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镖局此次押镖去绍兴,眼看就要到了,谁知官府封路,不得已只有绕道而来,半夜歇息时有马车前来,原以为是过路之人,岂料马车竟然停下,雷镖头身为镖师三十余年,厉经过大风大lang,只见前来少年面容俊雅,车中又有温婉少女,原来是一对少年夫妻.一对夫妻劫什么镖?凌厉的口吻不由的缓下,抱拳虎虎道:“这位公子,我们途镖于此盘横,是不可以和外人掺混的,还请另寻他处歇停,在下谢过了。”
被阿绿扶抱下台的龙嫣见这个镖头眼熟,儿时的记忆如潮涌来,开心甜唤:“是雷爷爷吗?”
“呃?”这句雷爷爷让雷虎一愣,炯目直直朝龙嫣射去,只见此女生的玲珑惕透,漂亮甜美,如此让人眼前一亮的珑玲女子,见过肯定就忘不了,但他却没有半点印像,极是困惑询问:“姑娘,在下与你认识吗?”
真的是雷爷爷,龙嫣笑的甜美,叠手施福见唤:“是龙嫣,嫣儿好些年未见过雷爷爷,您身体仍健朗,那便都好了。”
少女施福,雷虎微微鞠了身,聆闻此女自称龙嫣,刹那间龙鸨的影子从脑中掠过,恍然大悟道:“原来是龙鸨的闺女,许多年未见,不料出落的这般亭亭玉立,你爹以前是我龙门镖局里能干的趟子手之一,可惜……”雷虎叹息地摇了摇头,再问:“你爹现在还好吗?”
“爹爹安好,时常叨念以前在镖局里的事呢。”龙嫣甜甜道,瞧了雷爷爷左右的男女,这些她就不认得了,知晓他们有要任在身,自已不能多打扰,赶紧道:“雷爷爷仍有要任在身,不便多与外人攀谈行近,爹爹现居临安东城,在佟府宅中充当护院,若有途经得空,还请告知,到时定与雷爷爷攀诉,龙嫣就此拜别了。”
“嗯,一定去,龙丫头走吧。”雷虎手捋胡须,看着让侍婢抱扶上车的龙嫣,心里感叹不已,那时脏亏亏的小丫头竟出落的这般标致难言,实在想也想不到。
小嫂子返回车厢里了,林阿真笑看雷虎,抱拳道:“这位大爷,回去的时候替我转告你们龙当家,尽快拆了龙门匾额,对他有益处。”
听得这话,雷虎愣了一下,继而虎眉倒拧,冷声道:“这位公子好大口气,且不说我转告不了,就是转告得了,那也是不说不提,龙门恭候您的大驾。”
这时龙嫣自车帘内传出话来。“小叔您误解了,龙门镖局早不属于龙门的了。六年前无双小姐嫁给三小叔时,龙门主就把镖局当做嫁妆给了三小叔,现在镖局里管事是楼飞雪及风若能,就是三小叔的两位爱妻。”
“原来如此。”林阿真顿悟而过,原来现在龙门镖局是阿纶的了,差点大水冲了龙王庙,当即对听到小嫂子说话而愣怔的雷虎抱点了一下拳,跳上车板语轻柔和使唤:“清榆,走起。”
少主突然柔语,清榆是受宠若惊,开心的大力点头,驾的一声,停顿的马车朝着前面的暗黑岖道驶了进去。
这一夜马车疾行,天亮之前蒙蒙沥雨又飘了起来,可马车依然兜转于山林间,随着曦光澈亮,崎岖道路越走越长,树林也越来越密。
车厢内目可明视了,龙嫣自梦中转醒了过来,见着阿紫和阿绿躺于板上蜷睡着,显然是整夜未睡,直到天亮才睡了过去,赶紧把身上的被褥盖入她们蜷曲身上,听得刘小姐低声歉道:“实在愧疚,是我强行插足,佟夫人还是把被褥拿去吧。”
听得歉声,龙嫣讶异的侧过头颅,见刘馨睡眼惺忪地坐起来,她赶紧欺身按住那袭温热的被褥,婉笑道:“刘小姐不要介怀,我已睡饱了,夏天里亦是不寒,你千万不要自责好吗?”
刘馨感动的无以复加,以前她在兰兰身边,她从来都没有去在乎过,现在却平白无故受此恩情,顿时又自惭的无以言表。
龙嫣为人和善,是性情使然,她从来不觉的这有什么,眼见刘小姐低下双眼,嘴里抿着浓浓笑意说道:“天刚湛亮,刘小姐多休息一会儿,我出去与小叔说说话。”说着,拉了拉她身上的被褥,转身便掀帘走了出去。
林阿真一身雨露,翘腿靠于车椽眠昧,灵敏的神经感受到帘子有波静,双眼蓦地睁开,提了提斜掩住脸的斗笠,见走出来的是小嫂子,急忙催促:“下雨呢,你别出来,呆在车厢里吧。”
龙嫣笑摇了摇头,抬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际,不顾他的劝解走了出来,见着小叔子一身露雨,不舍的小手轻轻抚去他肩上的积水,歉声道:“对不起,让您这样的淋雨。”
“小嫂子你在说什么啊,还当我是小叔吗?”林阿真心里温暖,哈哈笑指前架马的清榆道:“我辛什么苦,清榆才辛苦,到了城中,小嫂子要作东请她吃烧鸡,最好再配一只烤鸭才行。”
清榆急急转过头来,正儿八百摆手道:“吃不下这么多,一……一只烧鸡就饱了。”
噗哧一声,龙嫣银玲从嘴里脱逃而来,这个耿直的丫头都听不出小叔是在调侃她呀,点头答应道:“让清榆这般辛苦,一定让你吃烧鸡。”
清榆开心一笑,转头扬起手中的鞭竿,驾的一声,把马车掌的更是卖力了。
“这丫头。”林阿真乐呵呵直笑,眼见小嫂子出来一会儿,发上都染上小露珠,急忙道:“小嫂子,你快进车厢里吧,我衣服反正都湿了,再湿也瞧不出样来,倒是你可不要湿了才好。”
龙嫣笑了笑,却不移身入车厢,不舍道:“小叔,雨天里赶路实也不妥,不必非要到隆兴才肯歇停,路上您看看是否有村庄农舍,咱们借一借宿,避一避雨,不要着急好吗?”
阿真着什么急,是小嫂子对未来忐忑不安的要急去大理,看着这个集温柔、美丽、端庄、善良的小嫂子,实在跟老大再配也没有了,比起那个童木木,好上了千倍万倍,不,怎可拿小嫂子和童木木相比,岂不是污辱了小嫂子。
“小嫂子,你不要这样子了,把我感动哭了,对你没有半点好处呀。”林阿真假意拭泪,突然嘿嘿笑道:“你要再这么温柔下去,搞不好我就追着你满世界跑,到时老大可要追杀我到天崖海角了,咱们就不要这么关怀备至了成不成?”
“你再说,再说。”龙嫣眼眸瞪去,嘴角却含着浓浓笑意,嗔怪道:“怎么就没个正经,口口声声小嫂子的叫,又出口调戏,小心相公饶不得你。”
“呀!”林阿真摸了摸鼻头,开心道:“终于懂的拿老大来压人了。”
龙嫣手掌轻掩住嘴儿,脸上的笑容涟涟荡漾,惊奇道:“我陪了小叔三年,要不是知道你呀,定然会误解了。”说着,她笑容敛了敛,眼里布满着哀伤,轻声询问:“那些册子我都看了,我知道你心里极苦。你唤我嫂子,那嫂子请你不要自暴自弃,不要再折磨自已了,你答应嫂子吗?”
小嫂子陪伴过自已三年,那么所有的事当然瞒不过她,林阿真看着小嫂子真执乞求的目光,笑嘻嘻的双眼渐渐的转变,变的痛楚和心酸,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软弱了。“小嫂子,所有人都不在了,全死了,白骨都变成尘埃了……”说到这里,他喉咙急速哽噎,腾翻身躯就往马车外倒了下去,身躯没有坠地反倒上腾,轻盈的如是一张溥纸,雨风载着他荡入了山林内,不见踪影。
“唉!”龙嫣沉沉叹出一口气,这个小叔她知他甚深,夜里不归家,游连在青楼花丛之中并非他本意,实在因为他太过痛苦了,痛苦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想杀自已,偏偏他又不会死,最后只有把自已封在冰里面。
“为什么要这般的痴情,为什么?”想着小叔所有的苦痛,龙嫣眼泪止也止不住的下流,经年以后,她也要拢头白骨,那时相公能否承受得住她的离开?是不是也会像这个小叔这样自暴自弃,生无可恋的终日醉生梦死,独活在自已的回忆世界里?
听得哭泣声,刘馨疑惑轻掀帘子,见着龙嫣手捂着心脏跪坐于车板上哭泣,而佟真已经不知所踪了。她心里浓浓怪诞,只觉这对叔嫂太过奇怪,困惑低问:“你怎么呢?佟二公子呢?怎么地不见了呢?”
想得自已百年归去,相公肝肠皆断,龙嫣一颗心疼也疼死了,聆得刘小姐关心询唤,她轻轻拭去泪花,在疼痛中嫣然一笑,道:“小叔心里烦郁,去散散心了,等一下就会回来了,不用担心。”
这话让刘馨更怪,左右瞧了飞驰的山林,心想佟真也没有马匹车辆,马车亦没有停下,他是怎地离开的?况且马车行速这般的快,一对足脚哪里追着上?不知怎么讲,她把帘子掀的更开,关心道:“还是快进来吧,会得风寒的。”
龙嫣点点头,跪坐起来就入了车厢内,见阿绿和阿紫两人睡的极沉,就往自已的席地坐了下去,默然从怀里掏出手绢,轻轻擦拭身上的雨露。
隆兴府是省城,地处极要之境,是江南与江浙的咽喉要地,陆路四通八达,水路可入两海,不仅人非常的多,还特别的杂乱,各式各样的人,不论是贬夫走卒,还是江湖帮派,或是奢豪商甲,齐集一城。
除人外,六十到八十里的驻军更也不少,东有监江军、南有南安军、西有建昌军、北有南康军。各军各寨位于川湖峰山之端,林帛纶七年曾在这里闹过好大一出热闹,那一出热闹,不消说是城府,单就节度、都使及将军就不知落马凡几,未看过《回到大宋的全能天才》的朋友请恶补,隆兴污案追凶略过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