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小道士?”金炫瞪着大眼睛看着老道吃惊的问道,随后便如同拨浪鼓般摇着头说道:“不行不行,我还要娶老婆呢,做了道士就不能娶老婆了。”
本来还能正襟危坐的五虎等人在听到老道要收金炫为徒的时候还用一种羡慕的眼神看着金炫,当金炫随后否定而原因竟是要娶老婆的时候,五虎已经有种要掐死金炫的冲动了。
老道微眯着眼睛,阵阵寒芒透过眼缝四射而出,紧贴着金炫的脸庞问道:“如果我说我不是道士呢?”
金炫睁着大眼睛无辜的看着老道近在咫尺的眼珠子,稍带点结巴的说道:“还,还是不行,我已经有过师傅了,而且我这一脉就我一人,再认师傅岂不是欺师灭祖。”
“你确定?”老道说着浑身气势一紧,金炫顿时感觉浑身一颤,随后便如同身陷烈焰地狱一般。
老道的内力给金炫的感觉就像是天空一般广阔,大地一般厚重,猛兽一般残暴,春风一般细腻,但却让金炫总有种抓不着看不见的感觉。像是金炫这样的三花虚境高手,其气势或者是内力外放之时,不管对方的内力是高或低,对方都能感受到其中所蕴含的一丝威胁,但老道的内力以及气势外放之时,人家想让你感受到何种意境你就只能感受到何种意境,就像是天地自然一般变化无常。天地一体,道法自然,人怒即天地怒,人喜即天地喜,或许这就是成为先天生灵之后所拥有的最基本能力吧。
就在金炫满头大汗即将抵挡不住老道的压迫时,一道冷哼从门外响起:“臭道士,我家的子孙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教了?”
随着这道声音的响起,紧紧压迫在金炫身上的气势瞬间消失于无形之中。浑身一轻的金炫并不知道在其感应不到的另一层境界中,一道霸道强横的有点蛮不讲理的气势瞬间冲击而出,不仅在瞬间将老道士压迫在金炫身上的气势扫荡一空,更是对老道本身发起了进攻,只不过老道也不是吃素的,所以这场惊险异常的比拼最终悄无声息的消声于明白人的心中。
而当那道声音落下之后,一个清瘦的老头拄着纯金打造的龙头拐杖一步一响的走进了房间之中。
“怎么?老道我收个徒弟你也要插手?是不是还要打一架才行?”老道士吹胡子瞪眼的看着慢慢走进来的同样年岁的老头说道。
拄着龙头拐杖的老头浑身上下穿着朴素的练功服,雪白的胡子足足有两寸长,在其两边眉毛的两边更是向下延伸了半寸长的毛发,看着就像是老寿星,挺拔的身姿更是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而坐在金炫对面的五虎在看到进来老者的相貌之后便开始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在看向金炫的眼神也变成了自求多福的意味。
其实这老头还真是老寿星,不过这不是普通人能够知晓的了,并没有搭理老道的老头双眼和蔼的看着金炫,慢走走到金炫的身前,微微弯腰不停的上下打量着金炫,就好像是在欣赏一副绝世佳画一般。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浓浓关切之意更是让金炫感觉自己有点毛骨悚然。
“请问你是谁?”金炫本想直接盘问你是谁的,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最终客气的询问道。
“我叫爱新觉罗.昱贠,大清皇室帝王一脉第八代直系子孙。”老者微眯着眼睛看着金炫一字一字的说道。
“好了,你就不要在我这里摆你那皇室的臭架子了,小心老道我哪天不开心了自己爬上去做做那龙椅。”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先拆了你这破地方?”老者头都没回的怒吼道,其双眼仍旧看着金炫,眼神中的爱怜之意毫不掩饰。
而贺兰宏等人此时更是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说实在的,此时的贺兰宏等人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应该想些什么,怎么今天出来的全是一些活了一二百年的老怪物啊,知道你们这些先天高手有着超乎常人的寿命,但也不能这样出来吓唬晚辈吧?不说你们那高的吓人的辈分,单单是那份饱经沧桑的阅历就不是小辈们能够抵抗的了的,毕竟老而不死是为贼啊。
金炫从老头的眼神中读出了其中的韵味,再加上之前贺兰宏已经给金炫交了底,所以金炫对于面前这老头露出这种眼神的原因毫不意外。
但当金炫想到自己这些年的成长,想到哪疼爱自己的父母,想到自己无忧无虑的生活又想到自己突遭大难之时的心痛,金炫的眼神几经变换之后突然浑身松垮的向沙发的深处挪了挪,好像是在找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一般,同时无所谓的说道:“那又如何?”
昱贠看着金炫无所谓的神情,如何能不明白金炫所思所想,哀声叹气之后缓慢转身走向上手位置的沙发,一边老态龙钟的坐下一边开口说道:“孩子,想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这样做又是何必呢?”
老道士眼见昱贠直接开始进入正题了,忙招呼贺兰宏等人起身并朝门外走去,此时这里根本就不适合老道士等这些人待,不管怎么说人家一家子的事情还是关起门来自己聊比较好,也方便,而且有些事情外人也不好知道。毕竟自古皇家琐事多啊,即便老道士再不在乎爱新觉罗的皇室地位,但人家毕竟还是皇室,世间超级家族不多,但能够冠上皇室名头的还是没有几个的。
当客厅的大门缓缓关闭之后,金炫随手抽出一根香烟点上,深吸一口没有回答昱贠的话,就好像房间中只有金炫一人而已。
昱贠再次叹口气之后,随手一招,金炫面前的香烟盒打火机便径直飞到其手中,动作老练的点上一根香烟之后,昱贠好像陷入沉思一般哀声说道:“自古英雄多烦事,最恨生于帝王家。”
对于昱贠的话,金炫实在是提不起回答的兴趣,只顾着自己抽烟的金炫甚至还不忘记吐两个烟圈出来。
“孩子,我知道你的心情,我也明白你的想法,因为我年轻的时候和你有过一样的遭遇。”昱贠满脸慈祥的看着金炫开口说道。
刚刚将一大口烟雾吸进嘴中的金炫被昱贠的这句话突然惊到了,重重的咳嗽两声之后吃惊的看了昱贠一眼,随后便又恢复了事不关己的状态。
昱贠看到金炫的神情状态苦笑着接着说道:“孩子,人这一生总归是要落叶归根的,也只有有了根的大树才能更好的成长。”
“我的根就在离这不远的地方。”金炫深深的吐出一口烟雾,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是金炫第二次开口,只要开口,就没有谈不拢的事情,更何况昱贠这样活了一二百年的老妖精。
慈祥的看了一眼金炫,昱贠说道:“那里只是养育了你十八年的根,并不是你真正的根。”
金炫抬眼看了昱贠一眼,丝毫没有因为昱贠是一名先天高手又或者是一名老者而对其有丝毫的尊敬,只见金炫双眼冰冷的看着昱贠说道:“你能告诉我什么才是我真正的根吗?我真正的根又在哪里?我真正的根可曾在这十八年中有过一丝对我的哺育?我真正的根在这十八年中可曾看过我一眼?可曾关怀过我一次?”
金炫缓慢的站起身,双眼紧盯着昱贠,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一步一脚印的走向昱贠的身前,左手遥空指向那个金炫生活了十八年的家的方向并哽咽的说道:“在那里,我生活了十八年,我享受着母慈父爱,我开心的过着每一天,我幸福的叫着每一声爸妈,我期待着长大,我盼望着永恒。我本有幸福之家,我本有安宁生活,现在呢?我还有什么?”
随着金炫的前行,金炫的身后的大理石地面上留下了一排寸许厚的脚印,每一个脚印都清晰的映衬出金炫的脚型。
双眼泛红的金炫站在昱贠的面前,控制不住的滴下一滴眼泪,将头凑到昱贠的面前接续说道:“你说我的根不在这,那我的根在哪?我家遭突变的那一刻,我的根在哪?我无奈含恨点火烧家的时候我的根在哪?我被逼出国,千里逃亡的时刻我的根在哪?我遭受围攻,险些丧命的时刻我的根,又在哪?”金炫哽咽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今年十八,四月份刚办完的成人礼,很好,很盛大。你能告诉我我的成人礼是谁为我办的吗?是我的根?还是我的根?”
昱贠看着金炫强忍着不哭但眼泪却不听话的往下掉的表情,心中很是酸楚,这样的经历昱贠曾经也有过,伸出手想要抚摸一下金炫的头发,发现站着的金炫真的很高,已经长成大小伙子了,徒劳的放下手臂,昱贠抬头看着金炫说道:“孩子,事实就是事实,这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事情,我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昱贠好像陷入回忆一般接着说道:“当年我也是一个小霸王,养育我的养父母更是远近闻名的善人,但有一天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人登门说出了我的真实身份,最可笑的是我自小一直认为是亲生的父母竟然也在旁边作证。我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主,那时的我虽然年轻,但却不认为我有必要回归我真正的根,直到有一天,我发现我的养父母在熟睡中被人杀害时,我这才明白,我的一时冲动害死了他们,否则我要是真正认祖归宗,他们的身份就变了,变得再也没有人敢对他们下手,但我明白的太晚了。”
昱贠看着金炫和蔼的说道:“孩子,你难道就不想报仇吗?你已经失去了一个根,就不要再失去另一个真正的根了,有了根,你就能报仇,你就能洗刷你这段日子所遭受的一切憋屈,你更能光明正大的回家拜祭你那在天之灵的父母。”
昱贠的话犹如重锤一般狠狠的敲击在金炫的心中,踉跄着倒退两步的金炫双眼流泪的看着昱贠说道:“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此时的金炫宁愿将仇恨抛在一边也不愿接受自己不是亲生的事实。
昱贠苦涩的看着金炫斩钉截铁地说道:“孩子,这就是真的。”
金炫闻言双眼顿时冒出血光,一字一句的接着问道:“我家遭突变就是因为我的身份?”
昱贠点点头叹声道:“毕竟皇位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