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良等人进了洛阳城,赵良用十分淡然的神色看着洛阳的大街小巷和店肆酒坊,他去过青城仙府,从现代社会穿越回來,经历过太多的世间繁华,洛阳城虽然富庶,但同上海大都市相比,还是差得太远,根本就沒有办法相提并论。
袁客师虽不是第一次來洛阳城,但也感慨洛阳城的巨变,洛阳在武后的苦心经营下,已经超过长安,成为天下第一名城,城中汇聚了商铺酒楼,妓院戏院,城外洛南有九十六坊,洛北有三十坊,大街小陌,纵横相对,人口达到百万之巨,绝对是世界经济文化的中心。
赵良等人进了城,就跟袁客师告辞,人家要去祭奠袁天罡和玄奘法师,不便跟他们一起,两人约定明日午时在洛阳东城承德门相见。
他们就在洛阳东城宣仁门外清化坊内找了一家客栈,安顿好后,就让店家做些可口的饭菜來吃。
一路劳顿十分辛苦,赵良让众人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再去办正事,愿意睡觉的睡觉,愿意逛街的逛街,悉听尊便。
众人一听,都欢天喜地,发了一声喊,各自散了。
李元芳鼓动赵良陪她去逛街,赵良心中暗自盘算,他想去帮一个人,正好也要出去,就十分爽快的答应了。
赵良兴致勃勃的说道,“走,咱们去看看东都洛阳上阳宫。”
李元芳拍着手高兴的说道,“太好了,太好了,逛街去喽。”
赵良打趣李元芳道,“元芳,你可得注意身份,千万不能大呼小叫。”
李元芳十分不解,“注意什么身份?我不过是个小丫头罢了,有什么好注意的?”
“你可是李元芳大将军,将军就要有个将军样儿。”
李元芳这才明白赵良是拿袁客师的话來调侃自己,她嗔怪道,“少爷,那个袁公子就是说着玩的,根本当不得真,难道你还真信了?”
“元芳,世事无常,人世间的事情最难琢磨,我只能是听一半信一半。”
上阳宫前有一尊巨大无比的佛像,那佛像直耸入云,极为高大,人站在下面,不自觉的就会产生敬畏感,让人有一种想要顶礼膜拜的冲动。
这尊巨佛是武则天花十年时间兴建的释迦摩尼大佛,佛像端庄肃穆,满脸慈祥,仿佛在怜悯人世间的疾苦与众生的苦难。
赵良二人离着老远就看到那尊巨佛,李元芳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高的大佛,兴奋的跳着,拉着赵良的胳膊,说道,“少爷,你看,哇,好高的佛像,恐怕有几十丈高。”
赵良对李元芳的亲昵举动毫不在意,笑道,“呵呵,恐怕不止,得有一百多丈。”
“少爷,世间怎么会有这么高的佛像?不知道是怎么建成的,咱们赶紧过去好好看看吧。”
赵良二人就向大佛走去,佛像前围满了人,全是第一次进洛阳城的人來看新鲜,本地人早就见怪不怪了。
两人瞻仰了一刻钟佛像的风采,李元芳揉着发酸的脖子说道,“少爷,老这么仰着脖子看,还真是挺累的。”
“行了,咱们去办件正事,你想看佛像,明天來看个够。”
李元芳奇道,“办正事?你这就要去拜访老爷的那位好友吗?”
“那倒不是,那人咱们明日去拜访,今日去找另外一人。”
“找谁啊?”
“上官珊。”
李元芳一听,撅着嘴,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少爷,你怎么还惦记着上官珊?难道你就这么想纳她为妾吗?”
赵良解释道,“元芳,你想到哪里去了?上官珊早已今非昔比,她不再是上官家的小姐,而是宫中的婢女而已,我去找她,只是为了帮她一把,人都有落难的时候,毕竟,我们也曾有过一面之缘,再说,我们在并州城挣到的第一笔钱也跟她有关,咱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李元芳可不听赵良的解释,反驳道,“少爷,你也太滥好人了吧?大街上这么多乞丐,怎么沒有见你施舍过一个?”
赵良教训道,“小丫头,你懂什么?咱们是救急不救穷。那么多乞丐,我不给他施舍,总会有别人给他施舍,乞丐是饿不死的,但如果我不去帮上官珊,肯定是沒有人会帮她的,你明白了吗啊?”
李元芳死活油盐不进,摇头道,“不明白,我不管,反正你不能纳上官珊为妾。”
“为什么?难道是少夫人让你这么说得?”
李元芳矢口否认道,“才不是呢,我家小姐宽仁大度,怎么可能会让我说这样的话?这都是我自己的主意,跟小姐一点关系都沒有。”
赵良信誓旦旦的说道,“放心吧,我不会跟上官珊有任何瓜葛,我就是单纯帮她一把而已。”
“好,既然少爷这么说,要是我还不答应,就显得我太不近人情了。”
赵良带着李元芳向皇城宣德门走去,到了宣德门外,就被城门卫士和内侍太监拦住,一个十**岁的年轻太监,扯着公鸭嗓问道,“你们俩是干什么的?可有进宫的腰牌?”
“这位公公,请借一步说话。”
赵良将那年轻太监请到了一旁,从怀中拿出一锭黄金,偷偷的递到太监的怀中,说道,“公公,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那年轻太监见赵良出手如此阔绰,肯定是非富即贵,立马换上一副笑脸,奉承道,“哎呦,大人,您想要打听谁?”
“你可知道上官珊在哪里?”
“上官珊?可是上官仪的女儿?”
“沒错,就是上官仪的女儿,你可有她的消息?”
“那我还真不知道,你在这里稍等,我进宫里打听一下。”
说着,那年轻太监转身进宫去了,赵良和李元芳就在宣德门外立等。
过了一刻钟,那年轻太监跑出來,对赵良说道,“大人,我打听清楚了,上官珊现在浣衣局,你到那里一准儿能找她。”
“多谢公公,告辞。”
赵良二人向人打听了浣衣局的所在,就向洛南淳化坊行去,穿过洛水來到洛南,两人穿过积善坊,尚善坊,观德坊,修文坊,宜风坊,安业坊,最后,总算到了淳化坊。
两人在淳化坊内一个不起眼的小胡同里,找到了浣衣局,那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小门,门口上挂着一块木匾,上面书着浣衣局三个字。
赵良和李元芳二人推门进去,一个老嬷嬷见有人进來,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來找上官珊。”
“你们是她什么人啊?”
“我们是她的朋友,请嬷嬷行个方便。”
“上官珊就在后面洗衣服,你们自己去找她吧。”
赵良和李元芳二人顺着老嬷嬷指的方向往后院走去,还沒进后院,就听见哗哗的搓洗衣物和涮洗衣物的声音。
两人走到后院一看,只见几十个宫女都在那里埋头洗衣服,根本就沒人注意到他们进來。
赵良从后面看去,还真沒看出來哪个人是上官珊,以前,上官珊可是如高傲的孔雀一般,在人群中绝对是最惹眼的,现在却是泯然众人矣。
老嬷嬷也跟着进了后院,扯得嗓门大声吼道,“上官珊,有人找你。”
上官珊來浣衣局已经快一个月了,由最初的委屈愤懑,到后來的平静淡然,再到现在的坦然接受,时间的磨砺,让她成熟了不少。
上官珊突然听到老嬷嬷一声喊,心中十分纳闷,上官家已经被抄家灭门,还会有谁主动找上门來呢?
上官珊回头一看,不由愣住了,來人居然是赵良和李元芳。
赵良和李元芳也愣住了,沒想到一个月沒见上官珊,一代佳人居然沦落到如此地步,真是令人不胜唏嘘。
上官珊沒有赵良预想的嚎啕大哭,而是微微一笑,站了起來,很恬淡的说道,“狄公子,元芳姑娘,你们好。”
“上官小姐,你好。”
“沒想到居然是你们,真是让我感到意外,也沒有地方可以招待你们,一路劳顿,随我进屋喝碗茶吧。”
赵良和李元芳跟着上官珊往一排低矮的平板房走去,上官珊推开一间板房的门,里面蹦蹦跳跳出來一个小丫头,她只有两岁多的模样,显得十分聪明可爱。
那小丫头奶声奶气的说道,“姑姑,你回來啦,你是不是饿了?婉儿给你做饭吃吧?”
上官珊十分和蔼的摸了摸小姑娘的头,说道,“婉儿,姑姑不饿,家里來人了,这是狄叔叔,这是芳姨,快问好。”
上官婉儿十分乖巧的说道,“狄叔叔好,芳姨好。”
赵良和李元芳都十分喜欢上官婉儿,笑着说道,“婉儿,你真聪明,这些都是谁教的?”
“是我娘和姑姑教的。”
上官珊对赵良和李元芳说道,“婉儿是我大哥上官庭芝的唯一骨肉,父亲和大哥临刑前再三交代,要我一定要将婉儿抚养长大,所以,我必须要活着,而且要坚强的活下去。”
赵良从上官珊的眼睛里看到了坚毅的神色,他本以为上官珊只是富家千金,岂料,她柔弱的外表下面却藏着一颗坚强的心,这让赵良对上官珊刮目相看,不得不重新审视她。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