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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什么客气话?”司马椱眼中忽然忧郁起来,“我父王过早离世,本来,我父王贵为太子殿下,我的身份何等显贵,可惜,天不佑我,如今,我不但无法继承我父亲的太子之位,连我的皇叔们都争着要害我,生怕我夺了他们的太子之位。我在这世上,本就是一多余之人,一个朋友也没有,只是一个空头衔的世子。当年我的哪个皇叔若是继承了皇位,他必然不会放过我。我的日子,就与等死无异。所以,我每日只能与瑶琴作伴,希望有朝一日,可以东山再起,为我父王博得尊荣。可是这岂是易事?幸好,遇上你们二人,识为知己,人生才有一二乐趣。”
想不到才是萍水相逢,司马椱就愿意与谢瑜倾诉心深处的烦闷,谢瑜不觉也想起自己在前身的境遇,一出身就身不由已,被组织抚养,成为暗杀的工具。他在前世就不知自己的亲自父母是谁。
要不是得遇丹华,他真不知道,在红尘之中,还有什么人与他会有联系。
于是谢瑜眼睛一暗,沉沉叹息:“世子不必担心,今日竟逢世子以诚相待,他日若是需要在下帮助,在下必当竭尽全力,以助世子。”
“好!”司马椱拉着谢瑜的手,深深地。
是夜,王氏安排给谢瑜一间偏房先休息了,就这样过了一夜。次日晨起,谢瑜来找丹华。提及要离开的事。
丹华说:“也罢,反正这府上,也被我们合力给管好了,若是再呆下去,他们必定会让我们分开。我可不想与你分开。走就走吧。”
谢瑜说:“等下世子会过来,与我们一道儿向国舅大人求情,希望他帮我们解救母亲。”
“真的?”丹华水眸一亮,“他真的愿意帮我们?”
谢瑜点点头:“司马椱算是个重承诺的人,他说来。就一定会来。”
正说着,听到木屐踩地的声音。
“他来了。”谢瑜笑道。
果然。一剪树阴中,司马椱走来了。
他对谢瑜与丹华微微一笑,态度和气了许多,不似之前那样寒彻。
“我刚刚已去给太舅父请过安了,提及了你们的一些事,太舅父对丹华印象极好,他想亲自见见你们。”
谢瑜说:“上回丹华献上她自己做的茶,国舅大人极为喜欢。也许便是那一回。丹会便给大人留下了极好的印象罢了。”
司马椱说:“我素来也喜欢饮茶,若是可以,倒是希望可以喝到丹华妹妹泡的茶。”
丹华微微一揖。说:“世子客气了,这茶叶我也是多的是,世子若是喜欢,全拿去好了。”说罢,便叫管弦将带来的茶叶取了来。
司马椱摆了摆手,说:“我只取一包便好。其余的,等下请妹妹再给太舅父泡去。”
丹华便同意了。
三个人便一道儿行进着,十分融洽。
来到国舅厅中,奴婢翠竹正在厅上摆弄着盆景,她摆布得极其出神,竟没有听到有人进来。
“咳咳。”司马椱清了清嗓子,翠竹才听见,连忙行礼。
司马椱说:“太舅父呢?”
翠竹说:“大人在院子里躺着,说是要眯一会儿眼。请世子稍待,容奴婢进去禀报。”
司马椱说:“不必了,太舅父与我不必拘泥于这些俗礼,我直接进去便是了。”
边说边拉着谢瑜丹华一道儿朝院子走去。
翠竹急忙上前,为他们挑起帘子。
周国舅正躺在树阴间一架撑起的麻布床上,眼睛没有睁开,嘴上就说开了:“翠竹,是不是椱儿来了?我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椱儿了。”
“正是椱儿,太舅公。”司马椱看到国舅,也不行礼,也不走近,却看到树桩上摆着一盘没下完的棋,便走了过去,眉毛一扬,轻轻放了一枚棋。
谢瑜与丹华有些发愣,没见过像他们这样的隔代人的,他们对着国舅行礼打揖。
国舅笑道:“都来了,这好呀。丹华,来,上回你泡的茶真是太好喝了,本官到今日还记着,快,给本官再泡一壶去。”
“是,大人。”丹华便对翠竹说,“取茶盏、茶壶、茶箸来。都要干干净净的。壶里的水要清润山泉之水,不要煮开了的。”
翠竹便去置办了。
国舅与司马椱对坐着,二人下起了棋来。
司马椱说:“椱儿认输了,还是不是太舅父的对手。”
国舅说:“不过你棋艺已大有长进了,一个人的心境愈佳,这棋就越不容易被困住。”
丹华已将茶泡好,亲自满了三杯,分别给国舅,世子,还有谢瑜。
论身份,谢瑜只是庶子,本不得与他们同坐,不过司马椱喜欢谢瑜,国舅也是个不拘礼节之人,便让谢瑜坐在司马椱身边,观棋。
下完了棋,司马椱便开始谈起了正事:“太舅父,如今丹华与谢瑜都在了,还请太舅父细细问他们便是。“
国舅看了他们一眼,说:“谢修的为人,我也是知道的,乃是一多情才子,年少不得志,得陈氏一族才日渐崛起。虽长有一番美貌,可内里却是庸夫俗子,为人心性极小,擅听妇人之言,不擅主见。但若论他有什么劣迹,倒也寻不出一样来。及至后来纳妾无数,使得正妻与妾室间争斗不休,但谢修却并必逾了礼节,做出休妻宠妾之事,可见他也是个守礼之人。如今谢家嫡女来求本官,这本是谢修的家事,本官也管不得。只是尔等少年都这般年轻有为。本官甚喜,又有椱儿相求。若是不帮也不行了。”
丹华一行人正要称谢,国舅摆摆手,说:“你们休要惊喜,本官还有一言。这只是谢修家事,本官如何可以管得了?如果你们要本官前去管这等事,最好,本官与谢修若是亲家,这什么话都好说。若不然,纵然本官去求情。也会被人耻笑多管闲事。”
丹华一怔,亲家?国舅想与谢修结亲?
谢修看了丹华一眼。说:“早前与谢修亲谈时,也曾议及此事,只是念在丹华与我的奕儿都太小,便想等孩子们大了些再谈。可是如今,你们上门来求,不若就将此事给挑明了去。其实,丹华,不瞒你。我与你父亲。私下里已为你与我的孙子周奕,定下婚约,只待公布了。”
什么?丹华与谢瑜都大惊。
周奕?就是那个一脸浪荡样、嘴里叼着兰花草的周奕?
长着一副天然呆的眼睛的周奕?
丹华晕线了。连忙低下了头,说:“大人,这婚姻之事,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先不说丹华年纪尚小,纵是论门当户对,只怕丹华身份低微,配不上少公子……”
国舅说:“此言差矣,谢家与周家也算是门当户对,你是嫡女,而奕儿又是嫡孙,如何会配不上呢?你是客气了。”
丹华还要说什么,谢瑜拉了下她的衣角,投给她一个眼色,她有些不解,可是也只好作罢。
于是谢修便整理了一下,上了车轿,与谢瑜、丹华一道儿回谢府。
其间与世子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地点。
而谢府,谢瑜的奴才小木子一直躺在床上,戴着谢瑜给他的假面皮,扮演着谢瑜。
李姨娘来了,问他身体怎么样了,小木子便沙着声音说自己病得很严重。
李姨娘请了郎中看过了,郎中却说查不到病因来,应该没什么大碍。
李姨娘见“谢瑜”一直头朝内,身体虚弱不理她,便也走了。
可是小木子整天躺在床上,也委实不舒服,见没有人注意他,他便会从床上跳下来,伸懒腰,舒展一下身体。
这日,正逢着素容亲自端了补汤,想让谢瑜喝下补补身子,她见房门关着,便敲了敲门,尖着嗓子叫了声:“瑜哥哥,瑜哥哥。”
小木子一见有人来了,大呼不妙,急忙跳回了床,掀开被子,故意咳嗽着说:“进来。”
素容来到床前,见他背对着她,便说:“瑜哥哥,素容特意煎了人参汤,瑜哥哥喝下去,身体一定会好转的。”
“你放那儿吧。”小木子顺手朝桌子一指,可是人却没有转过头来。
素容觉得很奇怪,过去谢瑜从不会这样失礼的,而且这声音也不像,虽说谢瑜可能是病了,可是再病的人声音也不可能完全变掉了。
她于是将补汤放在桌子上,笑道:“那妹妹先出去了,哥哥记得喝呀。”合上了门走了。
却没有马上走,而是来到了窗边,见窗户也被合上了,更加惊奇了,据她观察,谢瑜一向不喜欢封闭的空间,喜欢通风的。
她透过窗缝朝里面望去,却看到“谢瑜”大大地伸了懒腰,来到桌子边上,将双脚随意一伸,大口大口地喝着补汤。
虽脸蛋是相同的,可是这身板怎么变了很多呢,好像身体瘦弱了很多。
就算是生病的原因,可是,他的坐相、气质也与谢瑜完全不同。
素容很奇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继续看下去,忽然,触目惊心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谢瑜”忽然往脸上一扯,顿时,一张面皮从脸上扯了下来,素容失声叫了起来,他根本不是谢瑜!
素容慌慌张张地跑走了,小木子听到窗边有人大叫,心想完了,肯定是露馅了,急忙重新贴回面皮。
可是这心一急,这面皮就是贴不平,小木子正要去拿些胶样来,忽然,门被撞开了,李姨娘带着素容、谢蓉走了进来。
“大胆奴才!竟敢假扮主子,以下欺上!”李姨娘大怒,“来人。给我绑了!”
当下,李姨娘便拷打着小木子。从小木子的口中得知,谢瑜跟着丹华去周国舅府上去了。
李姨娘气得可不行,“瑜儿如何会如此粘着丹华?他这样子哪里像是哥哥待妹妹?”
素容在一边趁机进言说:“姨娘,这可不能怪二表哥,要怪,也只能怪,丹华姐姐长得太漂亮了。这十个男人见了她,都会有九个爱上她。”
李姨娘看了她一眼,低下了声音问:“连你也认为。瑜儿与丹华有问题?”
素容说:“姨娘试想,是否近来。二表哥性情大变?孩儿只知道,但凡是恋爱中的人,这性情呀,都会变得与原来不一样了。”
李姨娘急了:“这可如何是好?”
素容说:“姨娘勿急,听闻下个月玉雅公主来莅临我们谢府,当今皇上的本意,是想让玉雅公主嫁给大表哥的。可是大表哥与我姐姐琬容早有了婚约。只怕玉雅公主到时候要是知道了,告诉了皇上。这可是欺君之罪。还不如趁机向老爷进言。让玉雅公主与二表哥订婚。反正玉雅儿公主年方十四,而二表哥也才十七,年纪也合适。这样。不就打消了丹华的心思?”
这话李姨娘大为爱听,她说:“你道我不想让瑜儿娶玉雅公主么?就是你也知道,我们老爷一向喜欢大小有序。他以为,谢庆是长子,理应让他先订了婚,如今已在皇上面前许了谢庆,你道是瑜儿还有这个机会么?”
素容说:“不然。皇上只是开了口,说要投谢氏少年为驸马,却并没有指名是谁。况且,如果玉雅公主自己喜欢的,是二表哥,那么,这就怎么也轮不到大表哥了。”
李姨娘高兴极了,赞赏地看了素容一眼:“想不到你年纪轻,可是却是极聪明的。好,就这么办。且让瑜儿早早与公主订了亲,看那个野丫头还有什么机会可趁?”
素容见李姨娘三下两下就被她说动了,得意一笑。
李姨娘自从也格外喜欢素容,让谢蓉常与素容玩,往后有什么东西给谢蓉的,也备了一份给素容。
素容的地位渐渐高了起来。
国舅驾临谢府上,亲自与谢修谈及了丹华的婚事,谢修其实心内更加喜欢谢蓉,他本想先扶了李姨娘为正室,让谢蓉做了嫡女后,再嫁谢蓉给周奕。
可是国舅不知着了什么魔,竟指名带姓地说想让丹华作儿媳妇。谢修只好同意了,可是还是推脱着:“就是丹华年方十一,不知她往后便长成什么样,不如等到再大些了再说。”
国舅笑道:“不管是现在就定了,还是往后再定,你都得给我一份薄面,先放了陈氏。你知道,我也是看着陈氏长大的,我看她为自己女儿一般。她纵然有什么过错,你也不可这般对她。”
国舅虽是笑着说的,可是字里行间都是不满之情,再加上他指名喜欢丹华作孙媳妇,只怕再不同意就得罪了国舅了,于是,谢修便令人速去禁院请陈氏出来。
丹华听了大喜,说:“那么孩儿想去看看母亲。”
谢修准了。
国舅满意地点点头:“不但人聪明,有胆识,还是个孝顺的孩子。这孩子,我是要定了!”
谢修听了不觉大惊,难道往日他是有眼无珠了么?他一直是以为,丹华是最没出息的那个。怎么现在连国舅府上的每个人,都捧丹华为至宝了?
丹华赶到禁院,陈氏憔悴了很多,脸瘦得颧骨高耸,丹华心疼地哭了:“母亲,让您受苦了。”
陈氏摸了摸丹华的头,说:“孩子,娘亲还以为,这辈子再也不能走出这道门了。谢谢你,孩子。”
丹华扶着陈氏回到陈氏的院房里,令云娘马上去装水。然后她扶着陈氏走入浴桶,亲自为陈氏洗澡。
陈氏眼睛迷离而呆滞,经此一劫,她对李姨娘的仇恨是更深了。
她抓着丹华的手,眼中闪着泪花,说:“丹华,如今娘亲只能依靠你了,下个月玉雅公主可要来了,你可要争气哪,非要做出最好的刺绣,让玉雅公主看中你,为她做嫁衣不可!”
白烟中的丹华的眼睛闪了闪,没有点头。
她想起陈氏过去的话,只要能为玉雅公主作嫁衣,就是康靖王的准王妃!
不要,她不要做什么王妃,她只要做谢瑜的妻。
丹华扶侍陈氏洗完了澡,陈氏便问起丹华是如何救出她的。
丹华便将去周国舅府上的事说了一遍,当然也提到了谢瑜的帮忙。
陈氏有些狐疑:“这害我的,是谢瑜这小子,如今谢瑜反而帮起我们来了。这谢瑜心机深得很呢,你以后可离他远一些,万不可全然相信了他去。”
丹华说:“母亲,瑜哥哥一直是拼命帮着我们,母亲错怪他了。”
“他在帮我们?”陈氏抚摸着那被割掉的耳朵柄:“当初若不是谢瑜的主意,就是给谢蓉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对我的耳下手!”
丹华说:“那是因为,那时的瑜哥哥还……”她不知怎么解释才好。
陈氏说:“反正我要你离他远一些,你听就是了。对了,现在国舅大人走了么?我得亲自去谢谢他老人家。”
丹华说:“还没有走。”
陈氏便起来:“走,随我一道儿道谢去。”
在国舅的帮助下,陈氏又作了主母。可是谢修还是气她害死了他的儿子,比过去更冷落她,根本不待见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