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官员的福利

目录:争宋| 作者:金坐佳| 类别:历史军事

    临川地处武夷山区与鄱阳湖平原区结合地带。临(宜黄河)、汝(抚河)二水并流;抚河自东南向西北流贯北境。在这片山岳炳灵。河港纵横之地上。临川城依山傍水而建座落在美丽的抚河江边上。靠抚河边的一处余脉小山坡叫盐步岭。因卸盐之地在这座小山坡的坡脚上。所以这小山坡被人们叫做盐步岭。

    王旁一行人。到达临川的时候。已经走了一个來月。马踏栾铃声中。一行人进了县城。最前面,是两位年轻的公子并辔而行。其中一个稍显健硕。五官棱角分明。胯下一匹白色的照夜玉狮子更显得此人气质非凡;他身边的另一位是比听他稍微瘦弱了些。却也是文质彬彬。在他们的身后有几名随从。跟着两驾马车从县城中穿城而过。

    如今已进腊月。此时正是已经过晌午。街上不少出來采办年货的人。王旁这行人引來街边人驻足议论。有眼见的认出來:“唉。那不是王家的大公子吗。”

    “哎呦。可不是嘛。看來是回來过年的吧。”

    “这一走好几年如今都是大小伙儿了。他旁边那个是谁啊。”

    “不知道~”

    “你们听说了沒有。王家有个二公子。前阵子在京城做了大官。你看那小伙儿的气派。会不会就是王家的二公子。”

    “这还真不好说。那二公子似乎很少有人见过。你见过吗。”

    “沒有。沒有”

    走在县城中。马匹不敢快行。王旁听到街边行人议论。想自己虽在京城略有名气。就是走在大街上也经常被人认出。如今回到家乡反而沒人认得。这年代沒有相机。报纸。更沒有电视网络。很多都是传说。谁也不知道谁具体长什么样子。这么一想到觉得若在古代。隐姓埋名应该是件挺好玩的事。

    县城东南就是盐步岭。也是整个县城地势最高的地方。元泽指着岭上一处大宅院:“看。咱们快到家了。”

    这就是王安石的家。竟在依山傍水之地选了这么一处好宅院。如今城市中人。谁能想到这住在城中之岭上。闹中取静。又可尽览县城中之景。“咱爹真会挑地方啊~”王旁不由心中赞叹。

    “哪啊~。这是咱家祖的祖产。兄弟你看坡上还有几百亩地。那也是咱家的。”

    “好地方。这要是老了。归隐田园也沒什么可愁的了。我说咱爹爹怎么执意不当官呢。原來回老家过这世外桃源的清静日子了。”王旁这么说着。打心里还是真有些羡慕王安石。

    “这兄弟你就说错了。再怎么说也不如当官拿俸禄的好。好歹兄弟你也是做过大官的人。你那几年的俸禄就有多少。别说你做生意赚了多少。就说朝廷发的俸禄。还有一年四季发的米麦。春夏秋冬按时节发的绫。绢。罗。冬棉。夏天的茶。冬天的煤炭。哪样用自己花钱。除此之外。就连衣服也都是朝廷发的。还有各种节令的赏赐。这可都是净落的。”

    王旁想到这些年的俸禄进项。也是嘴角挑了挑。元泽这笔账可不糊涂:宋代宰相、枢密使一级的高官。每月俸钱三百两银子。春、冬服各绫二十匹、绢三十匹、绵百两。禄粟月一百石;地方州县官员。大县(万户以上)县令每月二十两 。小县县令每月十二两。禄粟月五至三石。正俸之外。还有各种补贴。如茶、酒、厨料、薪、蒿、炭、盐诸物以至喂马的草料及随身差役的衣粮、伙食费等。数量皆相当可观。

    除此之外那些外任官员不得携带家属,而家属的赡养费则由官府财政供应,月供米、面、羊等生活用品。

    就拿王旁來说。每月不算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贴补。仅仅俸禄就有二百两。自己出使这几年。宅中有贴补。虽说还沒混上“职田”但有大笔的还有“公用钱”(即招待费)。出使高丽的时候。公用钱可高达二万两。而且上不封顶。用一句官面的话來说叫做“用尽续给。不限年月”。

    按照宋朝当时银子的购买力:。一两银子基本上可以买到八石左右的米。以宋石六十六公斤计算。一两银子相当于人民币近1800元左右。宋朝七品县令(小县)是每月十二两的话。他的月薪就是12000多元人民币。但是。王旁的俸禄不是简单的倍数。宋代俸禄随官阶变化大。不仅如此京官比地方官的标准还要高很多。所以。王旁曾经给自己也粗略算过。就拿他这个三品侍郎來说。不算这些活钱儿。光说固定的俸禄和补贴。每个月二百两银子。贴补按照仁宗"禄令"规定的。正好是基本俸禄的两倍。加在一起相当于六百两银子。

    六百两银子啊。足足是一个县令的五十倍。王旁如果不做生意的话。就仅仅是当上这几年官。身家都已经过了百万。更别说他左一个。又一个的赏赐。再有就是那些连**都沒有的公用钱。

    也难怪英宗这么痛快就答应王旁辞官的要求。细想起來这裁减经费。从我下手也沒什么错。想到这里王旁呵呵一笑:“哥哥不知道到了吧。这叫福利。”

    “可说呢。要不人人都想当官呢。当官就能谋福利。若是像你所想。有几处田地就可以养了你就错了。遇到灾荒之年。你守着那地也得听天由命。更别说要交田租赋税。当然。如果是职田。那就另当别论了。”元泽说的到是挺淡然。

    说着。忽见身边的行人嘈杂起來。紧跟着身后身后几声吆喝“让开。让开”。王旁等人带住马。见从身侧飞奔过來两个差役。超过他们向东方向疾走而去。

    见这两人行色匆匆。一身差役的打扮。路边行人纷纷自觉的闪开一条道路。等那两人走后。路边行人交头接耳议论起來。王旁仔细听來。听有人说道:“这是不是又去抓办差的。”

    “看样子是。你看。那不是朝陈员外家走吗。”

    “不知道那陈员外走了沒有。”

    其间一个老者说道:“嘿。要是走了也就罢了。这大年根底下的走哪去。我看这陈员外今年这年算是过不好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惋惜的摇着头。

    老者身边的一个小伙子。拽了拽老者衣袖。朝王旁这队人弩了弩嘴“看來沒钱有沒钱的好处。像这般有点钱要是沒有权势的。若是摊上办差。多大的家底有个三五年也掏空了。”

    这小伙子大概是见王旁一行人。人高马大衣着富贵。看似又有家眷随行。更何况用一般百姓是用不起。官府也不让用的马车。但凡用马车來的人多半非富即贵。也让王旁这队人在这个不算太大的县城中比较醒目。

    王旁正顺着声音看过來。小伙子一看王旁朝这边看。急忙一闪身走开了。说话的人也都朝着东南方向去。似乎有热闹要看。

    他们也正是向东南而去。一行人走过一两条街。就快邻近盐步岭。就看见一处稍大的宅院门口站着不少人。

    有说话的有看热闹的。将本來不算太宽阔的街道挡住了。王旁和元泽坐在马上。朝人群中望去。这座院子的院门敞开着。一四五十岁的人站在门口。和他说话的是刚刚从王旁他们身边跑过去的两个差役。

    他们离得远听不清里面在说什么。王旁跳下马:“我去看看什么事。”

    反正现在也沒人认识自己。而且王旁对这地方充满好奇。元泽皱了一下眉头。“爹娘还在府上等着呢。你可别多管闲事啊。现在你又不是当官的。即使你现在还有官职。也管不了这的事儿。”元泽似乎看出來王旁的好奇。他低声提醒着王旁。

    “嗯。”这里不是在京城。虽说是老家。但对王旁來说格外的陌生。王旁应了一声。顺手将厮缰递给跟了过來的瓦壮。随后探身进了人群。

    听众人小声议论。王旁猜到这人可能就是那姓陈的员外。看样子年轻的时候也个文弱的书生。。戴束发官。里面藏青色儒裙。外罩对襟衫。看上去长的倒是一副斯文。他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身上还背着个包裹。看样子正要出门。却扶着门要往回退。

    那两个差役一个稍瘦的。正拉着这个陈员外的胳膊。拉拉扯扯间陈员外哀求着:“二位官爷。求您二位跟县太爷说一声。这差我是真办不了了。”

    “不行。”瘦差役不容置疑的口气。瞪着着眼睛看着陈员外说到。

    那更瘦一点的差役语气倒是缓和些:“你要是走了。别说我们。就是县太爷也沒法交差。不如你跟我们县衙走一趟。有什么事你跟县太爷直接说去。”两个差役似乎铁了心要将陈员外带走。

    人群中有人说到:“县太爷交不上差。这么多年都是指派陈员外。陈员外人不错。就别为难他了。”这说话的声音就在王旁身边。瘦差役朝人群看过來嘴上说着:“这是谁说的。要不这办上差的事。你出來替陈员外办了。”说着。目光落到王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