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思泪惊疑,因那两人几乎是凌空而去,脚未踏到房顶,于至没有发出细微的声晌,若非大少爷无故的闯她院中,她定然也不会知道今夜竟有两人偷进了府里,心里非常明白,既然这两人可以不惊动任何人摸进来,那足下功夫自然了得,自已不一定能追得上。
她迟疑犹豫着,清冽的目光远眺快消失的那两个身影,毫无所思纵点靴足跃上夜幕,黑袍袖管朝空中一扬,大批蛛蜘咄咄自半空散了开来,她速不容缓朝离的甚远的双影追赶了过来。
很快,前后三人离开不久,忽地佟府的月下飘起了三道身影,西院两个影子是鲁凌和罗湛,东院一道是连同,三个全都接到信告,衣着凌乱跃到月亮之上,彼此瞧见了对方,四周观瞧了半晌,准确的就朝远端飘来的一股微弱香味追赶了过去。
虞思泪追赶着如蝶蝴翩跹远去的两个神秘女郎过河翻墙,竟出了临安,一口气履纵约有好十几里,抵达一个无名峰角,这才听到呼呼缠斗之声,就至往斗圈之畔纵跃落地,如此大段路来,她已是剧烈喘气,可这两个神秘女人如此地奔波,竟还能不留余力在这里胶粘斗的火热。
林缘茵今晚前来找祖宗,实在没料到推房进去,祖宗没有看到,莫名其妙一道袭掌而来,她是惊诧莫名,反绫劫掌,与突然的杀手相对数招,那神秘女子已经夺门而出,仅只几招她也看不出是何门何派,只觉武功诡异,内息强劲,犹不在自已之下,大为吃惊就至一路追来。
交缠近二十余招,林缘茵已知此是化外之人,身手极轻,每招每式皆是沾了即走,就如一只花间蝴蝶,轻盈闪晃的极难抓紧。
虞思泪观看缠纠的两个女人,一眼她就认出其中一个是林缘茵,另一个却从来没有见过,面蒙着丝纱,一身火红,如是火焰,在紧张的恶斗中,自头上垂下的两条缎带飘飘扬扬,却显的不惊不躁,冷落御敌。
那神秘女子目若星辰,脂颜幽冷,御敌拆招之余,心里吃惊,顾盼着一旁虎视眈眈的突然来人,这些日子她潜藏于东城佟府里外,当然知道百年死敌尽数出巢为奴为仆,虎视眈眈的那个美女她虽未见过,可能从佟府追来,且速度不慢,岂能是无名之辈。
“你是谁?”虽然神秘女子动作轻盈,每每交招,沾了就走,林缘茵却也不落于后,脚下的凌波微步死命纠缠,掌风袖带左右夹击,不伤她性命,就是要生擒住她。
神秘女子身形如溥烟,轻灵飘逸,肩若削成,腰若约素,皓腕扭动,扣带避掌,莲鞋翩跹,忽左忽右,如是一只活生生的彩蝶,正是灭绝二百余年的灵幻宫绝技。
虞思泪抱胸观看,近百招过后,终于想出蒙纱女人所使的正是魂蝶,魂蝶是灵幻的退功,极是轻盈,世人从来没见过,只是族册有载。
猝一时,她兴奋的如喝了过量的女儿红,悦声畅笑大喝:“原来是灵幻余孽,想要逃到哪里。”咻的一声,一柄翠绿玉萧如子弹朝那神秘女子袭击而去,萧后紧追的是虞思泪。
林缘茵和那神秘女子皆惊,林缘茵惊的是灵幻余孽四字,神秘女子惊的是虞思泪偷袭,瞬时之间,神秘女子冷若眼帘絮乱,芊芊素手撤掌,跟前的寒冰掌袭到,左边的暗器风中蒸蒸,要躲寒冰掌必受暗器,若避暗器必受寒冰掌,毫无它法,总是粘到即走的素掌虎虎朝击来的寒冰裳硬接拍去,两只尘世绝美的玲珑小掌相对,砰的气lang鼓荡,神秘女子承受不住,自后跌飞了出去。
以萧为器的虞思泪速度好快,萧抵林缘茵掌前,她已经紧追其后握住萧尾,见着那神秘女子受不住掌风凌空飞出,齐一声纵身就前去擒拿。
那神秘女子被林缘茵的寒冰掌拍飞出去,撞摔于青泥里,面纱从脸上震落,露出一张难于置信的妖治绝颜,不仅是肤如凝脂,白里透红,绝颜上还带着淡淡的思愁,端的是极其美丽,美中还带着让人打心里疼痛的柔弱。
“啊!”追来的林缘茵和虞思泪左右纵落于神秘女人身边,见着这么张天府之貌,不由的轻呼了出声,极是惊讶,在这个尘世间,除了她们外,竟还有此等绝色。
淡黄的月亮下,那神秘女子按着胸口袅袅站起,三株天仙立于三方位彼此相凝。
林缘茵之美,美在一分透澈,只见她一袭素白,头镶一柄小饰扇,芊芊细腰上捆着一条银带,带上挂有香囊。因为打斗几缕秀发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玉肌衬的更加的雪白,目若秋水,朱唇未点自樱,身段宛美,就是仙女下凡。
虞思泪之美,美在一份冷淡,只见她黑袍披身,墨发未梳洒泻于腰间,剪瞳清冽,似那中秋的圆月,虽明的美丽,又让人微感丝丝寒凉。因为所有的巧合匆匆,她衣着半掩,脖露两条红色肚兜带子,红缎兜带之下的肌肤如是美玉抹上了胭脂,就是洛山神女下世。
那神秘女子之美,妖艳夺目,不仅衣裳火红,裙子火红,就连脚上那一双莲鞋都是火红,她就像是一团火焰。与火焰之热又不尽相同,只见妖艳的脸颜镶着一丝气苦,灿若星辰的双眼如是受伤的野兽,万般警惕观视两人,随着她左右轻转的脸蛋,两条及肩的段带子晃来晃去。
如此三株,仅须得到一株便就是神仙也不当。一片乌云摭住了月,仿佛是月亮见到她们,也羞愧的自掩了脸面般,她们的绝色天容,实非世上男子可以承受得了,不是一个也不是二个,竟然在这么个寻常的夜里,同时出现了。
彼此打量着对方,她们身段一样的婀娜,年纪皆在二十五岁以下,她们的身高一致,她们都有着憾动世人的亡国绝颜,彼此屏着呼吸观赏彼此的容颜,彼此相互为彼此相引,一时间全然都开不了声,似乎都哑了。
“你……”最后,林缘茵率先出口,莺黄的柔嗓仍布满着震憾,吐出一个你字,她莹莹秋眸微眯,询问道:“……为什么躲在佟府,你有什么目的?”
虞思泪立即回神,清冽的目光射出两道极光,瞪看这个余孽,轻声哼哧:“灵幻的人让我横山寨杀的所剩不多,你领着什么位?”
那神秘少女微微一笑,若是桃花出处,满野皆芳,声甜腻柔盈盈道:“一位会凌波微步,一位使逆水分波,既然都是身居这般高位,又何须明知故问呢?”
林缘茵看了虞思泪一眼,似乎非常的困惑,想不通二百年前让祖宗毁灭的灵幻怎么还会有人,仙眉微蹙询问:“这位姑娘,你是谁,是横山寨的人吗?”
虞思泪哑然,他有见过林缘茵,不过那时她是作老头打扮。现听得她询问,点点头应是,死死盯着余孽喝问:“十天前,我少主在一处林子里中了盅,据他所诉,中盅之前有闻一道动人心魂的女声勾引,看来这个对我家少主下盅的人就是你了,是也不是?”
神秘女子面带一抹羞愧,轻轻晃动脑袋,叹息讲述:“是呀,那一晚我寻找走失的小婢来到大宋,进住了客栈后,有好几个色鬼闯入我的房里。我大受惊吓就逃到山里面去了,谁知他们不放过我,集结更多的追来玷污。实也是没能办法,本来我不想索他们性命,就下了一些迷药。谁料得……”
说到这里,她如置梦幻,又似想不通地喃喃:“这是什么人呢?他中了迷幻药了,却兀自还能行走,犹若没事一般。我吓坏了,就加重了迷幻药物,可他还是不倒,无奈之下就对他下了盅,终于他倒在地上了。我很好奇就走近他,可是他却不是色鬼一伙的人,是个误入林子的可怜之人。这个可怜人儿长的真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怎么可以让他死去?所以我便两次约相见,偏偏他却从来都不理我。”
林缘茵和虞思泪听得她话里尽皆哀怨,就如林阿真搞她大的肚子又不要似的,噔时皆不知该如何说。
神秘女子却如真是让林阿真搞大肚子抛弃的可怜女人,哀怨完,豆大的眼泪簌簌飞坠,好不凄楚可怜,嘤嘤泣诉:“我门府二百年前让你们毁灭了,我们自此畏畏缩缩东躲西藏着,可这么多年来,我们不论是躲在北海还是藏在天山,你们皆凶蛮不讲理,见到就斩就杀,从不给我们一席尚存之地。”说到这里,她手捏着胸前衣襟,唇镶泪珠,盈盈视着她们,喃喃询问:“你们要杀我就杀吧,反正这么多年来,我们让你们杀的也不少了。”
“说的可真委屈,真得为你鼓掌了。”这时鲁凌三人跃追而来,人还没到讥讽声音先至,三面团围在那神秘女子四周,在见到余孽竟生的如此的妖治,全皆愣了一愣,极快又叱:“你们若好端端的为寻常人,我横山寨如何会到处追杀你们,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你们疚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眼见又来了两少一老,神秘女子受吓不小,哽咽缩停,泪眼如是受惊的小兔转来转去,嚅嚅不敢说话,真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弱质女流,只待任人辱凌宰割,让人瞧了就好不心疼,想把她拥入怀里,细细的安抚,极疼的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