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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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慧容这一刻的心情是平静的。她是一个坚定果决的女人，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有丝毫动摇。更何况，雨化田在她心中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包括……她。
救不了你，我用一生来赔偿你，用一生去思念你。抬头望望养心殿外的天空，眼眸中波光闪现。等眼中的水汽散去，素慧容微微阖上双目。再睁开的时候，已是一片清明。
督主，对素素来说，您永远比任何人都重要！
就在刚才那一刻，她似乎把握到了督主的思绪。悲怆的，却充满了信念。督主，您是在自责吗？素慧容望着前面孤独而挺拔的背影，泪意再次涌上眼帘。
南三所离着养心殿不远，不到一刻钟就到了。雨化田淡淡的看着跪着他面前行礼的凌雁秋，眼神中晦暗不明。
真不想放过这个女人啊！雨化田在心中微微摇头。以挑剔的目光，将面前的女人扫了一遍，雨化田完全看不出来她有哪里出色。当年在龙门的时候，就是一副瘦小枯干、面黄肌瘦的样子。
没有听到叫起声，凌雁秋只能规规矩矩的跪着。她不知道与雨化田在看什么，只知道他的目光一直绕着自己打转。这妖孽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呵，不管他打得是什么主意，自己已经注定没有办法反抗，那还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凌雁秋自嘲，心中既然仍抱有期望，她就没有去死的勇气。那么承受这妖孽的折磨，就是她活着的代价。不过，她不后悔，她心甘情愿，她甚至希望雨化田能够狠狠地折磨她。
凌雁秋平静的跪着，低着头，微敛着眼帘。不过……
刚才那女子，跟在妖孽的身边，跟谭鲁子站在一起。会不会……
想到此处，凌雁秋蓦地抬起头，目光寻找到雨化田身后紫衣宫•女。她正微微垂着头，让人看不清面容，规规矩矩的站在那儿，带着一身的温婉柔顺。
是不是你？看看我，看看我啊！我可不可以抱有期待？我是不是真的见到你了？
眼中只剩下那抹俏丽、消瘦的身影。凌雁秋握紧双手，修长的指甲掐进手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想抑制住自己身体的颤抖。嘴唇微张，想喊出那个名字，声音却怎么也发不出来。
为什么不看看我？为什么不回应我？为什么？
雨化田微微歪头，看看这女人的表情，又看看素素低垂着的头。算了，这女人就交给素素好了。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起来吧！”雨化田在主位上坐下，接过谭鲁子递上来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谢，皇阿玛！”好不容易才找回声音，凌雁秋缓缓地站起来。视线始终没有移开，凝在那里，凝在那个人身上。
“一转眼，朕的兰儿已经是个大姑娘了，都能嫁人了。”雨化田用一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神情看着装着凌雁秋芯子的兰馨。
素慧容身子一僵，抿了抿嘴唇，将头垂得更低。嫁人吗？督主这样的安排，应该是给她一条活路了吧？生为女子，嫁人生子才是归宿。当年，她们飘零江湖，各有各的无奈，各有各的求不得。如此的人生，才是一个正常女人应该有的吧？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会得到幸福吧？！
凌雁秋并没有听见雨化田在说什么，她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她的世界中，除了一个身影，就剩下一个问题。是不是，到底是不是啊？
既期待答案，又害怕答案。这样的心情，是凌雁秋从来都没有过的。就算是对赵怀安，她也只是要一个答案而已。不管答案是什么，对她来说都是个解脱。对于赵怀安，她的感情，她的坚持，都已经被那个男人折磨的只剩下等待一个答案了。
两个当事人都没有反应，雨化田觉得有点无趣。扯扯嘴角，他冷声道：“朕已经为你选了硕王府的富察•皓祯，不日就会下旨赐婚。”
没有谢恩声，伺候在兰馨身边的嬷嬷赶紧拉着她跪下。这位兰公主自从祭祖回来之后，就变得厉害。以前多活泼可爱的女孩子，现在整天呆在屋子里吹笛子。今儿从皇上进来就痴痴呆呆的，皇上赐婚了，怎么也不知道谢恩？
“看来兰儿是欢喜傻了。”雨化田微眯凤目。无趣，都没有看到这女人变脸，今天就不该带着素素来的。
随意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从地上起来，“好了，朕还有事，先走了。兰儿就好好备嫁吧！”眼神的余光扫了下素慧容，这丫头这会儿倒是沉得住气。
凌雁秋的目光紧随着素慧容移动，直到看不见了才颓然倒在椅上。不是吧，果然不是啊！阖上眼帘，一滴泪滑落眼角。是奢望，永远都可能实现吗？
小儿子这会儿在睡觉，以他的习性，没有一个多时辰醒不了。奏折批完了，也没有什么大臣求见。督主脚下一转，索性就到御花园逛逛吧。
找了个亭子坐下，雨化田挥退了跟随的众人，身边只站着素慧容跟谭鲁子。
“素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雨化田眼中闪着兴味，缓缓地问道。
“皇上，素素已经说过，但凭您处置，没有任何异议。”素慧容抬起头，露出如花的笑靥。做过的决定就永不后悔，这是督主教过的。素慧容隐隐能感觉到，只要她开口，督主会满足她的任何要求。可是，她不能，真的不能！呵呵！有缘无分，说的就是她们吧！
“行了，知道你有心了。你的心事，朕知道。等会儿你就去她身边吧，朕会安排好你的身份的。”雨化田抬手敲了敲素慧容的额头，看着她惊讶的抬起头。微嗔道：“朕还用得着你个小丫头操心？过好你自己的，不给朕添麻烦就行了！”
督主，督主！素慧容红了眼眶，眼泪在眼里打转。幸福来的太快了！督主总是这样，默默地为身边的人安排好一切。你想到的，你想不到的，当你回头的时候，都已经为你备好。督主的性格，恩怨分明，睚眦必报，是个从来都不肯吃亏的。她是督主有杀身之仇的敌人，素慧容不用想就可以预见她凄惨的下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是现在，督主然将她轻轻带过。督主为的是什么？是为了她，为了她素慧容！
“你也不用高兴得太早，朕也没说放要过她。”雨化田瞪眼道：“让鲁子跟你讲讲那个富察•皓祯的事情，朕不想让他好好活着，现在将这件事交给你们。如果你们做得能让朕满意，朕就给她个机会。明白了吗？”
“是！您放心，素素一定为皇上办得漂漂亮亮的。”福了福身，素慧容轻快的回道。富察•皓祯，兰公主未来的额驸？素慧容不知道他有什么不妥。不过，既然督主不想让他好好活着，他又关系着她的未来，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在西厂，她素慧容学到手段，应该足够让督主满意了吧！
“好了，看你现在的样子。朕以前是怎么教你的？情绪外漏乃是大忌！”虽然，已经决定放过凌雁秋，但是雨化田心中还是不舒服，淡淡的刺了又哭又笑的素素。哼！用得着这么高兴吗？
素慧容知道督主这是心中不舒服了，忙收敛了表情。只是，眼中的神采怎么也遮挡不住，全不似方才死水般的的淡然无波。
雨化田偏过头，嘴角微微勾起。素素，你想要的，朕会双手捧到你的面前。
谭鲁子略带惆怅地笑着，督主真的变了。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改变，让督主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他喜欢督主的改变，但是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督主一直是那个邪魅肆意的西厂督主。因为，这样的改变，必定伴随着无数痛苦。是身体上的，更是心里的。
“干嘛这样看着朕？你也和素素一样，过好自己的，不给朕添麻烦就是了。”雨化田斜睨了谭鲁子一眼，大概也能猜到他在想些什么。
“嘿嘿！鲁子在想，您是怎么知道我让您见的就是素素呢？”谭鲁子故意傻笑一声，换了个轻松的话题。
“这还不简单？你们的心思还能瞒得过朕？”雨化田淡淡的一笑，心中明白鲁子的意思，“整个西厂，除了素素这丫头，还有谁敢躲起来让朕猜啊？”
谭鲁子其实早就想到了这点，却故意一拍额头，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哼！假了！”雨化田瞪了眼鲁子，心情却是被他逗得不错。既然这样，那就去漱芳斋看看吧！看完热闹之后，就该回养心殿看看小儿子睡醒没有了。
“走，咱们到漱芳斋找点乐子去。”顺便还能给金锁那丫头助个威，压个阵，撑个腰什么的，“对了！鲁子，上次让你废了小燕子的武功，弄好了吗？”
鲁子撇撇嘴，不屑道：“就那只野鸟，早就搞定了。保证她以后都是娇弱无力，弱不禁风，缠绵病榻的。就是那个紫薇，都能将她一推就倒。”
“哦？那朕可要去观赏观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