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br>羡慕啊!为毛我的老爹没这么厉害!<hr size=1 /> 老李在黄药师的补救下,虽然痊愈,却也虚弱地在桃花岛卧床五天才能经受得住海上风浪。安如风没再托大,每日只按黄药师的交待郑重以对。医者仁心,首重仁字。病人本就身体不适,再把他们当成试验品,那就有悖于职业道德了。
安如风初生牛犊不怕虎,兼之黄药师从未对她指正过,居然从未发觉过自己的错误。倒是黄蓉见她情绪低落,几番挑衅之下,安如风都未回理。最后安慰了她几句:“总算没事,你也不用纠结于心了。”
这番道理安如风自是知道,可心情却总也好不起来。直到老李离岛后,她仍是有些强颜欢笑。虽然还是苦学医术,却没再随便找人医治。每逢哑仆生病时,她也慎之又慎,一副十年怕井绳的模样。
安如风一来愧疚,二来觉得自己技艺不足,于是空闲时也没再自己独处一角,反而总是跟在黄药师身后,请教着医术上的问题。一连跟了三个月,黄药师没嫌烦,却是黄蓉最后大发娇嗔,直说她要与父亲讨论琴棋书画等问题也没得空闲,安如风这才醒悟自己有些缠人了。
可她当时心绪极乱,压根没想到其他事情,只知道用知识不断地弥补心中的不安。黄药师走到哪里,她便静静地端着一本书坐在旁边默记。遇到不懂的,便马上提出。无论黄药师在做什么,只要她问,一般都能得到回答。
平时除了教授的时间,安如风很少见到黄药师的人影。之后才知道,原来他常去的地方,不外乎“积翠亭”与“弹指峰”。有时候是站着看风景、练功,有时候是自娱自乐地打发着空闲,更多的时间是拿着一本书苦思冥想。安如风知道,那是《九阴真经》的下部残经。
看着向来意气风发的黄药师有时候情不自禁地露出黯然神伤的表情,安如风总是装作没瞧见,一心盯着自己的书努力理解着。心中不免为他难过,甚至也想过,要不要为了他的一番养育之恩,帮他骗来《九阴真经》的上半部。
可是,《九阴真经》是黄药师的底线。虽然他目前看来,对自己还算不错。但安如风明白,自己在桃花岛呆的时间再长,也不可能如黄蓉般,被黄药师如同心头宝贝般的宠着、爱着,他把对亡妻的所有思念都寄托在黄蓉身上。
当时因为《九阴真经》,黄老邪一怒之下敲断了弟子们的腿。虽然早有悔意,可见他对这本经书相当敏感。尤其是这本经书还涉及到冯蘅的死……安如风打了个冷颤,阻止自己再想下去。
突然觉得前面有人,安如风抬头一看,竟然是黄药师。只见他淡淡地说:“呆会不要跟着我!”安如风站起身来点点头,看着黄药师远去。心中有些好奇,不让跟着是去哪里?只见黄药师往主屋走去,她看看天色,马上要到晚饭时间了,这本书已经看完了。正巧想回去还书,于是跟着黄药师一起去。
来到主屋附近,黄药师突然停了停,没有回头,身上又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安如风只好站着,自己只是同路,并不是真的想跟。只见黄药师往花丛中走去,安如风顿时明白了。桃花岛的地盘并不大,虽然安如风从未去过冯蘅的墓,却也知道是这个方向。难怪黄药师会不让她跟。
唉,7年多了吧!黄蓉今年都快8岁了,女儿的生日便是老婆的忌日。安如风瞧着黄药师的背影有些发呆,每年他陪着黄蓉庆完生之后,都消失无影。大概是坐着墓里陪妻子说话去了。摇了摇脑袋,自己竟然为这些事伤感了起来。自己虚活了这么多年,却从未体会过男欢女爱。一时间,竟有些羡慕起冯蘅来。
这天,又到了黄蓉的生辰。安如风一边感叹时间过得真快,一边帮她准备着食物。今天,黄药师亲自下厨。安如风帮黄药师打下手,瞧到他依旧一派悠闲的,仿如闲庭信步般动作清新俊逸,不晓得的人哪知道他是在做菜,还以为他是在玩泼墨山水。
安如风不由想起她与黄蓉最近已经开始练习弹指神通这门功夫。因为不但需要精微奥妙的手法,还需要极强的内力,才能将石头弹出。黄药师自是射程甚远,速度劲急,力道强劲,破空之声异常响亮。轮她们二人时,却像拈花般,软弱无力。更遑论弹落敌兵及制穴道了。
安如风比黄蓉练习内功早了些年头,外加她专注事项较少,内力也颇有小成。可惜仍然是学不好!黄药师见着二人的手法直摇头,黄蓉调皮地冲他吐舌头,一把扑上去,勾住黄药师的手撒娇:“爹爹,不急不急,蓉儿一定可以练好的。”
安如风也只是站在一旁笑。这种内力积蓄的事情没办法速成,纵然她勤勉,也因天资所限。外加上没有种种奇遇,当然不可能有长足的长进。不过,黄蓉这话明显是在哄她老爹。原本就知道今天要考验,她昨天都还在欣赏字画、盘弄花草。
“女子劲弱,此招也确实不适合你们。”黄药师搂着黄蓉,瞧了瞧安如风,声音中有些落寞。
黄蓉眼珠子一转,知道他又想起弟子的事情了。“爹爹,昨儿个,《迎仙客》中那段‘谁家隐居山半崦’总是吹不好。你再教教我吧!这些日子,你一心教授安如风,都没空理我了。”
话音刚落,安如风与黄药师都有些愕然。黄药师是多了些愧意。安如风则多了一丝尴尬,怎么跟人家抢起老爹了。至此她才想起,自己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了黄药师三个月,除开他明确地指出要自己暂时离开外。
安如风笑道:“蓉儿,你这是吃醋了吗?”话音刚落,她的尴尬更甚,这是在说什么浑话,她从未如此开过玩笑,一席话说来,竟然有些不自在。赶紧补救:“岛主最疼的可是你呢!”
黄药师突然瞧了她一眼,低头温声对黄蓉说:“过些天你又长了一岁,想要什么礼物?”
黄蓉一听,马上忘了刚刚的抱怨,不客气地说:“我要束发金环!爹爹,我要娘常用的那个金环。”
黄药师一时失神,瞧着黄蓉有些发怔。笑道:“好!都依蓉儿的。”
安如风还在为刚才的失言有些浑身不适。突然瞧到黄蓉笑容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她,仿佛是示威。她顿时失笑。难不成小丫头在跟自己争宠?看来自己三个月的奇怪行为已经让她有些不安了。
抬头却看到黄药师目光晦涩地看着自己,眼神中情绪驳多,复杂得几乎将他素来明亮的眼神覆盖。安如风眨了眨眼睛,再看过去,却见黄药师已经低头继续与黄蓉谈笑起来。不明所以,安如风干脆任这对父女在旁边说悄悄话去,扣起石子儿不停地练习起来。
……
“拿水来!”突然听到有声音响起,安如风转头一看,却是黄药师向她伸手。动作娴熟地将葫芦水瓢递过去,只听见“嗤”地一声,锅里冒起了白烟。安如风忍不住笑了起来。这道菜是最费心思的一道,之前工序繁杂不说,做起来也丝毫不能马虎。安如风失神之下,居然忘记替黄药师打下手了。再晚得一些,这道菜的精髓可就白废了。瞧到黄药师瞥来的一眼,安如风笑容更大了,谁让你把哑仆们赶走,非得让自己来伺候。嘴上却说:“岛主,我会注意的。”
黄药师又瞧了她一眼,眼神中居然带了一丝无奈。“不要再走神了!”
安如风赶紧收敛笑容,秀眸中却透出淡淡的顽皮。这是黄蓉指定的菜肴,如果弄砸了,黄药师又会被她烦死!别看她已经8岁,耍起赖来无所不极其用。有时候干脆关上房门,给黄药师冷脸。每次看到这对父女闹别扭,安如风总是好笑。因为低头最多的,竟然是黄药师。果然是天下父母心!怕黄蓉饿着、气着,一连要敲几次门,低声哄着。最后还要哑仆们把菜端好,即使她任性地扔了,也三餐照送不误。一次,黄蓉自己饿着了,却撒娇要黄药师做吃的,他二话不说便到了厨房。看得安如风默默摇头,难怪黄蓉出去喜欢招惹是非,她爹宠得也太过了。
打从黄蓉明示她的不开心后,安如风便将自己养了三个月,有些莫名其妙的习惯给扭转回来。黄蓉这才与她有说有笑起来,像黄药师又从哪里寻来了什么名贵花草,种在哪里。而她又跑去捣乱,一连整死了好几棵,黄药师气得笑骂她调皮。
安如风只是笑笑,不予评价。人家父亲都舍不得重语说女儿,她又何必管这个闲事。只是打从她不跟了之后,却有几次在空闲时,瞧到黄药师用有些奇怪的眼光看她。安如风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自己不安,却搞得人家跟着摸不着脑袋。
那次,黄药师考校她,安如风侃侃而谈,一派流利的模样。黄药师终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还不敢替人诊脉?”
安如风脸一垮,有些后怕地说:“还是多跟岛主学些时段吧。”
黄药师瞪了她一眼,“当初是谁说医者之道需大胆尝试的?”言下之意甚是轻鄙,看不惯她这么快就退缩。
回忆起老李的模样,安如风脸色有些泛白。“我怕又……”
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安如风,黄药师声音里有些怒意:“有什么好怕的?”
安如风抬头看着他,干脆把心中的话都说出来:“若是我又犯错,你会再帮我吗?”如果他不帮自己收拾残局,她哪敢再轻易尝试。
黄药师没说话,只是眼中的怒火渐渐消失,最后看着安如风点点头。“去吧!”声音里带了一丝暖暖的鼓励。
安如风这才欢心而笑,满是敬意地说:“谢谢岛主!”抬头时,却瞧见黄药师刚刚已经和缓的脸色重又结了冰。一时不知哪里得罪他了,只好如他所说,走出了书房。黄蓉接着进去接受考试时,他又挂了笑容。虽然司空见惯,却仍旧有些佩服!这人变脸跟翻书一样快。
类似于这种情况,已经出现过很多次。身体年龄已经17岁的安如风直到现在也没彻底摸清楚黄药师到底在想什么。明明前一刻,两人还相谈甚欢,后一刻,黄药师就摆出一张冰块脸直接送客。好在安如风打从知道他是黄药师开始,就明白他性情古怪,也不放在心中,更不说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