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未来得及进城的西曼军不明白雅狄斯军为什么会从后面向他们发起突然的攻击,他们也不明白为何奈落城突然燃起了漫天的大火,他们同样也不明白明明在袭击他们的时候占据了优势的雅狄斯军为何会突然快速的退走消失得了无踪迹。
他们唯一明白的是,他们必须马上从已经被烈火吞噬的奈落中救出他们的帝王。
好在西曼帝王已经很快在高手的护卫下退出了奈落,虽然本人安然无恙,但是他心爱的骏马早在火刚刚燃起的瞬间恐惧的嘶鸣着到处乱蹿,将西曼帝王甩下之后就消失得不见踪影。而西曼帝王本人也颇为狼狈,若是魔法元素聚集的火焰,那么他便很轻易可以用斗气驱逐,但是由于他身上被浸透的油雾而猛烈燃烧起来的火是自然的、真实的火焰,他很是费了一番工夫才扑灭。
有时候,魔法用得太多,人们便忘记了‘自然’这种东西。
此刻,这位帝王看着自己无数英勇的西曼士兵狼哭鬼嚎着从城门中跑出来,然后一头扎进城外的护城河中灭掉身上的火。整个军队完全没有了以往高昂的士气和威武,对魔法有一定抗拒的能力让西曼人一向引以自豪。可是此刻他们在自然火焰的拥抱下,再也没有了以往的英勇无谓,一个比一个狼狈,一个一个孬种,只想拼命的扎进水中灭掉这烧着自己皮肤身体的恐怖火焰。
已经扑灭身上火焰的许多人都躺在地上呻吟着,虽然火已灭,但是身上被烧伤的部位都已经至少脱了一层皮,甚至烧焦了一大片皮肉,几乎一碰就可以掉下来。那种钻心的痛楚让他们痛苦的在地面上翻来覆去,痛苦不堪。
一些靠近城门的士兵即使扑入了护城河中,所以受伤较轻,此刻都皱着眉抬着那些烧伤严重的同伴们,他们痛苦不堪的呻吟仿佛让自己不算很重的烧伤也刻骨的痛了起来。
还有一些人痴痴呆呆的看着奈落染红了半边天的火焰,唇不停的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部下恭敬的递上的装水的碗被西曼帝王重重的砸在地面,碎裂成无数的小片,西曼帝王强忍着内心的辛酸与怒火,一手已经狠狠的指向了仍然猛烈燃烧的奈落大火,几乎烧尽半边天的火焰将他的粗犷的脸映得通红,一个有一个刚劲有力的字从他颤抖的牙缝中挤出来,犹如誓言一般。
“残;雅狄斯!这笔帐!我记上了!”
同时也侥幸逃出的海格利在一旁苦劝着皇帝,“陛下,请下令暂时退兵休整吧。”
不知道是不是奈落的火焰倒影在了他的眼中,已经双眼通红的西曼帝王朱目一瞪。
“为什么要退兵!就这样退兵你叫我有什么颜面回去面对我西曼的子民!我军还有将近十多万的兵力,加上梵若拓!雅狄斯数万的兵力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这一次我一定将雅狄斯军全部杀死!全部杀掉!我要亲手杀了残;雅狄斯!”
海格利禁不住摇头叹息。
虽然还有十万之多的兵力,但大多都已经大伤兵,而且,中了敌人的奸计与盟友撕杀良久,又猛然降临这样一场大火,看着面前这地狱般的景象,连活下来都已经成了侥幸,究竟还有谁能打起精神去杀敌。
士气已衰,又怎可能赢得战争啊。
梵若拓?他恐怕也自身难保啊。
更何况,敌人这一奸计,使得梵若拓和西曼击杀对方士兵数万名,这深仇大恨,恐怕已经深深种下了,西曼以后恐怕不得安宁啊。
究竟是谁……谁操纵着这一盘棋局?
连自己的士兵也狠得下心,一个偌大的奈落城就这样……如此的残酷……恶魔一般的残酷啊。
突然有一阵遥远的,似近又似远的的轰鸣声传来。海格利猛然抬头,却发现西曼帝王抬手指着的那个方向,绵延的高山上,似有一阵朦胧的白色迅速吞噬着这那一片绿色,狂野而迅猛的奔下山来。
只是,在这个照耀着半边天火焰的掩盖下显得有些朦胧而不真切。
海格利的脸色有些发白。
这局棋,当真已经完了么?
是不是还有最后的杀着?
****
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护城河,一般而言,护城河的作用就是延缓敌人攻城的时间,让敌人花点时间花点精力花点沙包将它填满了就是。
一般的护城河,都是自己挖开以后,在灌水进去的。
然而,奈落的护城河却是有些特别。
涯维伊山脉中,有一条河流缓缓的流淌下来,正好贯穿了整个奈落城。而奈落也就趁势正好沿着涯维伊河的渠道,将它与护城河连了起来,将护城河也变成了涯维伊河的一部分。
跟着涯维伊河的趋势涨涨落落。
涯维伊河的起源是涯维伊山脉,山脉中的冰雪融化后便成了河。
或许是因为靠近‘冥王之怒’这个阴森的裂缝,山脉中的冰雪不易融化,因此使得涯维伊河的流量也相当的稳定,不太会有洪水或者干涸这样的情况出现。
它通常都是安稳的,平静的流淌过它该经过的地方,带给那些地方清凉的水源。
此刻,在涯维伊河源头的雪山上,一向寂静的这里却有着无数的生灵在这里忙忙碌碌。
涯维伊河在山脉中的源头上有好几个比较陡峭的流淌之地,因此也形成了好几个壮观的瀑布。只是,显然此刻的瀑布比起以往来逊色了不少。
就是在每个陡峭崎岖的瀑布上端,有一张无形的网挂在了那里。仔细看的话就能看出一点点光影。网的上面蓄满了水,水上还有无数或大或下的冰块堆积着。
小的就像普通的石头大小,但是大的甚至有一间房子那样庞大,一砸下去压得死好几个人。
几十个魔法师正漂浮在这里灌输着自己的魔力,瀑布旁边还坐着百来个魔法师打坐冥想,随时可以接替那些力量不足的人。
显然这网是用魔法制造出来的。
涯维伊河每个稍微陡峭的悬落点都有这样的景象。
再往上面走,到了它的源头,就看见有无数的火球在拼命的击打在冰山上,每打一次都有或大或小的冰块落进河中。
纤细美丽的精灵们展开透明的翅膀飞来掠去,神情非常轻松,甚至互相间嬉笑着,但是手却不敢停息的将火球,火焰等火性魔法砸向那庞大巍峨的雪山上,以便震下几个冰块。
这些都是超级初级,几乎是入门的魔法,对她们而言实在太轻松了,一般持续上半天没问题。
或许这样小小的火魔法一两个打在冰山上对它不痛不痒,但是当数百个火球一起轰过去,它就算不倒好歹也得脱一点皮意思意思吧。
旁边当然还有一些精灵或者魔法师没有用魔法,等着将力竭的同伴换下来。
欣这两天一直使用风魔法漂浮在空中飞来飞去观看着,每到一定的时间就将魔法师们集体替换一次,进行着全盘的指挥。卡罗尔是刚刚过来帮助她的。
然而此刻他们两人都停着空中,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卡罗尔并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而欣更是个冷漠的女子。这两天他们之间除了必要的工作不得已交谈几句以外,根本没有任何象样的对话。
现在,他们虽然在一起,但却没有任何人开口。
好在两人都很沉默,所以,也没什么好尴尬的……只是懒得说话而已。
就这样等着许久,一向忠心耿耿的卡罗尔突然想起了让残的部下一直都很头疼的问题——婚姻问题。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残似乎没有任何结婚的打算。(狐狸:确切的说,是我不让-__-+|||)。
平常的皇家子弟,十五岁的时候就算不说结婚至少也都有两三个妾室了。
但是残似乎对女人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
难道殿下喜欢男人……(残:我要杀了你)。
卡罗尔不是没想过这点,但是从残平常的行为看来,他也只是纯粹的把男人作为自己的朋友或者部下,没有任何不自然的地方。
其实,就卡罗尔觉得,老是缠着殿下的琥珀就显得要危险多了。这家伙对殿下显然有些不正常的感情,而且他总是让人觉得很神秘,摸不清楚底细。这样的人,是最不好对付的。不过好在琥珀似乎有什么事离开了,最近都没有看见他的身影。这不能不让卡罗尔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而且,当残听说梵若拓帝王喜欢自己的时候,那从未有过的阴沉脸色散发着阴气森森的气息,显然对这种事极度不爽。所以,他应该非常不喜欢被男人看中这种事情。
卡罗尔摇了摇头,自己想得太乱七八糟了.卡罗尔摇着头将这种荒诞的想法甩出脑中,不禁开始自我责备怎么可以那样怀疑殿下,那只是殿下还太纯真,在这种多事的时候,没有情爱的纠葛或许反而是件好事。
其实这也怪不得卡罗尔,这个世界上,男风虽不盛行但也不是很隐蔽。贵族或者大富商养几个男宠也不是很稀罕的事情。
残太过纤细漂亮的容貌,不知不觉就让人想得有些歪。而且,若是女子往残旁边一站,再美的容貌也马上黯然失色——荧星岂可与皓月争辉。
让人实在想不出来,究竟怎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残绝色的容颜。
而且这个世界上除了女,也只有男了。
不过,卡罗尔这翻想法若让最讨厌被人错认成女子的残知道了………请自行想象他的结局,谢谢。
不过,在殿下心目中显然有着特殊位置的三名女子千凝,月舞和欣,月舞可能不行,她显然只把殿下当弟弟看待而已,但是欣和千凝就应该很有潜力。
卡罗尔又这样琢磨着,如果要选的话,殿下究竟会选谁哪?其实两个一起选也不错。
“欣小姐。”卡罗尔想着想着就打破了沉默。
“叫我欣就好。”完全不知道卡罗尔在想些什么的欣冷然回答。
“我可以问一下么……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殿下的?”
“他进入魔界那一刻。”依然是冷得没有任何温度的声音。
“那么,”卡罗尔稍微犹豫了一下,“为什么要待在殿下身边哪?”
一道寒光在欣眼底一闪而过,朱唇微微抖了抖,正要说些什么,却刹那间被远方高空中突然爆炸的金色火花吸引了眼光。
卡罗尔神情一凛,不再谈话马上向下落了下去,留下欣一个人停在空中,漠然的看着远方燃烧得染红了半边天的奈落。
火光倒映着她的眼睛,将她红宝石般的眸子映得更加红艳动人。
为何跟着他?
——因为上面的命令。
为何待在他的身边?
——为了……杀了他。
就是如此而已,再也没有任何其他的理由。
欣默默的想着。
是的,没有任何理由……因为,若是有了任何理由,我便再也不是以前的我……
有时候,突然看见那滑落天际的流星,轻柔的亲吻着那一片黑暗的彩云.
还记得,很久很久以前,那个女子温柔的抱着我,吻着我.
她说,“欣,再等等,再忍耐一下就好....我们一定会离开这个黑暗的地方的。”
她微笑着,陷入自己的幻想中----犹如孩子般天真的梦想。
“我们有着世界上最高贵最神圣的血脉,一定会有人来拯救我们的....传说中的王子一定能将我们拯救出这个黑暗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