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的人虎视眈眈,魔王苏醒,天下还不知何时会大乱,为了拯救世界,为了维护和平,他不得不慎重选择自己要走的路。
镶嵌在稚气未脱的小脸上温润无暇的双眸陡然坚定起來,要他避开妖魔两族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偷得浮生安乐康平,他扪心自问,办不到!
握着流苏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儿女情长最难割舍,他要情义两全,行不行?!
外面忽然传來远近不一的惊叫呼喊,原本黑漆漆的夜空,被什么一夕之间全部点亮!
南风蓦然回神,利索的蹬掉鞋子爬上床,一把推开雕花的木窗,仰头看去-
只见,漫天的烟火不断绽放,重重叠叠,姹紫嫣红,颜色不一,璀璨夺目!
不像是人为的,因为放眼望去,烟火漫无边际,砰然绽放后,又星星点点密密麻麻的下落,如绚烂美丽的雨滴让人无法不沉醉!
南风扒着窗口,亦看的十分陶醉,可看着看着,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了。
烟火稍纵即逝,只留下一道浅淡的痕迹,若他沒看错的话,那天上不断迸裂开來的烟花,似乎在不停的组成着不同的字。
顺着这个思路仔细去瞧,果然,那字断断续续连起來,正是:魔王至尊,千秋万世!
他兴致勃勃看奇景的兴致立刻冷却了下來!
眼前这美丽到像幻境的景象,也顿时变得诡异恐怖起來。
他敛了笑容,面无表情的跪坐在窗前,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惊叫声,赞叹声。
世人皆醉我独醒,也不外乎就是现在这种情况吧……
烟火整整燃了一夜,沈意复也一宿沒有回來,不过吩咐了人给南风送了早膳,并将自己的贴身小太监留在了他身边,专门好好伺候他。
小贵子见南风自醒來后就一个字儿沒说,神色间还有些低落,就开始胡思乱想起來。
其实也不算是胡思乱想,伴君左右的人,沒几分察言观色的能力怎么行,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靠着自己观察到的蛛丝马迹去猜测对方的心思,继而投其所好,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自己心里就大体有了数。
“南公子吃的如此之少,可是这膳食不合胃口?公子喜好什么,尽管开口,奴才再吩咐御膳房去做。”
南风还是半人半妖模样的时候,一旦进了这个屋子,沈意复就杜绝一切外人进入。
南风不再是半人半妖模样的时候,沈意复觉得他的身份早晚要公开,就稍微对小贵子暗示了一下,并给了他进屋子的特权,小贵子猴精猴精的,立刻心会神领,在屋子里叫南风公子,出了屋子南风做小太监打扮的时候,旁人问起这位新來的小太监时,也只嘴紧的说一句这是皇上钦点的人,奴才什么都不知道。
沒甚胃口的放下动了沒几下的筷子,南风摆摆手道:“不用,就是早上起來不想吃东西,放这儿吧,等我饿了再吃。”
“公子,这菜冷了味道也就变了,而且,如今天儿也渐渐凉了,吃冷东西对身子不好,不如奴才先把这些撤了,等公子想吃什么,再送一些新的來,可好?”
这位小公子,小贵子一见就很喜欢了!一身平民百姓常穿的粗布衣裳,待人随和真诚,不仗势欺人,更不会仗着万岁爷的宠爱作威作福,也沒有惯常男宠那般的脂粉气娘娘腔,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灵动劲儿,叫人怎么都讨厌不起來!
难怪万岁爷会对公子这般上心了,只是昨夜万岁爷彻夜未归,他得想个办法,把万岁爷的心上人哄好了才行!
“那样太浪费了吧……”说着,南风喝了口温度正好的茶水,酸甜可口,十分开胃,他不禁惊奇了一下,问道:“这是什么茶,真好喝!”
“是用干果泡制的,也算不上茶水,万岁爷早上也爱喝这个,就常备着。”
把剩下的全灌下肚,南风舔舔唇,重新拾起筷子:“那我就多吃点吧,吃饱了就不用再上了。”
“公子慢用。”小贵子忍不住咧嘴笑笑,小公子真可爱,为了不浪费粮食,竟会这般做,回头一定找个机会说给万岁爷听!
不过……“恕奴才多嘴,公子身上的伤,还是让奴才请御医來看一下吧,万岁爷若见了,也定会担心的。”
南风不甚在意的摸摸脸,过了一夜,肿倒是消了大半,只有点隐隐作痛而已,脖子上的也沒感觉了,就是不知看起來是什么情况。
“我哪有这么娇贵,又不痛了,再过几天自己就好了,不用麻烦了!”
男人受点伤何足挂齿,南风压根沒放在心上。
小贵子有点担心:“那不知……公子是如何伤到的呢?”了解一下情况,顺便揣测一下伤的轻重,也好见机行事。
“这个嘛……”
“关于这个问題,朕也很想知道。”
刚踏进门的沈意复阴沉着脸出现在两人面前,不仅把南风的惨样儿尽收眼底,也把两人最后说的几句话听的清清楚楚。
“奴才叩见万岁爷。”小贵子急忙行礼,沈意复随意应了句:“免了。”径自走到南风面前,两指捏起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抬了起來,四目相对,南风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眼底愈演愈烈的怒气。
“一夜未见,就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你是存心气我是不是?说,是谁干的?!”
厉眸扫过他留有淤痕的脸颊和留有黑色爪印的咽喉,语气冷的要掉渣。
南风沒见过他这么摄人心魄的一面,一时愣住,直到沈意复威胁‘再不说我就亲你’时才回神道:“是……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好烂的理由!连他自己听了都不相信,更遑论在尔虞我诈中长大的沈意复了。
“出去。”
?
虽不明白沈意复为什么叫他这么做,南风还是乖乖站起,抬脚就要走。
“我是叫小贵子出去!”沈意复自进來起就沒露过笑容的脸顿时失笑,把人一把拉回來,圈在自己怀里,自己则坐进圈椅,微微仰头看向南风:“想瞒着我是吧,好,我不追究也行,给我检查一下。”
“什么?”
不过一愣神的功夫,系紧的腰带就被人轻而易举的解开松散,南风心中警铃大作,手忙脚乱的要挣开他看似破绽百出的怀抱,可这坏男人立刻精准的抓住他的两只手腕反剪在身后,一个用力,将他紧紧压进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