之间华锋的怒吼从背后响起,紧接着,步战车上的穆国忠似乎有了命令般赶紧调过机枪口,89式重机枪那黑洞洞的枪口瞬间对准了刘二胖庞大的身躯。
“刘二胖!你拿的什么?交出来!”脸色黑得吓人的华锋怒气冲冲地吼向刘二胖,与此同时,王晨也跑了过来。
“没……没啥……”刘二胖有些哆嗦地把手背到了身后,就像小学生被老师吵了一样害怕,那扛鼎力士一贯的傲气此时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华队长,给。”刘二胖刚把那几张纸藏到背后,一名亲随就猛地夺了过来,然后递给华锋。
“我看看。”华锋瞪了一眼刘二胖抖开那几张纸,却还没瞄一眼便暴怒而起,“刘、二、胖,假传军令,该当何罪?”
“老华老华,别着急,别着急,我看看……”王晨赶紧摁住了就要掏枪的华锋,接过那几张纸抬眼看去,然而这一看王晨的冷汗就流了下来。
只见那张纸上乱七八糟写了一堆东西,王晨却看得一蒙一蒙的,只有标题写的歪歪扭扭但还认得出来——对秦关同志的处罚令!
王晨再看向那另外几张纸和那一个军人证,上面清清楚楚地盖着营部的印鉴——可王晨死都想不起来他什么时候盖过这些章!
“你……谁TM教给你的……”王晨看着那明显是官样文体的“处罚令”气得话都说不全,气得手都在抖。
这可是部队,上下级森严的部队,王晨当了快二十年的兵都没见过谁敢玩儿这手的!
“我……我……我是秦关的上级,我也是根据颁布的暂行处罚条例说的,我说得没错啊……”刘二胖看着又有一挺重机枪对准了他、吓得满头是汗拼命解释道,“您……您看啊,这ABCDEFG条秦关都违反了……而且还盖着营部的印鉴……”
“王晨!你TM心里不服气冲着我来啊!你这是什么意思?死抠条文是吧?你给我玩儿这手是吧?”见得王晨一句话说不出来,华锋气的揪住王晨的领子声嘶力竭地吼道,大有和王晨动手翻脸的架势。
没错,军令是如山,但是条令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死抠条文的话,单单临阵溃退这一条,整支残兵部队就没有不该死的,但是能一个个都枪毙吗?。
“你……你TM……”听得刘二胖的辩解,王晨气得脸红脖子粗却又一个字说不出来。
他能说什么?他能说他的印鉴让盗用了?他能说他连营部的印鉴都保管不善吗?如果在场的人都知道他连印鉴都保管不善的话,他还何谈什么威望?何谈什么军权?
军权!军权!这可是军权!
想到这里,王晨突然间浓眉一皱咬了咬牙,似乎决定了什么——
“王晨!怎么了?说话啊?你TM究竟什么意思?”华锋已经彻底暴怒,他几乎已经肯定这事儿是王晨一手操控的。
“老华!你冷静一下!”王晨突然一声大吼、猛地一甩胳膊甩掉了华锋的手。
就在王晨一声怒吼之后,秦关的眉头猛然皱了起来;围观的众人也跟着绷紧了神经。
“怎么了?”华锋有些发愣地看了看自己疼痛的双手,他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秦关违反了ABCDEFG条规定难道不该严惩应该纵容吗?”王晨瞪着眼睛看向华锋、接着指着秦关一字一句地说道。
好,很好,非常好!
秦关紧皱的眉头在长叹一息后突然松弛下来;而一旁的徐东和许淑玉却死死地揪住了心,穆国忠则目瞪口呆地看着手中的重机枪犹豫不决。
“真的是你……王晨,我真TM看错你了……”华锋愣了愣,他终于肯定了这事儿就是王晨在背后纵容的,他果然要用这种手段挖自己的墙角——可自己算他的政敌吗?就算是政敌现在是政*治斗争的时候吗?
“没错!就是我盖的印鉴!”王晨猛地向前一步对着华锋步步紧逼,“违反条例就该当众处罚以示公允!军队的威望永远容不得丝毫亵渎!你难道要包庇这个反革命分子吗?你难道要和人民军队作对吗?”
“你……你……你……”面对王晨的步步紧逼和无限上纲上线,一向伶牙俐齿的华锋突然之间说不出一句话——
包庇反革命分子,和人民军队作对,就是和广大人民作对,这三个大帽子根本不是他华锋所能承受的!
“就是!就是!姓秦的就是反革命分子!他这是在和人民作对!”一旁的刘二胖赶紧给王晨作势,接着得意洋洋地看向秦关;而这边,徐东勃然大怒就要动手,却被秦关抬手喝止。
“很好,王晨,你真打算要死抠条文么?”华锋看了看刘二胖又看了看王晨,接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在做着最后的努力,他明白,一旦死抠条文就意味着彻底的翻脸和彻底的敌对,这将标志着他们两人从此成为敌人。
而且,华锋更担心这支残兵部队,这本来就是强行聚拢的残兵队伍,各个体系兵种互不服气,各方矛盾从一开始就不小,要是因为这种死抠条文大做文章的行为让底层官兵心怀不满,搞不好这杂牌军敢当场哗变!
这个罪责——谁担得起?
“华锋,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说我死抠条文意欲何为?我这是照章办事有何之错?”王晨已经打算硬抗到底了,只见王晨一步跨过华锋,指着秦关对机枪手厉声吼道——
“机枪手准备!”
“是!”
“哗啦啦——!”重机枪的上膛声清晰地传来;于此同时秦关迅速含胸拔背、双腿微曲、锋利的M9军刀从袖管滑落而下——
“呜——呜——”突然之间,刺耳的警报声划过阴霾的苍穹,大巴上的哨兵指着东南方向脸色煞白地喊着什么,却被警报声和恐惧的呼喊声掩盖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