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他不是十几年前就从南国消失了吗?”
一个高大的玄袍武将淡淡对上官帛说了一句,随之,上官帛漆黑的眼眸中的坚定有那么一瞬动摇了。
“哼,管他是白狐黑狐,给我杀、杀、杀!”
上官帛再次号令高墙上的弓箭手弯弓射箭,这次的箭头上全部抹了无色无味毒,就算没射中要害,只要射伤了见了血,就会立刻发作死亡。
沉香唇角一丝冷笑,玉手抚过慕容泓的伤口,止住了他继续流血。他把慕容泓交给身边一个骑兵,淡淡地发话:“带他先走,从西凉国大帐外绕过去。”
“是!”骑兵把慕容泓背在身上,一行数人抄捷径往高墙下一个小门跑了过去。
又一拨更加密集的金箭如暴雨,又倒下了六个骑兵。沉香身影一闪,消失在牢狱门口。
“咳咳,放、放朕下来!”
慕容泓刚才一时疼得昏厥了过去,这一刻又醒了过来,他挣扎着从骑兵背上下来,有些摇摇晃晃地站在高墙一角的小拱门里。
高墙上,月光下那个黑袍俊脸的男子,他慕容泓刻在了心里,低低呢喃:“上官帛…”
他虽不是记仇的人,但如此傲慢藐视他的的人他会牢牢地记住,假以时日,连根铲除。别说他一个小小西凉国太子,慕容泓他连西凉国也要一块儿吞并。
一丝凉风吹过,上官帛脖颈上抵上了一柄冰蓝色的长剑,身后一缕淡淡的蓝色妖姬香。
“司马璟在哪儿?”
沉香血红的眸子轻蔑地扫视一眼数千名兵士,以及穿着玄衣金绣线火焰纹滚边长袍的武将。
“太子殿下!”
武将掏出佩剑,银白的九环刀在月色下泛出利刃上的血红,那把刀从上古起就饮了数以万计甚至更多人的血。
“玄武,别乱来,把司马璟带过来。”
上官帛瞥了眼沉香的眼眸,一脸镇定地说道,他藏匿黑袍下的袖箭一触即发。
沉香觉察到上官帛的小动作,唇瓣抿了抿微微一笑。自作聪明的凡人,以为他会不知道那些小心思么?
见到司马璟,沉香倒是有些长了见识。堂堂一国的将军,头发乱得像一团鸡窝,胡子邋遢,一脸没睡醒病恹恹的样子,衣衫不整得简直不能入眼,脚上还穿着一双粗劣的草鞋,司马璟一身行头更像是十足的街头小混混或是乞丐。
“你…真的是司马璟?”
沉香压低话音问了一句,若不是他的脸和司马璁长得九成九的相像,他断不会相信眼前男子会是司马璟。
“如假包换,爱信不信。”
司马璟大量了一番沉香,看起来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但是,那架势却又像是久经沧桑的老者。莫非是传说中的少年老成吗?
“少废话!司马璟在这里,快把太子殿下放了!”
玄武大刀逼近司马璟的脖子,暴戾地吼了一声。
司马璟不躲不闪,高墙下一道熟悉的蓝色身影从他眼底溜走。是皇上?
他深知,他的政见素来与慕容泓不和,他知晓慕容泓的心眼很小,有仇睚眦必报。
只是,他不知道,慕容泓也可以为了江山大业放下那些计较。
“要不…我们交换人质,如何?”
沉香左手微微用力,长剑锋利的刃口割开了上官帛细嫩的脖颈,渗出丝丝殷红。
上官帛口中轻声哼了一下,浓眉蹙了一下又舒展开来,他只觉得那个叫白狐的少年灵气逼人,一双眸子似乎把他的想法全部看透,让他一时不敢有所动作。
“好!数到三,一起把人质推给对方。”
玄武粗犷的声音回荡在夜空里,周围数千弓箭手弯弓如满月,只等着千钧一发的时刻。
“好,一、二、三!”
话音刚落,上官帛从沉香手中被推了出去,而另一方司马璟却仍被玄武一只手囚着。
沉香原就料到会如此,兵不厌诈,自古战场上都是这样。既然如此,就别怪他沉香下狠手了。
白袍一扬,他掷出手中冰蓝色的长剑,朝着上官帛的后背刺了过去。
“太子殿下,小心!”
玄武松开手中的司马璟,扑向了上官帛,叮的一声,他的九环刀险险地拨开了沉香的长剑。
沉香冰蓝色的长剑擦着上官帛的面颊划过,在他脸上划开一道细小的口子。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阴险还他的狡诈吗?
上官帛看着白袍少年绝美的相貌,宛如神明,让旁人不敢冒犯得了一分。
“太子殿下…”玄武咬牙切齿地看着沉香一脸温柔的笑意,在月色下柔和得魅惑人心。
“不!放他们走,总有一天,本太子会一举擒获他们的。”
上官帛挥手示意放下弯弓,他目送着沉香扶着司马璟从视线里消失。
那个白袍的少年,第一次让他心中油然生出了一股敬畏,像是对神明的膜拜。
高墙下,慕容泓正焦急地等着沉香,就差点儿没亲自上去了。
他捂着胸口的伤,迎上了司马璟和沉香,揪着司马璟破旧的袍袖就问:“没伤着你吧?司马将军。”
司马璟淡淡的嗯了一声,再瞥向慕容泓的时候,却发现了他胸前和后背上大块殷红的血迹。
“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再这样勉强自己,丢了小命恕我没有回天之术。”
沉香冷冷淡淡地看了眼慕容泓的强颜欢笑,他捂着的伤口正往外渗着血。
“难道让他们抬着朕走吗?朕会浑身不自在。”
慕容泓理直气壮地抱怨着,又转过脸笑眯眯地看着司马璟。除了有些邋遢之外,司马璟看起来一切都还好。看来,西凉国应该对他还不错。
“你可选择让人背着或者扛着,反正你这两条腿必须休息了。”
沉香继续自顾自说着,慢悠悠地走在慕容泓身旁,朝一旁的司马璟使了个眼色。
司马璟点了点头,一下子霸道地把慕容泓抱了起来,“皇上救微臣受了伤,微臣理应抱着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