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心中正暗自思量:“戮力已死,看这道金不同凡响,莫非这次是创世神亲來,”
一想到创世神要亲來,凌晨的心禁不住便提了起來,只想直接劈开虚空,跳路阴间,然后再从阴间跳跃回阳间,以此來暂时避过创世神机器人,另图后计,
可等凌晨看清了來人的模样以后,握着剑柄的手禁不住一松,心中暗道:“怎么是他,”
凌华來见了射进殿里來的那一道金光,颇为不明所以,等金光散去,便看到不远处已经多了一人,遂凝目向突然出现在那里的人看去,
只见那人双眉斜飞入鬓,一双眸子里流光溢彩,皮肤白皙的如同女人,黑黑的长发用黑色的发绳高高的束起,全身上下,处处都透着一股既出尘又飘逸的仙气,恍如刚刚从水墨画上走下來的仙人,
凌华來从未见过如此气度的美男子,不自禁的对來人大觉心折,
凌晨猜不着來人的來意,又不知來人是友是敌,颇觉有些迟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那人向凌晨微微一笑,道:“别只数载,竟已成陌人,思及与君临风把酒,犹恍如昨日,人事纷纷,变幻如此无常,命也,运也,”
凌晨心中不禁的一滞,知道自己一直怀疑清夙夜对自己不怀好意恐怕是想错了,清夙夜如此气度,怎么可能算计别人,
他忙有些抱歉的一笑,道:“是我的错,是我误会夙夜兄了,我现在就给夙夜道歉,夙夜兄是想打我还是想罚我,我都沒意见,”说着深深的向夙夜兄抱拳行礼,
可双拳还未能抱住,便觉得手臂一紧,忙抬头一看,自己的双臂已经被清夙夜阻住,
以凌晨触觉之灵敏,反应之快,竟然丝毫不知清夙夜是怎么到自己身前來的,
清夙夜微一摇头,剑唇轻启,叹了口气,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跟五神又早已是敌我之势,你料我对你有所图谋,又怎能怨你,”
他把双手背到了背后,转身望着金銮殿外那淡淡的阳光,默然了片刻,才道:“况且,我确实骗了你,那时救你,确实是奉了他的旨意來救你的,”
清夙夜此言一出,凌晨大吃一惊,瞪大了眼,道:“你……你是说……那次……那次……”
清夙夜点了点头,道:“你可还记得我给你看过的那个轮回盘,”
凌晨微一皱眉,用力的思索了半晌,终于隐隐想起,当初在鲁国若城的酒楼跟清夙夜一起喝酒时,清夙夜递给自己的那个圆盘,
那圆盘的大小形状,凌晨已经记不大清楚了,只模模糊糊的记得,那圆盘的正中,有一个光头男子的形象,
清夙夜那修长苍白如女子的手指,轻轻抚了抚斜飞入鬓的眉毛,又道:“那盘并不叫轮回盘,所谓轮回,只是我当时随意起的而已,那盘乃是他交于我手中,令我在你被戮力杀死以后,再用此盘让你复生,”
凌晨听了这话,只觉毛骨悚然,全身一阵发冷,心中大为骇然:“竟然是这样,原來远在五神未寻到我时,创世机器人早已算计到我了,那东西它究竟想要做什么,莫非……莫非我从降落到大陆上來时,便已经被创世机器人给盯上了,,”
他忙向清夙夜追问道:“它为什么要让你用那盘让我复生,”
清夙夜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不过复活你之后,我说有事,其实便是执盘复命去了,”
凌晨问道:“什么意思,就是回去告诉创世机器人你已经把我用那圆盘复活了吗,”
清夙夜有些疑惑,问道:“创世机器人是何物,”
凌晨道:“就是向你下旨意的那个家伙,”
清夙夜点了点头,道:“这名字倒也奇特,不是,复命便是把那轮回盘还他,”
凌晨奇道:“把轮回盘又还给了创世机器人,那小盘有什么用,竟然还要你拿回去还它,”
清夙夜道:“不知何用,”
凌晨问什么,清夙夜总是说不知,凌晨心里的怒火再也压不住,恼道:“你这也不知,那也不知,你如今又到此來见我,是不是又奉了那东西的什么旨意,特地來诓我,是不是,”
清夙夜见凌晨动怒,手按剑柄,一副一言不合,便要对自己拔剑相向的模样,脸色不变,神色如常,道:“不是,”
凌晨冷笑了一声,道:“嘿,又不是,难道你是特地來找我喝酒的,”
凌华來见两人越说越僵,似乎马上便要动手,他被清夙夜身上的那股飘逸如仙的气度所折服,委实不愿让凌晨跟这人打将起來,忙向前劝道:“先别着急,坐下來慢慢说,好朋友,有……”
凌晨眼中冷光一闪,向凌华來睨了一眼,喝道:“你莫说话,回去看着依足儿,”
凌华來被凌晨突如其來的大喝吓了一跳,他极少见凌晨这般郑重其事,知道凌晨已动了真怒,不敢再说,有些闷闷的摇了摇头,转身回到龙椅旁去了,
清夙夜回头看了凌华來一眼,向凌华來笑道:“这位姑娘受伤太重,怕是很难醒过來了,就算是能醒过來,恐怕也活不过一年了,”
凌华來心里也正为依足儿迟迟不醒忧愁,一听这话,先是一惊,随即眼睛又是一亮,道:“这位……这位公子,听你话里的意思,你……你有法子救她,”
清夙夜还未答话,凌晨已沉声喝道:“清夙夜,你特意乘金光而來,到底所为何事,”
清夙夜摇了摇头,又轻轻的叹了口气,淡淡道:“如你所料,特意來此寻你喝酒,如此而已,”
凌晨嘿嘿冷笑了一声,道:“你虽然來寻我喝酒,可惜我不得不寻你的晦气,戮力、邪方直已被我杀,你可知道,”
凌华來生怕凌晨跟清夙夜一彻底闹翻,清夙夜便不给依足儿疗伤,为了依足儿好,他虽然知道凌晨马上便想跟清夙夜动手,却仍旧忍不住道:“妹夫,先让清夙夜公子给依足儿治好了伤,你们再谈你们之间的事,如何,”
凌晨知道凌华來心切,道:“你闭嘴,你这混小子,清夙夜明着说要给依足儿治伤,暗地里却捣鬼,到时候依足儿跟你都要倒大霉,”
凌华來不知如何是好,张大了嘴看着凌晨,一脸的愁意,他怕依足儿真的跟清夙夜说的那样,活不过一年,又怕清夙夜如凌晨所说,明着治伤,暗着捣鬼,一腔愁苦,不知该如何是好,
凌晨又道:“放心,依足儿的伤包在了我身上,我保证还你一个能跟你白头到老的依足儿便了,”
凌华來无奈,只好点了点头,轻轻的把依足儿的柔荑握在身中,心中暗想:“白头到老,跟依足儿白头到老么,真的能那样么,如果真能如此,我凌华來愿放弃所拥有的一切去换……”
清夙夜看了凌华來一眼,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道:“一日是贼,时时是贼,终身是贼,如之奈何,”
凌晨冷哼了一声,道:“你是在怪我,你遮遮掩掩,这也不知,那也不知,來意也不肯说,要我怎么信你,”
清夙夜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的说道:“信不信在你,与我何干,我自知我心,又何必非要你信,”
凌晨点了点头,道:“说的好,我就不是信你,这酒也不想跟你喝了,既然你不是來跟我动手的,你自己走吧,”
他见清夙夜说话神神秘秘的,知道清夙夜特意來找自己,必有所图,自己虽然猜不透他要干什么,但清夙夜所图谋的事,必然跟自己有莫大的关系,自己只要不跟清夙夜待在一起,再时时防备着他,量他所谋之事必然成不了,
而且清夙夜并未显示出敌意來,自己也不愿无缘无故的就跟清夙夜动手,所以凌晨便想赶清夙夜走,
结果出乎凌晨意料之外的是,清夙夜又是摇了摇头,道:“跟你喝完了酒,我还有一件小事要办,所以现在还不能走,”
凌晨伸手把腰间鬼间拔了出來,道:“好,既然不走,便试试我的剑法,如何,”
清夙夜大有笑意的看着凌晨,问道:“你不想知道我跟你喝完了酒,去办什么事么,”
凌晨刚想动手,突听这话,一怔,道:“你肯说,”
清夙夜道:“我此來,也是跟上次一样,奉了旨意,要把温洛从幻境里解脱出來,”
凌晨大觉意外,道:“把温洛从幻境中解脱出來,”
清夙夜点了点头,道:“对,我们五神这五个人,全都早已超越了仙佛之境,按理说,应该飞升入仙界,不能再滞留于人间,不过他还有用我们五人之处,所以五神中的这五个人全都不曾飞升仙界,都在人界困在自己的结界之中,”
清夙夜说到这里,突然不说了,闭目默然半晌,这才又说道:“如今五神出界之时已至,叶香早已出界,戮力、邪方直已死于你手中,五神未出界之人,只剩下我跟温洛两人了,”
凌晨凝神细听,心中暗忖:“我还一直担心戮力沒有被炸死,看來原木船说的不差,戮力确实被炸死了,”
清夙夜又道:“出界之后,温洛有两个选择,一是飞升入仙界,二是由仙佛之境退回人境,变回凡人,你不想知道她会怎样选择吗,”
凌晨当然肯定的使劲点了点头,道:“我当然想知道,”
清夙夜答应道:“嗯,那你现在还想赶我走么,”
凌晨忙摇头,有些尴尬的笑道:“不……不想了,”
清夙夜又问道:“既然如此,现在可以开始喝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