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八 庶子攻略

目录:晋秀名门| 作者:云卷风舒| 类别:玄幻魔法

    今日周一一更八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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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上的二人顿时惊慌地滚下床来。

    陈氏却在这时恰到好处地赶到,谢修衣裳不整的站着,被子都还没穿上,而玉绢则马上跪下来哭着磕头:“饶命呀,夫人!饶命呀!”

    陈氏气得直拍打着床桅杆:“你们,你们也太……”

    谢修做完了好事,正想溜,陈氏连忙拦住了他。

    “老爷请留下!”陈氏一改往日的和顺笑脸,竟一脸威严地挡着谢修的去路,脸上竟是不可侵犯之高贵神情!

    谢修一怔,赔笑着说:“不就是一个奴婢,夫人犯不上这般生气吧?”

    陈氏甩着手绢儿,一边打着玉绢一边哭道:“老爷哪,她可不仅仅是一个奴婢呀,妾身一直视她为亲妹子一般,教她规矩,只是不想,这贱人竟做出这等事!我非打死她不可!”

    谢修见陈氏将玉绢狠狠地往死里打,打得玉绢鼻血都流出来了,有些舍不得,毕竟刚刚还在怀里入骨的欢爱过,便喝道:“别打了!我纵然是喜欢一个奴婢又如何?我要了她又如何?犯得上你这般毒打我喜爱的奴婢?”

    陈氏坐在床上,直哭:“老爷哪,您想想,这十几年来,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但凡是您喜欢的,妾身哪一样不为老爷备好了,送上来?哪怕是老爷想要妾身的一只手,妾身也情愿砍下呈上!只是如今老爷喜欢一个奴婢到没事,可是竟在妾身房间里行了这事。这传出去,可将老爷的颜面何放呀?”

    谢修说:“既然如此。方才那奴婢是哪个?你叫她掩了口,不说出去,不就得了?”

    “已经晚了呀。”陈氏哭道,“老爷道是妾身如何得知?妾身也是见院子里的人议论纷纷,这才赶过来的!如今只怕满院的人都知道了!”

    谢修有些发窘,不过他是什么人,向来睡一个奴婢是一个,哪会将这事放在眼里,只是如今是在正室行这事。传出去岂不是说他根本没有将陈氏放在眼里?

    二来,如果是别的什么奴婢。倒也无所谓,只是如今是年轻美貌的玉绢,他就极为舍不得了。

    “既如此,你道是如何才好?”他揽了揽衣袖,静下心来问道。

    陈氏见谢修愿意听她意见了,这才哽咽着说:“如今也只有一法了,只有老爷将玉绢纳为姨娘,一来。老爷与玉绢的事也说得过去。二来,也不算就这么负了玉绢!玉绢可是妾身精心培养出来的爱婢呀!”

    这话正合谢修的心意,可是这话从陈氏嘴里说出来。不由得让他一怔:“纳为姨娘?”

    陈氏还以为谢修不想对玉绢负责,连忙暗中踢了玉绢一脚,玉绢马上会意,哭哭啼啼地抱着谢修的大腿,说自己这回此生只想侍奉谢修,不求名份,只求一辈子留在谢修身边,为谢修作牛作马等等。

    谢修本就是个多情的人,又是真的喜欢玉绢,见玉绢哭得这般伤心,哪还会不同意了呢?

    陈氏见这事十分已然成了七分了,哽咽道:“玉绢年轻,姿色又是上等的,论才学也是一流的,若是能让老爷纳为姨娘,只怕也是她应得的造化。还请老爷不要负了她!”

    谢修便说:“好了好了,本官纳了她便是!别再说了!”

    陈氏跪在地上,玉绢也慌忙跪下来:“多谢老爷!”

    谢修却将玉绢拉了起来,半搂在怀里,想着刚才风流的样子,还是有些不够,心急着只想快些纳了她进来,玩个痛快才好。

    陈氏却说:“只是老爷,此事只怕是李妹妹不会同意!”

    谢修摆了摆手:“这府上,本官才是主!难道本官要纳一门姨娘,还要得到她的首肯么?”

    陈氏面有担忧之色,说:“妾身并不是怕别的,妾身只怕,待会李妹妹来到老爷身边,一个哭闹,就将老爷的心给哭软了。老爷是知道的,上回老爷也想纳妾,这李妹妹当着众人的面,也不给老爷面子,就大吵大闹的,老爷最后还不是听她的,不纳了。妾身就怕这回也……”

    谢修厉了色,说:“那是多久的事了,过去你们这些人,仗着本官宠你们,一个个以为只要一哭闹,本官就会准了你。休不知这府上,本官才是主子!你放心,这回,哪怕是李氏要上吊自杀,我也非纳了玉绢不可!”

    陈氏听了,这才得意一笑。

    李姨娘知道了,果然不出陈氏所料,果然过来又哭又闹的,谢修这次主意却是不可改变的。

    李姨娘竟当真要上吊自杀,幸好谢瑜看见了,马上救起了她,谢修令人传话给谢修,说是李姨娘上吊还在昏迷中,还是希望谢修过来看她一眼。

    谢修的心此时已被玉绢给夺了去,又在陈氏面前早说了大话说是一定要纳玉绢,便令人回话了去,说是李姨娘不要以为,每天一哭闹,一上吊,就可以逼他改变主意。这回,她纵然是上吊一百次,他也不同意了。

    李姨娘见谢修如此绝情,心都碎了,倒真的病了。

    谢瑜在床边照顾着她。

    “声音好响。”李姨娘恍然中微微睁开了眼睛,说,“可是喜庆的锣鼓声么?”

    谢瑜知道这是谢修在迎玉绢为妾的喜宴,但他为了不让李姨娘难过,只好笑道:“姨娘想多了,这只是一群乐队过来,给父亲解闷,并不是什么喜庆之事。”

    李姨娘咳嗽了起来,看到一边的谢蓉,说:“瑜儿,姨娘知道你孝顺,一定是不想让姨娘知道真相。蓉儿,你告诉我实话,到底是不是在办喜宴?”

    谢瑜给谢蓉使了个眼色。可是谢蓉却是个没心眼的,哪里看得懂谢瑜的眼色。马上就“招“了:“姨娘,的确是爹爹在纳那个贱人为妾。”

    咳,咳咳……

    李姨娘咳嗽得更加厉害了,谢瑜连忙拍着她的背,说:“姨娘休怒,父亲一向如此,姨娘为何还是看不清父亲心性呢?”

    李姨娘抬头看了看谢瑜,眼中滴泪:“瑜儿,姨娘知道你在恼恨姨娘不争气。可是你却不知道,我这与你父亲一路走来。有多少个曲折。我与你父亲虽年纪相差不少,可是自小就与你父亲一同长大,他过去一直待我极好,许我终生,只是不知为何,忽然就娶了陈氏为妻。我本已死了心,可是他又对我说,他爱的只我一人。他的心也只属于我。我便等他。成为他的姨娘。这些年来,我一直是他最爱的人,我也为他生下一对儿女。本是多么幸福的事。这中间却只多了一个陈氏!只是可惜,这陈氏没有离开,他却又纳了一门又一门的姨娘。每回我下定了决心不再理他,他便会跪下求我,说是不管娶进多少姬妾,他心里只我一人。我信了,我不得不信。很多人笑我傻,说这都是他的花言巧语,可是只有我自个儿知道,如若我不相信他内心只爱我一人,我活着就没有任何意思了。我这一生乃是为了这个希望而活,从小便是如此,再不可变。”

    想不到李姨娘会说出如此铁骨铮铮的话来,谢瑜一时怔在了那里,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他骨子里一直是主张一夫一妻制的,所以对纳了一门又一门姬妾的父亲颇为不满。

    只是他更加心疼他的母亲,过去他怒其不争,如果按照现代人的思想,李姨娘应该离开谢修去自立,可是如今听她一番肺腑之言,才知道,她只是一直不愿意离开这个梦,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他更加不安的是,陈氏一放出来,就下了这么毒的一步棋。看来他是不自立门户都不行了。

    不然他将无法保护他爱的这些人,包括丹华,包括他的生母与他的亲妹妹。

    而另一边,谢修穿着喜红华服,拉着玉绢的手,陈氏坐在上位。

    玉绢给陈氏敬了茶,然后便让谢修拉着进入洞房去了。

    丹华则不无担忧地看着陈氏,等人都散了,低声说道:“母亲,我们这便放心了么?殊不知,玉绢此人最会过河拆桥,若是她得了父亲的宠,今后可能会比李姨娘更为可怕。”

    陈氏眼中闪着仇恨的光,她抚摸着空空的耳朵柄,说:“我与李氏不共戴天!为了报仇,哪顾得上这么多!”

    陈氏走了后,丹华则拉着陈氏的奴婢云娘,说:“云姨,你且记住,今后但凡玉绢过来与母亲说什么,你且都要一字不落地讲给我听。因为,玉绢此人,我可不相信她,她日后必定会加害我母亲!”

    云娘便说:“是,老奴记得了,姑娘。”

    丹华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过了两日,丹华来请安陈氏,看到玉绢也在。

    如今玉绢身份不同了,她是姨娘了,不过玉绢却还是对陈氏毕恭毕敬的,主动给陈氏倒茶,一如过去作奴婢时那样。

    见到了丹华,玉绢眼中是一抹复杂的恨意,但是转瞬这恨意就消失在随之而来的笑意中,玉绢笑着拉着丹华的手,说:“姑娘好,今儿太阳这么好,姑娘也不去郊外游玩去?”

    丹华抽回了手,表面上装作和气,但还是掩盖不了厌恶之情,她说:“去什么郊外?这府上的事也够多的,哪有姨娘这般闲情逸致的?”

    玉绢眼中有一丝不愉快,可是当着陈氏的面,她只是一笑了之,坐下去喝着茶,可是脸上已然是怒气。

    真是个沉不住气的,这样便发怒了,丹华心下惊喜,本来以为玉绢经过了这么多事,也会变得阴深一些,没想到她肚子里的阴谋,还是可以让丹华一眼看出来。

    陈氏还是笑着,笑得很宽容,可是也有些假。

    丹华说:“母亲,孩儿知道母亲近来有些腰酸背疼的,特赶着制作了一只背枕,母亲请过目。”边说边从身后管弦手中接过那个小花团子背枕。递给陈氏。

    陈氏接过,上下打量着。一脸欢喜,身边的云娘忙说:“三姑娘可真真孝顺,没得说的。”

    陈氏笑道:“我在她身上花的心血最多,她若是不最孝顺我,才应该打呢。”

    一行人都笑了起来,玉绢也笑了起来,摸着背枕笑道:“呀,这可真真好看!哪天,三姑娘给我也绣一个好吗?”

    陈氏与丹华都一怔。这真是不要脸的,才刚刚上位没两天。就想给丹华一个下马威了!

    陈氏很不开心,玉绢这回也看出来了,她现在刚刚得势,虽然有谢修在后台撑着,可是到底是陈氏扶她上位的,她若是让陈氏难堪,在府上也都会说她不对。

    于是她便也不再为难丹华,转眼看到丹华身后的管弦。

    上回可是管弦赶她走的。虽说管弦也是得了丹华的命令。并非她本意,可是玉绢可不这么想——凡是咬过她的人,不管是本意还是被人逼的。她都要一一报复过来!

    玉绢便笑道:“我听说呀,三姑娘的茶艺了得,凡是三姑娘泡的茶,饮之则可忘味,而管弦更是学得了三姑娘的这一门手艺。若是叫三姑娘为我泡茶,这可委实不当,可是若是请管弦为我泡一壶茶,未知三姑娘可舍得么?”

    这真是步步逼人,丹华板了脸,管弦一怔,看了看丹华。

    陈氏没有说话。

    玉绢见管弦竟敢不理她,好让她没面子,气道:“管弦,如今你可是奴婢,难道,我使唤一个奴婢,奴婢也可以对我不理不睬的么?”

    管弦窘迫极了,只好欠了欠身:“姨娘喜欢,那么奴婢为姨娘泡来便是。”可是心下很屈辱地骂道,不过是奴婢被扶上了位的,倒当自己是主子了,真不要脸!

    “管弦,不劳你动手了。”丹华很生气,这个玉绢一得势,就开始步步紧逼,先是想让她难堪,见不成功,又想让她的奴婢难堪,当着陈氏的面都敢如此放肆,这今后还了得!

    看来不给她厉害瞧瞧是不行的了!

    于是丹华上前一步,照着玉绢的脸皮子就打过去,“贱人!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去,刚给你开了脸,你就当自己是王了?这三个巴掌是教训你,往后说话要看看自己是谁!”

    丹华打完了,玉绢就哭开了,陈氏看不下去了,说:“玉绢,我这儿可不是你哭的地方,别在我这儿哭,省得丧气!”

    玉绢知道这还是陈氏的地方,抚摸着脸,不敢哭出声来。

    丹华哼了一声,便对陈氏行了个礼,带着管弦离开了。

    玉绢哭道:“姐姐呀,要不是她是您的爱女,我早就……”

    “你早就如何了?”陈氏阴了脸,“丹华说得对,说话前,你先掂量掂量自己,在这个府上,你到底算老几。”

    陈氏说完便气呼呼地进屋去了,云娘冷冷地说:“请回吧,姨娘。”

    玉绢哭着想去找谢修告状,可是这一路上,她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仔细一看,正是同乡紫桃!

    过去一同在雅清院的,丹华的奴婢紫桃!

    “哎哟,如今你可是荣升为姨娘了。”紫桃朝玉绢走来,很识相地欠了欠身,“紫桃见过姨娘。”

    玉绢并没有生紫桃的气,紫桃一向办事心机颇深,人缘也是极好,八面玲珑,所以,府上倒是没有一个人,敢说紫桃不好的。

    “免礼吧。”玉绢可不认什么同乡,她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自然要在同乡面前炫耀一番了,便高高昂着头。

    紫桃说:“姨娘可是被什么人欺负了,为何脸上红成这般模样?”其实紫桃早就得了风声,知道玉绢是被丹华给打了。

    玉绢气呼呼地说:“还会是谁?自然就是我最恨的那个人!谢丹华!我正要去老爷处告她的状去!”

    “姨娘息怒。”紫桃压低了声音说,“且听奴婢一言。这告状,万万使不得!”

    玉绢哼了一声:“为何使不得?如今老爷一门心思全在我身上,我还要忍受这口恶气不成?”

    紫桃赔笑着说:“这里不方便说话,姨娘且稍稍息怒,容别处说话。”

    玉绢看了紫桃一眼。她知道紫桃为人办事自成一套,又是自小的朋友。只好带了她来到自己院子里,关上了房门,说:“你有话说吧,为何我就不能去告这个状了。”

    紫桃便说:“姨娘可知,三姑娘如今身份可不同了,上回,国舅大人都争着要让丹华过去做她的孙媳妇,又听闻,她与世子殿下也有一番交情。三姑娘可是得罪不得的。”

    玉绢气得摔了手上的茶盏,“什么得罪得。得罪不得的!我便是要得罪她,又如何?什么国舅,世子殿下,他们又不是府上,哪里管得了谢府上的事!”

    紫桃说:“可是陈夫人呢?姨娘你倒是想想,您现在是一枝独宠,府上包括薛姨娘、李姨娘必定是对您极为仇恨,只因有陈夫人担当着您。她们才不敢乱来。奴婢想请姨娘想一想。如果,陈夫人也与您为敌了,您才上位两三天。您这个位置,还能坐得稳吗?”

    紫桃的这一席分析让玉绢冷静下来,她不是没领教过陈氏的厉害,要是陈氏不厉害,也不会让她这么顺当就当了姨娘。

    要知道,这时期,奴婢就是奴族,等级格外分明,是不能升为妾室的。

    陈氏可以抬她上来,也可以拉她下台。她现在羽翼未丰,还是不要得罪陈氏的好。

    想到这里,玉绢便说:“那你说怎么办吧?难道就这么咽下这口气不成?”

    紫桃说:“奴婢私以为,姨娘理应先在府上,培植自己的力量,这样,才不至于处处要依赖陈夫人。”

    玉绢叹了口气:“这话说来容易,要做,可难了。我只是一个奴婢,而且又不会说话,府上除了老爷,没有一个人喜欢我的,你叫你如何去培养自己的人去?”

    紫桃轻轻一笑:“姨娘认为,让奴婢来帮姨娘,如何?”

    玉绢一怔,马上大喜,抓着紫桃的手,说:“你一向是能让所有的人都喜欢你的,若是你愿意帮我,我真是欢喜得不得了!”

    紫桃欠了欠身:“奴婢只求事成之后,姨娘可以答应奴婢一个愿望。”

    “什么愿望?”玉绢问。

    紫桃淡淡一笑:“到时候,姨娘就会知道了。”

    然后紫桃便走了。

    玉绢便先不去告状,日日与谢修缠绵着,留住谢修的心。谢修也干脆哪房也不去了,专心与玉绢厮缠着,就是希望玉绢能为他生个一儿半女的,也算是遂了他多子多福的心。

    丹华有几天没见到谢瑜了,也不知他去了哪里,便来到他的汀芷院来寻他,却看到芭蕉叶掩映之下,谢瑜正揽衣而坐,长而宽的衣袖垂在地上,手中拖着一张牛皮卷,正凝眉画着什么。

    丹华蹑手蹑脚地来到他身后,忽然蒙住了他的眼睛,却听他笑道:“丫头,别玩了,每次都被我识破了,还玩。”

    丹华没劲地拿开了手,搂着他的肩膀,看到他在画着一艘船的设计图,说:“怎么,开始怀念起过去的日子了?又开始设计轮船了?”

    谢瑜眼睛盯着笔下,说:“过去的日子过去就过去了,怀念也没有用,过好眼下的才是重要的。我现在可不是在怀念过去,而是帮一个新认识的朋友设计轮船。”

    “什么?”丹华不解,“哪个朋友?”

    他将笔放在下巴上拄着,说:“一个庶商。他是码头上管制作船只的。上回我偶然来逛码头,看到他有只小船正好被河浪击破出几个窟窿,我便上去帮他看了下,提点了一下船只的制作漏洞。那人听了便十分欣赏,以后就常帮他提点图样。直到近来,他花重金着我设计一只船给他,我便答应了。”

    “这敢情好。”丹华说,“这正好发挥了你的特长了。”

    谢瑜眉毛却皱了起来:“可惜这个时代,还没有发动机,轮船的动力仅靠风帆与橹桨,所以行不远。而且钢铁还没有用于制靠船只,所以船只多用佳木制作,容易腐蚀。不过,虽然生产力不怎么样,可是单单从船只外形而言,还是可以大大改良的。”

    丹华说:“我上回在秦淮河上见到的那些,也有大的船,那叫什么?”

    谢瑜说:“小的叫画舫。大的叫楼船,那种适合观光用的。画舫一般为近水观光,而楼船可沿长江黄河一路行驶。不过,如今我设计的这种,不是用来观光的,乃是用来运载货物的,叫货船。”

    丹华便用手臂托着下巴,看他画。

    他画好后,便说:“其实我并不缺钱,父亲与姨娘每月给我的月例都是极多的。我也存了笔积蓄,只是这个谢府。终归不是长留之地,会有太多的拘束。所以,我想为自己寻条后路,有朝一日,可以有力量带你离开。”

    她听了,大眼睛眨了下,说:“我会等的。”

    他将牛皮卷放入衣袖里,拉起她的手。说:“走。现在我们一道儿去找那个庶商吧。”

    他拉着她坐上马车,二人便出了府,事先着人去禀报李姨娘说是去外面玩乐。

    来到建业长江河畔的码头。他与她并肩立于高台,看着浩浩荡荡的长江一泻千里,他不觉吟起诗来:“衔远山,吞长江,浩浩荡荡,奔腾万里。”

    风吹得她的长发飘散着,阳光照在她粉红小脸上露着点点金光:“想不到古代的长江,比二十一世纪更雄壮,更是纯洁。也不算白穿越一场了,。”

    他捧着她的脸,亲了一下,说:“好了,我们不感慨了,走,去办正事去。”

    她看到码头上脏兮兮的,全是烂泥一片,一些衣服穿得很少的人,挽着衣袖将一大堆包装好的货物搬到船上,看了看他们一身洁净的衣服,说:“这回事完了,早知道我们就穿紧小的衣服出来,这么宽大这么长的衣服,等下去了码头就全弄脏了。”

    他说:“我们今日不去码头,只去找那庶商便是了。”

    二人走入高台,穿过群群搬运工,她拼命提高裙摆,拉高衣袖,可是还是让泥泞弄脏了边角。

    二人走入一间码头边上的宅子里,门卫进去通报了,便有一个一身清爽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

    只见他头戴着高高的帷帽,白衣绾巾的,一幅文人秀才的打扮,谢瑜介绍道:“这是我妹妹,这是纪寒先生。”

    丹华对着他欠了欠身,纪寒连忙扶住她:“娘子多礼了。来,谢贤弟且进寒舍一叙。”

    谢瑜与丹华跟着纪寒走入厅内,丹华偷偷地问谢瑜:“他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吗?”

    谢瑜摇了摇头:“我只告诉他,我也是一庶商之子。此时士庶有别,只怕若是告诉了他我们的身份,他就不敢与我们这么随便交谈了。”

    早有奴婢用羽毛掸子轻轻拍了拍地上放着的蒲团,纪寒坐于高位,谢瑜与丹华分坐侧位。

    寒喧了几句,谢瑜便呈上那画样:“纪兄说的船只,小弟已然画好,还请兄台过目。”

    纪寒看了看,便大为惊异,说:“妙呀,这货船体虽小可是装载量却极大,非能人设计不出这等好船。”

    谢瑜说:“船只不宜过大,太大不但浪费木材,而且还容易靠成触礁,拖慢速度。体形小巧反而利于乘风破浪。只是船前头要装上半截钢铁,以防碰撞。上回的船只本也是极好的,可是船头一碰就不能行了。这货船看的是速度,可是这速度一快,难免不会发生碰撞,而一碰撞首当其力的则是船头。所以,船头必然要坚固无比才可万无一失,所以在船头安上铁块来保护。”

    纪寒大喜,说:“上回听贤弟侃侃而谈,还有些不信贤弟果真能设计出好船,想不到今日一见,愚兄自叹不如。若是贤弟不嫌弃,可否留下来,这薪金多少好谈,只要愿意留在码头上。”

    这时期真正对码头有管辖权的都是士族阶级,庶商是没有半点权力的,可是士族懒得去管这些琐碎的事,比如说搬货呀,设计货船呀,他们将这些全都交给庶商去做,他们只负责收客人给的运费与管理费。

    至于庶商,则从上交的运费与管理费中,得一点点做为自己的钱,有时候还是亏的。

    谢瑜轻轻一笑:“兄台盛情,本不应推却,可是在下家中也有些事,故而不能接受。不过小弟倒是极为情愿可以常来码头,兄台也不必与小弟谈银子,恐伤了情面,小弟只当是在这里混个人熟就是了。”

    丹华一听,知道谢瑜是想混在码头上,与各种人物打好关系,为他日后创业立下根基。

    纪寒也只好同意了。

    于是又聊了一会儿,谢瑜与丹华起身告辞,忽然听到门卫进来禀报,说是木姑娘求见。

    纪寒忙说:“快请,快请!”

    这时,奴婢带进一个很面熟的人,丹华与谢瑜同时一怔,这不是木素容吗?

    素容见他们在,也是大惊失色,谢瑜惟恐素容道出了他们的身份,忙不迭地拉着丹华便走了。

    在回来的路上,谢瑜很奇怪地问:“素容怎么会去找纪寒呢?”

    丹华想起过去素容曾说,她认识一个庶商,平日里她都会有些小玩意拿去卖给纪寒,来换点小钱,当时她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引见他于丹华的,便将这事告诉了谢瑜。

    “素容会是卖什么东西给纪寒呢?”丹华喃喃自语般地说,她想起了上回,素容送给她的玉米棒子。

    谢瑜看着丹华在沉思,说:“丹华,为何这样关心素容的事呢?指不定她也想多赚点小零钱,现在很多闺秀不是闲着,都会绣个花样鞋底什么的拿去换银子,指不定她也是如此的。”

    丹华说:“我看不像。瑜哥哥,不如下回你去纪寒那边,帮我打听打听吧,素容都卖给纪寒什么东西。”

    谢瑜摇着头笑道:“就你好奇心这么强。好吧,下回一定帮你打听过来。”

    丹华搂着谢瑜的脖子,娇嗔地说:“瑜哥哥,你刚刚说要常去码头,可是要去那里结识什么人?以后,你是不是想将码头给买下来,自己谋利?”(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