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大厅,刘汉凝忙往上首相邀:“太保大人请上坐.”
“刘大人别唤我太保大人了,此事是个乌笼误会。”林华安笑着解释:“乃因我长的与郡王死去的兄长略有相似,郡王爷误认了,这才有太子太保和赐婚一事,前段时间郡王爷已经知晓我并非其兄长,想来过些天澄清的皇榜就会下来了。”
本来如何都想不通此悬疑之事,现听得这番话,刘汉凝恍然大悟,亦常诧异道:“世上竟有如此巧事?”
“是呀。”林华安微微一笑,手邀上首道:“既是误会,我就是一介草民,大人贵为御史无须与草民客气,还请……”
“来人……”他既然不是太子太保,那也就无须多加客气,刘平瞧了就生厌,一声吆喝打断,当即数名侍卫闯进来,冷冷走上前道:“佟天,我刘家世代书香门弟,没什么生意和你好谈的,请吧。”
林华安看了刘平,抱抱对刘汉凝抱拳笑道:“刘大人……”
“给我轰出去。”不让他说完,刘平一声大喝,当即侍卫上前拿人。
“我走!”知道他们是铁了心,林华安识时务地一声大喝,再看一眼闭目的刘汉凝,转身便从侍卫中走了出去。
天亮到现在还没吃早饭,沉默走出豪街,他领着虞老来到了拐角处的一摊汤圆前,招手虞思泪道:“还没吃早饭呢,坐下来吃碗汤圆。”
“大少爷,你是天之骄子,干嘛要受这等气?”虞思泪憋气于心,瞧了无所谓的那张脸,生气道:“要不要给姓刘的点颜色瞧瞧,让他们见识见识。”
“世上是没有这个道理的。”往矮凳坐落,林华安笑摆了摆手,转对老叟喊了两碗汤圆,想到什么,再道:“对了虞老,你们带来的钱和产业要和我的府库区分开。这样吧,我给你一间楼子,你让几个人专门去打理阿真的家产和产业吧。”
虞思泪略微一愣,狐疑道:“大少爷又何必如此,少主说全给你了,那就是你的。”
“他给我,那也得我要。”林华安抿笑道:“他现在孤家寡人没什么,以后娶老婆了,让弟妹知道了还不得背后唾我的沫?再说了,我的妻儿家小哪里须要他来养,亲兄弟那也得明算帐,财上分明才是大丈夫。”
虞思泪点点头又摇摇头,轻叹道:“大少爷,若没有这些,恐怕难于支撑这么大个家。早上连同清算过了你的家产,租借出去的楼子是可以收回十万余两,您仅从金国带来一万七千两,其中一半龙婶她们逃回来时花钱如流水……”
“是我让她们这般的。”林华安打断她道:“当日就只有她们几个女眷,这些钱当然得花,保个平平安安比什么都重要。再说了,出门在外不比家里,不该省的就不要去省。”
“是。”钱是他的,虞思泪唯有应喏,心想大少爷手笔极大,花钱如流水,府里百来号人吃喝,他自已不懂的节俭,现在虽说财上分明,最后恐怕也得用少主的产业。
两人安静吃过汤圆,林华安心里万般的着急赚钱,领着虞思泪再一次来到刘府,这时侍卫已不让他上阶了,腰刀齐出相对。无奈,他只能站于街道上等,哪怕刘汉凝让他说上两句话,只须两句就能说服他。
然而刘家人似乎故意般,一个早上没有进出。
站的有些酸,他瞧了头顶的烈阳快正中时,正想是不是要回家另想他法?忽见斜对面的童府走出一人,定目瞧去,竟是童木木,身边跟着一名丫环,撑着花伞形色匆匆走了过来。
这一见,林华安大惊,急速缩身避在榕树背后,所幸童木木没有看见,步伐甚急自街上走过。他大大松了一口气,看着越走越远的背影,心下奇奇怪怪,大中午撑伞这般急去哪里呢?想来是和金尚书约会去了。
虞思泪第一次和林华安相处,自早跟到午,说过的话十根手指都数不完,静默里见他躲在树后,当那位姑娘走远了,他又呆呆远望着,脸上有着说不出的落漠与无奈。
“大少爷,这位姑娘你认识吧?”
猛地一个回神,林华安羞赧摆了摆手,随口道:“或许认识,都是过去的事了。”
认识就认识,不认识就不认识,哪里有什么或许认识的。虞思泪也不点破他,耳朵听得声音,目光当即往刘府瞧去,见着是等待的人,忙道:“大少爷,刘御史出来了。”
“真的?”林华安开心一个扭看,果然见刘汉凝走出来,立马欢天喜欢奔出树荫迎前笑唤:“见过刘御史。”
刘汉凝实想不通这只畜牲要干什么,下午他还要到行省里去,不出门也得出门,提襟走下台阶,眉头皱而不舒询问:“佟天,你到底有何事,为何杵于此地不愿离去?”
“我想购您内郊的田地。”直接说明情况,林华安追加:“大人且先勿拒绝,我会在城外先购置二千亩田地当做赔偿,内郊的田地还一分不少的向您购买。”
“什么?”听得此话,刘汉凝双眼睁大,如瞧疯子瞪着他道:“你知道自已在说什么吗?知道这些须要多少钱吗?”
“当然。”林华安快速清算:“外郊每亩九十两七钱,我算一百两七钱给你,两千亩是二十一万四千两。内郊每亩三百二十六两八钱,我算三百四十六两八钱给你,两千亩六十九万三千六百两。总共九十万七千六百两。”
刘汉凝傻眼了,好一阵子说不出话来,愣看着这个疯子和傻子,讷讷道:“你有这么多钱吗?”
“有。”林华安抱拳道:“若是可以的话,还请刘大人与我换置,所有的印章程序全由你说了算,该请什么人见证,该在哪里签契约,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这……”世上哪有此等便宜的事?刘汉凝眯目细瞧了他半晌,想了想确问:“你真的要以九十万七千六百两购我这两千亩地?”话落,不想诓骗他道:“你可得想好了,这九十万七千六百两可不是小数目,随便在哪里都不止能购两千亩地的。”
林华安抿着浓浓笑意,大力点头道:“刘大人不必猜疑,这些钱我有,生意买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就成,以后是衰是荣全看个人,你卖我买没有什么责任,所有的地契、银票经由正规渠道而成,皆俱备律法效力。”
既然他都全知道了,如此平白无固的获利,似乎没什么理由拒绝啊。刘汉疑再想了想,依然没有问题,纳闷结巴道:“既……既然你愿意这般傻,我好像也没理由拒你于门外,那就请……请入府吧。”
“多谢刘大人。”终于谈成了,林华安心下无比的开怀,并肩和他朝石阶走道:“还请刘大人请来德高望众豪贵官商前来见证,自然是越多越好。”话落,转对虞思泪道:“你快到府中取来钱财,再去请宋状师前来,让他备好所有签契事物,我定当重重答谢。”
虞思泪想破脑袋也想不通,点了个头,转身便离开了。
刘汉凝同样想不通,回到大厅让人看茶,邀请傻子往椅上落坐,转对皱眉的儿子说道:“他想以九十万七千六百两购咱们家的两千亩地,你看如何?”
“哪有此事。”刘平连想也没想惊呼,扭瞪畜牲大喝:“我这两千余亩地耕作有百年之久,既没藏银也没藏金,寻常水稻田野而已。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华安拱了拱手。“刘少爷勿须这般猜测,我购置自然有我的理道,以后的荣衰全皆我一人背起。”
刘平结语,皱眉瞧看佟天,实想不通这只畜牲要干些什么,可九十万七千六百两购置二千亩地,实乃太过荒唐。
“你真的要购?”天上真有掉馅饼之事?
“是的。”林华安笑应,抱拳对刘汉凝道:“还请刘大人请来所有德高望众之人前来作证,来者每位红包一百两,自然是越多越好。”
刘汉凝已不知说什么了,好端端的撞来个傻子,好说歹说他依然要花天价前来购这两千亩冤地,难道他还要把这傻子推出门外不可?那他不也成了傻子了吗?
“那……那平儿就……就去唤唤大家前来作个见证吧。”结巴吩咐完,刘汉凝手邀林华安落坐,慎重再道:“佟天你花如此天价购我这二千亩寻常之地,可得想清楚了。”
眼见这刘御吏一再相问,林华安心想这人心肠倒是挺好,要是一般人是巴不得像他这种上门的傻子越多越好,但笑不语,端起清茶细细饮了起来。
不一会儿,虞思泪和连同领着宋状师前,紧接其后的则是大堆穿着锦衣华服老头,大约十数人,其中之一不是别人正是童老爷。
童老爷听得畜牲竟要干这等傻事,心里早就傻眼了,别说一百两红包,就是没有红包那也要来看看。他是明白佟天的,畜牲不在时,楼租的帐目全经由他手中处理,也就十万余两,哪来的百万家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