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心入府衙西楼

目录:霸宋西门庆| 作者:三王柳| 类别:历史军事

    西门庆等人进了北城门。早有等候望风的讲武堂学兵迎了上來。躬身道:“四位爷。你们可來啦。”

    尽管周围的人都躲得远远的。但西门庆还是做戏做全套。拿捏起恶少的腔调。问道:“你们……都來了吗。”

    他背后的吕方郭盛听到西门庆如此作做。对视一眼。虽然勉强忍住了笑声。但还是忍不住满脸的笑意。吕方便偷偷翘起了兰花指。在西门庆身后摆了个烟视媚行的美姿。逗引得蒋敬咥的一声也笑了。

    听到笑声。西门庆回头一转眼。吕方、郭盛、蒋敬急忙面色转换。由轻薄无行改组成了道貌岸然。这一切都在电光石火中完成。由此看出这三人很有当贪官的潜质。

    西门庆看着他们三个的棺材脸摇了摇头。说道:“何必如此。每临大事有静气。举重若轻。才是正理啊。”

    这时。那讲武堂学兵回禀道:“回爷的话。小的们可不都來了吗。就等着几位爷來了。咱们好办事。”

    西门庆便拿腔作调地道:“难得出京一趟嘛。这个一路上的风光又好。美女又多。走得慢一些。也是理所当然的嘛。啊。哈哈哈……來來來來。老爷们已经赶路困倦了。你在头前带路。且去客栈安身。”

    “是是是。四位爷且请随小的來。”那伶俐学兵躬腰曲背的牵了马。带路往城中走。吕方便“嘿嘿”笑道:“大哥。你自家招认一路之上美女很多。我、郭兄弟、蒋先生可是都听见了。好不好。这都是兄弟们一生的把柄。若以后有甚么不如意处。休怪小弟在嫂子面前把出來搬嘴。”

    西门庆便回头斜睨着吕方。摇头道:“让你举重若轻。你倒举轻若重起來了。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啊。”

    大家说笑着。路过十字街口时。正见有官府差下的杂役们在那里打扫场地。各人彼此对视。心中都是冷笑。

    引路的学兵把马牵进了一家大客栈。早有一堆人。在客栈门前列队迎接。前呼后拥的将西门庆等人簇拥了进去。客栈掌柜的和几个小二哥也想跟在后面凑趣儿。却被几个学兵扮起豪奴本色來打发掉了。

    入房坐下。西门庆便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为首的学兵笑嘻嘻地道:“回爷的话。车仗箱笼。这几天陆陆续续的都已经准备妥当了。管情误不了爷的大事。”

    西门庆点头道:“如此甚好。弟兄们这些天都辛苦了。等过了今儿这个正日子。大功告成后。我再请出力的弟兄们好生喝一顿。”

    学兵们笑着都向西门庆抱拳躬身:“那敢情好。爷您既然赏酒。那就是兄弟们的造化。若能赏个假。那就更加是好了……”

    郭盛便瞪起眼來。喝道:“你们这些不成器的家伙。都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坯子。都给我收敛着些。若满了泼出來。回家之后禀过了林爷。咱们大帐小帐算总帐。”

    学兵们见一向严厉的郭教官发话了。都把脖子一缩。不敢嘻皮笑脸了。

    西门庆便唱红脸道:“哎呀。郭兄弟。何必跟小的们一般见识呢。他们难得出來一回。也该让他们松松笼头嘛。这人呐。脑袋里的一根弦不能长绷着。否则‘嘣’的一声若是断了。那还了得。”

    学兵们正暗暗感激西门头领替他们仗义执言的时候。却听西门庆话风一转。把狐狸尾巴露出來了:“三十六计说。引蛇出洞。咱们现在呀。不管他们。由着他们可劲儿的造。咱们只是暗记在心里。回了家秋后算帐。却不是好。那时他们已经是蛇大窟窿粗。想瞒哄都沒那么容易。三曹对案了。正好拿來作筏子。以儆效尤。让后來人也惧怕惧怕。”

    众学兵听着都是倒吸一口凉气。还沒等后來人惧怕。他们自己先就惧怕起來。原先还说西门头领是好人。谁知这西门山长更加的一肚子坏水啊。众学兵面面相觑。这些一条绳子上的蚱蜢都露出了认贼做父、遇人不淑后的绝望神色來。

    吕方郭盛听了。都是忍俊不禁。翘起大拇指道:“哥哥果然好算计。”

    蒋敬叹了口气道:“四泉哥哥。小弟现在才算是真正服了你。眼前如此大事。你还有心思说笑话。弄诙谐。小弟们只能是甘拜下风了。”

    西门庆敲了敲桌子。笑道:“笑话说过。诙谐弄完。咱们再來说正事。。知府蔡大人家里可安好吗。”

    学兵们面色都是一肃:“回爷的话。小的们都探听明白了。管教误不了爷交代的大事。”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个纸折子。双手奉上。“小的们这些天里。总结了这么个禀贴儿出來。给几位爷做个参考。”

    西门庆接过來一浏览。上面记的却是蔡九知府宅中的人口。州衙的地势。以至衙内人的清浊贤愚。无不应有尽有。甚至还有几张地形简图。画得虽然简略却切中要害。

    一边看。西门庆一边微微点头。看來梁山讲武堂的心血沒有白费。这些家伙们还都学出了两把刷子。这不就刷出成绩來了吗。

    带着些许的炫耀。西门庆把纸折子往吕方手里一递。笑道:“吕贤弟郭贤弟教导有方啊。哈哈哈……”

    其实。他想直接塞进蒋敬手里的。可是又不好意思做得太过。因此便以迂为直了。

    纸折子在吕方郭盛手里一转。最后自然落到了蒋敬的手中眼底。蒋敬看了之后。心悦诚服。捧着那纸折子叹道:“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

    西门庆笑道:“这个自然。这家林教头、吕贤弟、郭贤弟带出來的人。会差得到哪里去。”

    吕方便画龙点睛道:“蒋敬哥哥却有所不知。咱们家中的这座‘讲武堂’。却是由大哥一手倡导创立起來的。”

    蒋敬感慨万千。忍不住便扑翻身拜倒在地:“小弟蒋敬不才。愿投入哥哥麾下。替哥哥牵马坠镫。”

    西门庆急忙将蒋敬搀起。笑道:“都是自家兄弟。甚么不能摆明了讲。还要跪下说。咱们府中。眼下正有要借重哥哥的地方呢。今日能得哥哥倾心相助。真是万千之喜。”

    蒋敬连连点头:“有事便请哥哥吩咐。小弟焉敢不尽死力。”

    西门庆笑道:“哪里需要那么多死力。此时客中不便。待回了府中。咱们弟兄好好细说。”

    说着。接过蒋敬递回來的纸折子。掏出个手帕儿來小心包好放入怀中。对众学兵笑道:“这算是正正经经。你们初出茅庐第一功。回府后讲武堂中且新添个功勋室。以后专门陈列弟兄们的功迹。以激励后进。也是一桩美事。这个纸折子。就算是功勋室第一件展品了。”

    众学兵面面相觑。然后齐齐向西门庆拜倒。压抑着声音道:“多谢山长。”

    西门庆便摔脸子骂道:“沒出息的东西们。一个个膝盖骨软得象扶不上墙的烂泥一般。都给老子滚起來。再敢折老子的寿。我打断你们的腿。现在全体都有。向后转。起步走。都出动给老子办正经事去。那蔡知府何时升堂何时离衙门。都给我仔细探听了回报。若有疏失。老子把指甲磨一磨。先揭了你们的皮。再把你们的牛黄狗宝都掏出來。咄。还不离了我这里。”

    学兵们挨着骂。一个个眉花眼笑的出去了。

    到了巳牌时分。西门庆、蒋敬、吕方、郭盛对坐着较量些枪棒。正说得入港之时。突有学兵來报:“回禀几位爷。方才知府大人已经升堂。原來今天江州城出人。狱官上堂回禀了知府大人。当案的孔目把犯由牌呈上。当厅判了两个斩字。用两片芦席贴了起來。如今知府大人已经亲自到十字路口。做监斩官去了。”

    吕方问道:“随行有多少人。”

    学兵回道:“经弟兄们目测了。士兵和行刑刽子、衙门差役。大概有七百余人。”

    吕方、郭盛、蒋敬都站了起來。把眼看着西门庆。

    西门庆也长身而起。淡淡地道:“知府大人既然忙着公事分身乏术。咱们便去府衙后署。见知府夫人回话。也是一样。传我的话。牵马。套车。”

    学兵应一声:“是。”转身疾步出去了。

    西门庆便向吕方、郭盛、蒋敬笑道:“好了。咱们弟兄且往知府大人府里走一遭儿。讨些赏钱。也打几角江州名产的玉壶春美酒尝一尝。想必滋味儿大大不同。”

    吕方、郭盛、蒋敬都大笑起來。三人随了西门庆大步出门。却见客栈掌柜的引着一群小二哥正在院中伺侯。

    西门庆便向掌柜的招招手。掌柜的提心吊胆的过來了。

    却听面前这位干办大人笑眯眯地问道:“老板。却不知我手下这些兄弟在你这里叨扰了几天。所费几何。”

    老板心里苦笑。暗道:“你们蔡家。一手遮天。无法无天。江州城中的买卖。你蔡家给过哪一家的钱。谁敢向你们要钱。那不是寿星佬儿上吊。。嫌命长了吗。”这正是:

    只因奸佞座台辅。却使黎庶尸沟渠。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