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七三 囚鸟得飞

目录:晋秀名门| 作者:云卷风舒| 类别:玄幻魔法

    李氏扶起谢瑜,摸了摸谢瑜的头,眼中透着看透般的淡然,说:“瑜儿,你为姨娘所做的一切,姨娘都看得到。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既然谢家已将我典卖于陈郎,我又何苦再回去任人宰割?也罢,这或许也是上天的安排,姨娘有什么理由再不接受呢?”

    谢瑜与丹华高兴极了,丹华说:“姨娘,你能这么想,真好。至于蓉姐姐,你放心,有我与瑜哥哥在,我们会让蓉姐姐择一户好人家,嫁了的。”

    李氏怀着复杂的感情看着丹华,又看了看谢瑜,试探性地一问:“丹华,如今,我已不是谢家的人了,你可否告诉我一句实话,我断不会告诉任何人。便是,你到底是不是陈夫人的亲生女儿?”

    丹华与谢瑜面面相觑,谢瑜忽然紧紧抓住丹华的手,坚定地说:“姨娘,不瞒您说,丹华乃是陈夫人暗中收养的女儿,与孩儿,并无半点血缘关系。”

    李氏看着他们二人紧握的手,心头的疑惑全然解开,她沉沉叹了口气,说:“瑜儿,丹华,你们说小也不小了,姨娘如今这一走,只怕是日后想见你们,也难了。不过,姨娘还是希望你们,这婚姻之事,还需慎重考虑。这天下最不稳定的便是感情。你想,我与谢修,也是青梅竹马的,当初也是热烈地相恋一场的,可惜,我们终归是不合适。纵然强求在一起,最后的结局,也是不好的。反而将当初的美好都全然击碎,只剩下两相悔恨。这又何苦来呢?所以,此事当慎重。”

    谢瑜正要说什么,忽见身后一阵风声四起。好像隐隐有追兵。谢瑜忙说:“姨娘,陈先生,请你们速速上船吧。若是父亲归来。知道了姨娘已不在府上了,只怕会带追兵赶来,到时候。就麻烦了。”

    陈贵便拉了李氏的手,说:“小姐。上船吧,我在广陵那边还有一些散财,不管怎么样,我不会让你跟着我吃苦的。”

    李氏感动地看着陈贵,说:“既然已跟了陈郎,不管有多苦,都不再惧怕了。”

    谢瑜从怀中掏出一袋黄金。放到陈贵手中,说:“先生,这黄金你且收好,到了那边,记得写信于我们,只要这边一平静下来,我便去看你们。若是有什么困难,也要速速告知我们。”

    陈贵犹豫了一下,接过了,便跳了上船。

    “瑜儿!”李氏不舍地望着谢瑜。

    船离了岸。谢瑜眼中一阵怅然,忽然跪于地上,大喊一声:“娘!”

    “瑜儿!”李氏泪流满面,“乖。娘亲会过得好好的,瑜儿,你也要好好的,好好照顾你妹妹,知道吗?”

    “知道了,娘。”谢瑜一直跪着,直到李氏的船,渐渐驶出了视线,江面上,一阵凄迷的白雾。

    “瑜,起来吧。你的脚,一定跪疼了吧。”丹华心疼地拉着谢瑜站起来。

    谢瑜剑眉微蹙,一把将丹华搂在怀里,说:“丹华,娘走了,以后,我的任务,便是保护你,守着你,我们也要像娘亲一样幸福。”

    二人回去的时候,天有些晚了,谢府上宫灯四起。

    谢瑜送丹华回房,就听到管弦急急忙忙地赶来:“姑娘,不好了,老爷发怒了,陈夫人被叫去了,好像是为了李姨娘的事!”

    二人一怔,丹华说:“呀,一定是父亲已经知道了此事,母亲背着父亲私下卖了你娘,只怕父亲不会轻易饶恕母亲的!”

    谢瑜说:“丹华,你留在这里,我现在就去见父亲。既然这事是我一人挑起的,就断不能让母亲承担了责任!”

    谢瑜说完就要走,丹华紧紧拉着他的手不放:“瑜,你去不得,父亲气头上,你这时去,岂不是往火坑里跳吗?”

    谢瑜说:“丹华,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既然你一定要去,那我也跟着你去!”丹华执意说道。

    谢瑜说:“这怎么行?这么多人,岂不是更惹父亲生气了?听话,丹华。”

    谢瑜脸一沉,霸道地将丹华推进了房内去,将门合上,对管弦说:“你看着姑娘,不许让她过去了。若是看不住,我打断你的腿!”

    谢瑜扔下这句话,便走了。

    丹华连忙要跟上去,管弦说:“姑娘,您也听说了,二郎说若是奴婢看不住姑娘,二郎就会打断奴婢的腿的!请姑娘看在奴婢的份上,不要跟去吧。”

    丹华说:“哎呀,你不了解二郎,我还不了解我哥吗?他就是看准了我不忍心让你受罚,故意在我面前放重话的。他才不会打断你的腿呢,只是说出来吓唬人罢了。”

    说完,推开管弦便跟了过去。

    “姑娘,等等我!”管弦也急忙跟了过去。

    正厅上,一道十七架黑檀木雕花屏内灯光浮动,谢修正襟危坐于榻上,怒目紧眉,地上全是茶杯碎屑。

    陈氏正歪在一边,用手绢拭泪,她半边脸上红红的一片,分明是刚刚被人扇了巴掌。

    而她一分扶上来的玉绢,则坐在谢修身边悠闲地喝着茶,半句也不为陈氏说话,心里正得意着呢。

    要是谢修干脆将陈氏给打死了就好了,玉绢心想,说不定她还能爬上来做正室夫人了呢。

    “你还有什么话说?”谢修重重拍了一下案几,“我一不在,你就将我的爱妾给卖了!你眼中,可还有本官的地位?”

    “父亲,这怪不得母亲,全是孩儿的主意,也是姨娘自己的意思。”谢瑜大步走了进来,揽衣一跪。

    谢修随手将桌上的茶杯扔到了谢瑜头上。

    谢瑜头一歪,可是他始料不及,这茶杯还是擦过了他的头,啪,碎在他身上,洒了一身茶渍。

    “逆子!”谢修大骂,“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干的!你这个逆子,枉本官一直宠爱你,从来没有将你当成庶子养,还捧你到天上去,如今,你竟做出这种有辱门风的事!本官今日,非打死你不可!”

    谢修边说边上前踢了谢瑜一脚。

    谢修也是习武之人,这一脚踢得又是他毕生力气,谢瑜痛得倒在了地上,可是他还是咬咬牙,爬了起来,跪下说:“父亲,您要打要罚都行,可是,此事,真的与母亲无关。”

    “你倒是个孝子呀看来。”谢修嘴角急促地抽搐起来,“好,既然你敢将所有罪责都承担下来,那本官,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家法!”

    “来人,给我杖打五十先!”谢修怒喊。

    丹华已来到了门口,一听说谢修要打谢瑜,急忙要冲进去,管弦死死将她抱住,说:“姑娘,使不得呀,现在老爷是在气头上,来一个,便打一个,姑娘这样冲进去,非但救不了二郎,反而连自己也连累了吧。”

    丹华静下心来,想想也是,可是见两个杂役扛着一条粗木棍走了进去,急了:“这么粗的木棍,瑜哥哥怎么承受得住?不,我要去救他!”

    “姑娘,你怎么救呀!”管弦哭了起来,“奴婢是不希望姑娘也被这么粗的木棍打了呀,姑娘莫非不知道老爷的脾气?”

    这时,她看到谢瑜呆在地上,杂役抡起棍棒就往谢瑜背上打去。

    “给我狠狠地打!重重地打!打死了最好!”谢瑜令道。

    那两个杂役更狠地挥动着手臂,她看到谢修紧紧咬着牙帮,硬是不叫出一声来,可是,分明,他的嘴唇,都被他咬出血来了。

    这一下一下地,好像打在她身上一样,不行,她要救他!

    她对管弦说:“我上回听你偶然提起,你哥哥有一特长,就是能临摹别人的笔迹,可是真的?”

    管弦点点头:“姑娘,是真的。我哥过去作过公子陪诗,会几个字,常帮公子写作业。因为,虽别无所长,可是这项技能,却是拔尖的。”

    “那就好,你哥现在何处?”丹华大喜。

    管弦说:“这个时候,我哥应该是在运送明火,让各个房内的灯及时亮起来。”

    丹华说:“你速速将你哥找来,让他在外院与内院边上等我。”

    管弦听令便去了,丹华便又如飞奔到李氏过去的房间,从桌子上找来了李氏的一份字贴。又以百米速度朝外院入口处跑去。

    管弦与阿达已在那里等候着了,丹华来不及将气喘匀了,马上摊开纸笔,说:“阿达,请你马上照着这个人的笔迹,写一段话。我说你写。”

    阿达虽不知丹华要做什么,不过还是马上照做了。

    丹华念道:“

    谁言妻子犹如衣?与君同携长相依。

    无奈弦断音渐稀,胭脂泪干情尽弃。

    拈针纤手理残衣,鸿雁声声远客行。

    若念昔日情丝戚,囚鸟得飞声声喜。”

    丹华也不知哪里得来的才华,念完阿达也写完了,阿达与管弦都是泪如雨下,说:“姑娘,我们虽听不太懂这诗里写的是什么,可是听着,甚是悲凉。姑娘何来这般感慨?”

    丹华来不及说什么,拿了这诗便走了,扔下一句:“以后再解释给你听。”

    她又以百米的速度赶到主厅,此时谢瑜已被打得爬不起来,可是谢修还是不放过他,“给我站起来!你不是很厉害吗?都可以与老子对抗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