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哧!
鲜血飞溅之中,燕戎嘶吼一声,手中朴刀用力挥出,劈翻一个近身的刀斧手,身形连连后退,靠在墙壁之上。钻心刺骨的疼痛让燕戎的浑身一阵颤抖,左肩伤及入骨,一柄朴刀,生生的卡在肩骨之中,森冷骇人。
“杀!”
燕戎狂吼,双眼瞬间血红一片,一股红色的气体自体内狂涌,向四周扩散开来,如同红色的云雾一般,笼罩了整个角落之中。来自灵魂的深处,一股股灵魂之力,开始笼罩周身,狂躁的荡漾起来,每次荡漾都会有一丝的灵魂之力脱离束缚,游荡在血肉骨骼之中。
只感觉到全身一股澎湃的力量在涌动,每一次涌动,浑身的毛孔都在呼吸,血肉骨骼的细胞都在不断的颤动,仿佛饥渴的鱼儿遇到了水一般的欢快,血肉骨骼的细胞上下一股无形的吸力产生,荡漾脱离的一丝丝灵魂之力,在吸力的引导下,不由自主的包裹住了血肉骨骼的细胞,刹那间又融入其中消失不见。
“啊…啊…啊……”
无比舒爽的感觉充斥全身,大量的灵魂融入血肉骨骼之中,血肉骨骼细胞高频率的颤动,开始分裂、修补,全身的伤口竟然开始飞快的凝固愈合起来,让人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周身的气势成倍的增长着。
“哈…哈…哈……”
燕戎仰天长啸连连,双臂猛然一阵,用力一拳向前方轰击而去,仿若堤坝崩塌一般,无穷的力量顺着拳锋喷涌而出,拳锋还未触及眼前的刀斧手,一道狂暴的气势已经击中在了对方的身体之上,刀斧手闷哼一声,整个人仿佛被卡车撞倒了一般,倒飞出去数十米,一头撞在了对面的墙壁之上,口吐鲜血毙命当场。
这就是天阶与地阶的差别。
他突破了,竟然在这个关键的时刻,领悟了天阶的境界,突破了地阶巅峰的瓶颈,正式进入了天阶初期的修为。天、地虽然只有一线之隔,但却差之千里,现在的燕戎无论是气势,还是力量、敏捷、反应力、身体强度等相关能力,都足足增加了一倍还多。如果现在的燕戎与典韦一战,典韦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五十个回合之内,足以把典韦击杀当场。若是对手换成是褚燕,燕戎自信在二十个回合之内,把褚燕斩落马下。
燕戎突破天阶初期,刑堂之内的刀斧手一阵手忙脚乱,天阶的修为实在是太恐怖了,单单是那股骇人心魂的气势,就把这些刀斧手的实力压制了近一倍,在他们没有适应这股气势之前,这绝对是一股犹如千斤巨石的压迫。
“杀!杀!杀!”
惊慌的刀斧手,被燕戎杀的一阵落花流水,但这也只是限制于小范围之内,即便燕戎已经进入了天阶初期的修为,但根基还没有巩固牢靠,即使根基巩固,他也无法在这狭窄的刑堂之中,一人杀透数百人的防线。
许久,双方又互相僵持了下来,两百具尸体躺满一地,这已经说明燕戎无人能敌的实力了,但这也接近他的极限了,纵使他是天阶初期的强者。若是两军厮杀的数万大军之中,以现在燕戎的实力,他一人击杀上千人也不是不可能。但此时,是绝对不可能完成的。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燕戎再次被数百刀斧手逼迫,渐入下风,退守角落之时,县衙之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厮杀之声。
“刀盾手举盾,长枪手突击。注意四周,大家不要慌乱,后面的刀盾手,且战且退,不要恋战。杀!杀!杀!”
一道沙哑的声音,连连咆哮,充满了磁性,声音洪亮而冰冷,每一字,每一句,都是不可抗拒的命令,当命令下达下去,每一个士兵都在竭力的完成命令。
这道声音的主人,正是石峰,燕戎摩下最具统领指挥才能的将领,这个熟悉的声音,燕戎不计其数的听了无数遍,因为石峰每天都在辛勤的操练士兵,即使他说的不是一句话,只说出一个字,燕戎也可以马上分辨出来他的声音。
刑堂之中,陆植埋伏了五百刀斧手。县衙之外,更有五百府郡兵勇把守。
房山城的八百伤兵,在石峰的统领下,有节奏的冲击着把守县衙的府郡兵勇。每一个动作都是整齐无比,每一步脚步都是训练有素,每一次冲击都是凌厉无比。三百近卫营的精锐士兵,两百刀盾手,一百长枪兵,长驱直入,犹如一条吞天的巨蟒,每一次撕扯之中,都会给府郡兵勇大量的伤亡数字。五百真正负伤的士兵,紧随近卫营的后面,且战且退,保护着近卫营的后背。因为,他们已经陷入了包围之中,不计其数的援兵正从四面八方的赶来,已经有数百的援军已经抵达,与那五百把守县衙的府郡兵勇兵合一处,一同围攻起了他们。
“房山城近卫营所向披靡!房山城近卫营战无不胜!房山城近卫营攻无不克!”
嘹亮的口号,在三百近卫营精锐的口中响起。仿若一股肃杀之音,一股无形的杀气蔓延开来,可能是他们在证明自己的实力,展示自己突出的整体实力,竟然真的如同他们喊的口号那样,一路高歌猛进,硬是冲散了聚集在县衙门前的五百府郡兵勇。
精锐,经历连番的战火洗礼,这支石峰的直辖部队,近卫营,已经真正的蜕变成了精锐之师,以三百人的兵力冲散了五百兵力的府郡兵勇。
县衙门前的府郡兵勇溃散,近卫营的精锐毫不迟疑,犹如一把尖刀,迅速的扎入了县衙之中,很快便与在刑堂围攻燕戎的刀斧手短刃相交。顿时,刑堂之中的刀盾手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
石邑城,南侧的城门之下,同样是战火缭绕,厮杀不断。
不知是为什么?此时城门大开。一名铁塔巨汉,浴血全身,仿佛一尊炼狱魔神,两柄双戟虎虎生威,遇神杀神,遇鬼杀鬼,率领着数位将领与两千步卒,与守城的府郡兵勇绞杀在一起,咆哮着向城内冲杀着。
同时,石邑城内的一处宅院之中。
一个包扎满身,身受重伤的年轻小将,直挺挺的躺在榻上,面色惨白如纸,勉强的扭转了一下脑袋,向身旁一位七十多岁,披挂带甲的老者说道:“王伯,燕戎有恩于我,若不是他在阵前舍命相救,恐怕我早已经埋骨真定城外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燕戎的再造之恩,我不得不报。”
“大公子,此事非同小可,你可要仔细斟酌啊!这可是忤逆叛乱之罪,牵一发而动全身,恐怕还会牵连我们整个韩家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念之差,稍有不慎,这天下之间,恐怕再无我韩家的立足之地了。”老者劝说道。
“大伯!我已经想清楚了,我韩猛绝对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此事一成,我便追随燕戎大人征讨黄巾军,相信以大人之能,立下汗马功劳自不是难事。到时候,大人功绩卓著,在朝中精心的打点一番,高官厚禄绝非难事,这袭杀常山郡太守之事,自然而然的就烟消云散,不了了之了。”
“既然大公子心意已决,老朽也就不再相劝了,唉…唉……”
今日,房山城之中,乱成一团,四处喊杀不断,百姓无不惊慌失措,一家家宅门紧闭,商铺打烊关门。面对着凌乱不堪的局面,百姓只能够躲避家中,祈祷着不要波及的到自己,明日太阳升起之时,如往日一般明媚。
县衙的刑堂之中。
近卫营已经杀透了刀斧手的重围,与燕戎汇合在一起,近卫营的精锐一个个咆哮不已,有了燕戎的近卫营,犹如有了主心骨一般,杀势陡然变的更加的凌厉起来。原本把燕戎围杀的苦不堪言的刀斧手,竟然被近卫营的精锐冲击的支离破碎,围聚在一个个角落之中剿杀。
“大人!接枪!”
近卫营之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燕戎缓缓抬头看了此人一眼,面露一丝赞赏之色,身躯微微一动,手掌猛然向前一抓。
黑蟒长枪普一入手,一股熟悉的气息倍感亲切,燕戎向张元、马义微微的点了点头,虎躯一阵,狼一样的目光巡视四周,锁定住蜷缩在一角的陆植,怒吼着冲杀了过去。
石邑城,以县衙为中心,不计其数的人流涌来,近万人杀在一起。有府郡的兵勇,有支持陆植的义军人,有房山城的大军的人,有韩家军的人,有隔岸观火的人,还有见风使舵的墙头草。
县衙门前是最激烈的战场,一百多个房山城的伤兵死守衙门,死不相让。救援的府郡兵勇进攻衙门,韩家军与救援陆植的义军厮杀在一起,房山城大军在典韦的率领下逐渐的逼近县衙,抵抗的府郡兵勇节节败退,更有数路不明意图的义军厮杀在一起。
从这一点可以说明,在义军之中,燕戎还是颇有威信的。虽然现在不清楚现在那些不明意图的义军为何厮杀,但至少厮杀的一方是拥护燕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