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听到杨载福的传报后,也匆匆的赶了过来,此时王明山的水师也赶了过来,对被眼前这一目都有些惊喜交集。
待曾国藩召来永山问过原由之后,才明白是怎么加事,但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还逃走了两三万人,而此时的永州城正是空虚之时,不要出现什么事才好。曾国藩赶紧令王明山配合杨载福部渡河,刚刚渡过五千兵丁,曾国藩就迫不及待的向永州城赶去……[..]
此时的石达开带领两残兵败将刚赶到九冲岭,就见两面又是乱石翻滚,同时还夹杂着滚木,还有很多的木桶。太平军又是一阵大乱,哭爹喊娘之声此起彼伏。今天是这群太平军最恐怖的一天,恶梦还没有醒来,还在继续着……
石达开突然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猛然间醒悟过来,大喊一声,道:“不好,桶中是桐油,清妖要用火功,赶紧速速撤离。”
老天好象是在应验石达开的话一样,只见两面的清军都张弓搭箭,只听无数‘嗖嗖’的的声音,刹那间天空中一片火星,瞬息就落在了地上,火‘腾’的一下就起来了,转眼这里就成了一片火海。
顿时浓烟滚滚,空气中弥漫着烧肉味、焦臭味,这里简直就便成了人间地获。此时的太平军士卒一个个都如火人一般,四处乱跑,在地上乱滚,但这些都无济于事。他们跑到哪里哪里着,滚到哪里哪旺。
石达开的亲兵一看事情已不可挽回,几人架着石达开就跑,此时的石达开胡子也烧焦了,眉毛也燎没了。石达开此时脑中一片空白,今天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自己的每一步都被精准的算计到。
左宗棠此时在大火的外围,都感到浑身炙热,热汗顺着额头两鬓往下直流。左宗棠没有叫士兵再进攻,因为太热了。左宗棠看着眼前这一目,身上直起鸡皮疙瘩,心中冒着寒气。
那一声大水自己没有看到,可是这声大火自己却亲眼所见,转瞬之间,长毛乱匪的两万人马就没了,也不知石达开是否还有命在。左宗棠命士兵清理出隔火带来,以免火势漫延。
曾国藩带着五千兵丁还没赶到九冲岭,就见到前方浓烟滚滚直上云霄,火光冲天。曾国藩不知前方发生何事,赶紧快马加鞭,当离着火场还有一里地时,就感觉到热气扑面,上不得前去,后面的士卒跑到此处之时,也不顾得喘粗气了,一个个嘴巴张得大大的,都可以塞进鸭蛋了。
曾国蕃看到此处,也由衷的佩服起来,轻声说道:“太子殿下刚稚子之龄,用计就如此老辣,计计相连,步步紧逼,环环相扣,一旦中计决无生还。用计之准、之狠、之毒我曾国藩远不及也。
想那石达开也是用兵大家,与老夫多年相战,老也未曾占到便宜。不想这次,居然被太子殿下步步算到,顺势设计,那石达开这次即使不丧身火海,恐怕也逃不出几人了。这个太子殿下是怎样的人呢?老夫很是期待啊。”
此时的杨载福与刘坤一也赶了过来,曾国藩看看左右,都是一脸震惊之脸,笑了笑说道:“不想我湘军多年的大敌,就这样被太子殿下一场大水、一把大火给解决了,真是让人不敢相信啊。看起来这声大火没个一两天是熄不了的。走,我们绕道去永州城,见识见识这位稚子太子殿下,是何等的英雄人物。”
杨载福有些不相信的道:“大帅,听说太子殿下今年刚四岁多,还不到五岁呢。您说此次乃太子殿下之计。这不是出自左季或者胡贶生、彭雪琴的手笔。”
曾国藩哈哈大笑道:“你也是了解这三人的,我们用计还都有迹可寻,或引或诱或诈等,都要提前布局一番,可你看这次的计策,完全是顺势而为,毫无作做、无迹可寻,每计都出人意料,如羚羊挂角一般。只是太子殿下此次用计也太过风险了,将兵马全都派了出来,这是在学诸葛武候在摆空城计吗?石达开可不是司马懿呀。所以老夫必须李去永州城,规劝一二。
此时的永州城中热闹非凡,三路伏兵中,左宗棠已经回城,六千人马无一阵亡,只有几个擦破了点皮。而另两路伏兵由于大火相隔,只能绕路回城了。
在总兵府客厅中,载淳笑着说道:“季高先生,咱们的庆功宴只能等等,载淳估计他们怎么也要明天了。”说完众人都是一阵大笑。
第二日,载淳来到永州城外,迎接另两路凯旋队伍而最先赶到的却不是长庚一路,也不是永山一路,而是曾国藩带着杨载福与刘坤一先到了。
曾国藩率杨载福与刘坤一二人迎面跪倒,大礼参拜,载淳对这位曾大帅是由衷的敬仰,赶紧走过来,双手将曾藩搀扶起来,嘴上说道:“载淳正准备近日到宝庆去见曾大帅呢,不想曾大帅却提前来了。走,我们先进城。”
曾国藩赶紧说道:“看太子殿下今日是来迎接得胜队伍的,微臣怎能喧宾夺主,抢占风头呢。微臣还是要先恭喜太子殿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取得如此大胜。但微臣有一言,太子殿下千金之躯,怎可行如此之险计,假若被那翼逆识破,该当如何是好?太子殿下乃大清之未来,应以天下苍生为重。”
载淳听到曾国藩不合时宜的话语,有些扫了现场的气氛,但载淳并没有生气,而是郑重的向曾国藩深施一礼,口中严肃的说道:“曾大帅所说极是,载淳必会明记于心。”
胡林翼在一旁见气氛有些尴尬,怕老友不好收场,上前打趣道:“哈哈,原来伯涵兄,这次你也如我们一般了。”说着一指李鸿藻、彭玉麟与左宗棠,又接着说道:“当时我们听了太子殿下的计策也都不同意,季高兄还要参我们三人呢,但听完太子殿下计谋的精髓之后,季高兄就兴奋的安排却了,伯涵兄可知为何?”
曾国藩心中有些纳闷,能将左宗棠这个倔驴给说服的,可是不简单啊,疑惑的看着胡林翼。
胡林翼也没卖官司,直接将那日载淳所说又说了一遍,听得曾国藩频频点点。心道这个太子殿下真的会是真龙转世不成,要不然对事情看得怎么这样的透彻,对石达开行动把握的如此之准确。并且还谦恭有礼,在如此功劳之下,对自己的劝诫还能接受。
曾国藩挑起大姆指道:“高,实在是高,太子殿下之风采,国藩彻底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