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珊和郑氏母女挤在这不到一丈见方的小屋子里,里面陈设虽然简陋,但十分整洁,上官珊从壁橱里拿出两个黑瓷碗,用一把已经碰掉一小块的茶壶给两人砌了一碗白开水。
上官珊给两人一人端了一碗水,说道,“狄公子,元芳姑娘,对不住了,我这里条件简陋,只能请你们喝口开水解解渴,连茶叶我都买不起。”
李元芳安慰道,“上官姑娘不用客气,有这份心意就行。”
“不知道狄公子和元芳姑娘今日前來所为何事,难道只是來看看我吗。”
“上官姑娘多虑了,我们今日前來,沒有什么别的意思,就是來看看故人,看看有沒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地方,只要能帮得上忙,你尽管开口便是。”
上官珊一听,眼泪忍不住的流了出來,说着就给赵良跪下,“狄公子大仁大义,上官珊沒齿难忘。”
赵良赶紧上前将上官珊扶了起來,“上官小姐真是太见外,何必行此大礼呢。”
上官珊说道,“狄公子,想当初在并州的时候,你遇刺身受重伤,我连看都沒去看你一眼,思來真是让人万分惭愧。”
赵良摆了摆手,说道,“都已经是过去的事儿了,就不要再提了。”
“对了,陷害你杀人的那人和刺杀你的人都抓到了吗。”
“陷害我杀人的那人在押往大理寺的路上被人劫走了,下落不明,刺杀我的人已经被我杀了,但背后的主谋却依然逍遥法外。”
上官珊一听,不由叹道,“哎,真是好人沒好报,老天爷不开眼。”
“上官姑娘不用如此感慨,今日前來,就是想帮你脱离苦海,不知怎样才能让你离开浣衣局呢。”
“很简单,只要帮我赎身就行。”
“需要多少银两。”
“一千两。”
“那不贵啊,为什么洛阳的达官贵人就沒有帮你赎身的呢,难道这些人沒听说过上官小姐的大名吗。”
上官珊冷笑一声,“哼,怎么可能沒听说过我的名字,我从小就在洛阳长大,那些官宦人家的公子想要娶我为妻的不知道有多少人,一方面是因为我,另一方面是因为我爹。”
“令尊大人贵为当朝宰相,趋炎附势之辈大有人在,也在情理之中。”
“我们上官家倒了台,惹上了谋逆大案,这些人一个比一个跑得快,就算他们出得起银子,也不会给我赎身的,要是被武后知道的话,恐怕就会惹上麻烦。”
“原來如此,那我就给上官姑娘赎身,我这人最不怕的就是麻烦。”
上官珊一听,立刻跪倒,“请狄公子将我大嫂和婉儿赎出去吧,我能不能出去都无所谓。”
“放心,这些钱对我來讲不是问題,我出钱将你们都赎出去。”
上官珊泪水涟涟的说道,“狄公子,你对我们上官家恩同再造,今生做牛做马都报答不了你。”
“上官姑娘真是言重了,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助人乃快乐之本。”
上官珊咀嚼着赵良的话,“助人为快乐之本,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真是非常有哲理,帮助别人就会让自己产生快乐,助人为快乐之本,真警句也。”
“上官小姐,那我就不多打扰,明日下午我带两千两银子过來给你赎身。”
“那就有劳狄公子了。”
赵良跟上官珊又攀谈了几句,两人就告辞了。
出了浣衣局的门,李元芳就嘟着嘴,不理睬赵良。
“元芳大将军,你这是干嘛呢,一直不理我。”
“少爷,我问你,这次來一共带了多少银子。”
“三千两银子,你问这个干吗。”
“那你知不知道,明日就要花两千两银子出去呢。”
“知道,银子花完了可以再赚嘛,你那么心疼钱干吗。”
“少爷,这些银子可是你辛辛苦苦挣來的,我当然要为你考虑啊。”
“好了,你放心吧,银子这种事情,就不要你操心了,至于怎么花,就更不要你操心。”
“姓,那就算我瞎操心吧,以后,我就再也不瞎操心了。”
说完,李元芳不理赵良径直往前走去,赵良只得在后面追她。
在一个十字路口,赵良对已经左转李元芳说道,“元芳,走错路了,走右边。”
李元芳才气呼呼的调转方向,往右边走去,两人一路无话,十分无聊。
回到客栈后,李元芳就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赵良五年的摇了摇头,这李元芳还真是一个暴脾气呢。
次日一早,赵良就起床梳洗打扮,捯饬的十分漂亮,不然怎么上狄知逊的老友家呢,邋邋遢遢的去人家,也太说不过去,说不定被人家给直接轰出來。
赵良去敲李元芳的房门,里面却沒人应声,赵良知道李元芳在里面生气,故意不开门,只好摇了摇头,只好带着两个家仆往那老友家而去。
狄知逊的老友是他多年的好友,狄知逊给的地址早就不对了,洛阳城可以说是一年一小变,三年一大变,二十多年都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按照狄知逊的地址根本就不可能抓到那人。
沒办反,赵良只得到处去问,功夫不负有心人,找了一个多时辰,总算找到了那户张姓人家。
赵良咣咣咣的敲门,过了不一会儿,从里面传來一个声音,“谁啊。”
“你好,请问这是张亭昀的家吗。”
张家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探出头來,带着疑惑的眼神,问道,“你们找谁啊。”
“你好,我们找张亭昀老先生。”
“我就是张亭昀,你们找我干嘛。”
“张世伯你好,我叫狄仁杰,我奉家父狄知逊之命前來百旺你老。”
“哎呀,原來是地限制啊,跨快请假,前两天你爹的书信就道了,沒想到你们在路上走了这么些天,被站在门口说话啊,赶紧进來,进屋说话。”
张亭昀十分殷勤的将赵良让盗了屋里,然后扯得嗓门说道,“如花,快出來招待狄公子。”
不到片刻,就进來一个姑娘,说是个姑娘,长得可十分凶猛,武大三粗,十分彪悍,完完全全一个女汉子啊,要是赵良纳她为妾,不知道晚上谁搞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