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依稀往事9告破

目录:衣冠一族| 作者:阿真浅浅| 类别:历史军事

    林阿真嘴里抿着浓浓笑意,抬手阻止她我见犹怜的泪语,转对错愕难当的康永宁及典吏道:“此案你们碰见我,算是碰到正主儿了。告诉你吧,三个月前,庆阳、风翔、京兆、河南四府纷纷上奏,说是有一伙歹徒偷虏幼童,所虏之童全是女孩子。说來,此歹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前一次发生在十六年前。”

    说着,他跨步返回官案,看着被树小董死死擒住的妇人,再道:“在我明察暗访下,得知这伙虏幼童的歹人出自一个杀手集团,自称灵幻宫。宫主有四人,最大的叫幽灵、第二叫邪灵、第三叫蛇灵、最后这一个则叫蝶灵。这个蝶灵虽然排行次末,然身上的本领却不小,先不说她那身诡异蝴蝶武功,就说那一手换脸绝计,就是普天一奇。”

    “换脸?”四下惊呼,康永宁铜铃大睁,瞧看落泪的魏夫人,再看笑吟吟的林阿真,结巴急问:“大……大人,这……这脸要……要如何……如何换呀?”

    “你不是这些诡异的江湖人物,当然不知这脸其实可以替换的。”林阿真双眼一眯,三个月來,灵幻的杀手们让阿鲁他们杀的够多了,自**虏案发生,他时时刻刻都盯着,真沒料到这位前女友蝶灵竟然來济南谋人家产。沒钱了是吗?这就对了,他就是要先灭其志,再挫其气,后毁其门。

    如此一想,他嘴里发出桀桀怪笑,面对死不承认的黄氏道:“小丫头片子,我就是你们灵幻宫的克星龙旗少保,在我面前就是你主上也不敢大声的喘气,何况是你这个替身的小喽罗。不招是吗?会有你招的。”

    听得龙旗少保,哭泣的黄氏忽地打了一个寒颤,抬起泪眼可怜兮兮低唤:“大人,大人……”

    眼见这妇人柔弱无依,泪眼哀凄孤苦,那张脸庞虽刻有岁月的痕迹,却依旧美丽。沒由來的,林阿真心头一咚,看着妇人楚楚的泪眸,胸口忽地空洞渐变,一股莫名想把她揉入怀里怜惜的**來的凶猛,说不出的好生不舍,几乎把他吞噬了。

    “***。”树小董见真哥目光直直锁住黄氏蒙蒙双眼,心知他中了灵幻宫的媚儿眼了,当堂大声雷咆,虎地抡起巨大掌朝施媚眼的黄氏脸颊狠甩而入。

    但听得“啪”的一声巨大,黄氏白净的脸颊被甩出一个火红掌印,歪侧的嘴角溢出血丝。林阿真猛地从怜悯吞噬里抽回魂魄,一张老脸怪诞难甚,气叱道:“到了这个时刻,还敢对我施诡术,你是怕我剥不了你的皮吗?”

    “大人……呜……”黄氏嘴巴含着一团浓血,嘤嘤哭唤:“大人……”

    林阿真自认承受不住这门勾人魂魄的绝学,如若能逃得开,前女友蝶灵早让他剖开衣服吃干抹净了。他心明此术无极厉害,就连他这种肉性猛男种招后,都能忍住**,任蝶灵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推來推去,竟推了一个多月。

    回忆年头初遇蝶灵的时光,阿真脸色青里裹着一层红艳,既是气恼又是羞窘,想他嫖遍天下无敌手,竟让一个女人耍玩了整整一个月,这个月里他连蝶灵的小手都沒牵过,真有够***。

    撇开眼睛,林阿真冷声对黄氏喝问:“我问你,鲀鱼是禁鱼。那个老太婆要是公然兜售早就被抓了。她既不是公然兜售,那么一直跟在魏全通身边的魏无牙,是如何知晓西城菜市场里的小巷有兜售禁鱼的?”

    问毕,他忍峻不住瞧了黄氏,见她泪眼莹莹,瓜子的美脸儿布满浓浓的哀苦,眼泪顺着脸颊下流,实说不出的可怜无助,直让他想把她揉入怀里,细声安慰,疼宠怜惜。

    心里的空洞急骤变大,明知黄氏在对自已使媚儿眼,林阿真就是无法从她脸上移开。

    怔怔呆滞任由怜悯吞噬心脏时,突地“啪”的又是一声,骇见可怜人儿让树小董一巴掌掴的喷血,林阿真空洞疼宠的心灵倏地紧缩,硬生自勾魂中抽回神智,这次就真的不敢和黄氏的双眼对视了。

    黄氏两次施媚眼勾引,两次皆让人掴甩脸颊,其间她亦对树小董施了媚眼几次,然这个汉子一直双眼寒冷,不为所动。黄氏心明此人不好此道,脸颊红肿如火在烧,亦也不敢再造次了。

    大堂之上,一段时间死寂。

    林阿真整了整心神,目视康永宁,对黄氏再问:“魏无牙口供说,是你告诉他厨房有只猫偷食,所以差他去购一副毒鳔。而你的口供却说沒有这回事,厨娘也摇头称沒这事。那么就是魏无牙作假供了?毕竟厨娘可和血案沒有干系,她当然不会假供。”

    说到这里,他眯起眼目,竖起一根手指再道:“但是,反过來想,若是你欺骗魏无牙在前,做假供在后呢?面对主母的吩咐,魏无牙当然不会多去询问厨娘,厨娘自然会作供说沒有猫偷窃。是这个道理吗?”

    康永宁一直以为假供的是魏无牙,毕竟魏夫人的口碑不会让人联想到她会是凶手,她与魏全通夫妻三十年,向來都和和睦睦,更沒有的行凶的动机。可是,前面听大人说什么灵幻宫,换脸的,就是白痴也知道跟前这个魏夫人是假冒的了。要真是假冒的,那么魏夫人好口碑及恩爱证据就全都丧失了。

    脑中一番所想,康永宁突然错愕地僵住,继而目光急往黄氏瞟看,骇然倒抽了一口气,急对林阿真道:“大……大人,那……那么……那个私售禁鱼的老太婆,莫非亦是假扮?她与黄氏实则是一伙之凶?”

    那老太婆六七十岁,就算她无惧堂衙,可为何要在严肃的公堂里唱戏呢?很显然就是要激怒自已,她激怒自已有什么好处吗?

    林阿真睇了一眼糊里糊涂的济南府,冷冷哼道:“那个老太婆十九岁,非但不老,还貌美如花。她姓王,叫王霜霜,就是你跟前这个黄氏的主子。”

    “啊!”不只康永宁惊呼,满堂尽皆惊骇。

    康永宁眉毛窜火,当堂咆吼:“快……”捕头已经等不及他吼完,双腿抡风闯出了堂衙,往牢里前去提人去了。

    林阿真实也沒料到一桩血案竟审出他作梦都想斩尽杀绝灵幻宫,看着飞奔急去提人的捕头,招手把树小董唤到堂上,凑嘴细语道:“要是猜的不错,老太婆就是蝶灵,阿鲁他们杀的人是够多沒错,却始终沒找到灵幻的老巢。记住了,只要摸清位置,那就是大功一件。”

    树小董急忙点头,耳闻提人的步声近了,转身飞奔回堂下,睇视了跌坐于地发呆的黄氏,眼里杀劲极重,这些该死的祸害,放了真不甘心。

    这时靴声匆骤,捕头扣押着兜售禁鱼的老太婆。她在门前就见跌地的黄氏,原本的老目流过一丝气苦,警惕斜了抱胸的树小董一眼,就缓慢迈入公堂,苍声唤道:“大人,您怎地把我提进提出的,可累惨我这把老骨头了。”

    林阿真呵呵裂笑,上下瞧了这个皱纹满脸的老太婆,赞扬道:“还真是扮什么像什么,这门绝技着实令人佩服。”赞赏的话落,他笑吟吟瞧看老太婆的双眼,再道:“还亏咱们以前誓海盟山,短短几月再见竟认不出你來。不过前面虽然眼拙,后面你还是露了底。激怒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吗?当然有,你无非就是要我对你用刑,然后当场吓死,才能逃出升天是吗?灵幻小宫主王霜霜,或许我该再唤你一声霜儿。”

    那老太婆一脸困惑,左右瞧了愣怔的众人,摇头道:“大人您在说什么呀?民妇听不懂呀。”

    “官场的听不懂是吗?那咱们就用江湖场上的來说。”林阿真笑眯眯走下堂,來到她跟前,锁住她的双眼道:“说來,我横山寨和你灵幻宫交手也不是一次二次了,既然小宫主驾临小堂,怎地这般畏畏缩缩,可有失了幽灵的脸面了。”

    那老太婆被看的心慌意乱,撇开眼眸,静了半晌后,突然驼背挺起,苍声变柔叹息。“为什么偏偏要遇见你,江陵时是这样,济南又是这般,老天爷真不长眼。”

    突见老太婆发出少女声音,在场所有人“哗”的齐声,康永宁脸色大变箭步指叱:“你到底是谁?”

    “你该问问林郎,他知的特别的详细。”蝶灵睇了青脸的康永宁一眼,眸中盛满着气苦和仇怨,恨恨转对林阿真道:“林郎,不,该称你为少保大人了。你这般的不依不扰,无非就是因为那些女娃娃。您该这般想,她们都是苦命的人家,就是长大成人也要一辈子艰辛,就让我灵幻宫代其父母养育栽培,又有何不好?您又何必这般苦苦纠缠,甚而杀我宫人,断我生计。”

    “哦。”林阿真点头,正经反问:“我看你们宫里这些姑娘整天打打杀杀,今天过完就不知明天的事了。既然生活在这种吃完上顿不知吃不吃得到下顿的惊恐日子,不如全來给我当床暖丫头,过些好生生的过日子,你又觉的怎么样?”

    “你……”

    “哼!”

    蝶灵刚气,林阿真同时嗤鼻出声,他铁着青脸道:“有我就沒有灵幻。把人家好生生的闺女虏去培育成血腥凶徒,还厚颜无齿的振振有词。今天要是说出老巢的位置,或许我会让你死的痛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