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的,是痛的……”他们一向冷静自持的老大,此刻竟眼神痴迷,望着被打痛的鲜血淋漓的拳头,小孩子般开心的笑了起來。
“老大……”他从沒见过这样的老大,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是好。
“你先去吃饭吧,我沒事。”不过一个眨眼间,男子便恢复正常,他挣开被人紧握住的手腕,转身翩然坐在床边,墨色镶金丝云纹的衣摆在空中滑过潇洒帅气的弧度。
“噢……”他不放心的又看老大一眼,才慢腾腾的步出屏风遮挡范围,继续吃饭,不过这次变成了细嚼慢咽,边吃,边竖起耳朵认真听着屏风后的动静。
情人多年离别后再次相见,激动是应该的,但激动到发疯的程度……他就要好好看着点了。
屏风后。。
男人定定端详着躺着的人半晌,方慢慢的、慢慢的用手指描绘着久违的轮廓。
清新疏淡的眉,墨蝶栖息般纤长的睫毛,半圆的眼眸,挺秀的鼻梁,白嫩的脸蛋,淡粉的唇瓣……
一寸一寸,像确认自己领土般,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描绘着。
冷漠如冰雪的凤眸,一点一滴,从冰封多年的厚层中,渗出醉人的柔情。
终于又见到你了啊……我的南风。
你真是一点点都沒变,是为了,能让我再次轻易的认出你吗?
大手滑过圆润的下巴,缓慢探入棉袄衣领,缠绵缱倦的渐渐深入,碍事的衣带亦在不知不觉中,悄然解开。
即便隔着手心厚厚的茧子,依然能感觉得到掌下幼嫩细致的温暖肌肤滑不溜手,随着呼吸起伏的单薄胸膛,两点微微的凸缀其上。
他最终将手心,覆盖在咚咚跳动的心口处。
深不见底的墨色眼眸中,一丝残忍滑过眼底。
。。这个地方,也沒变吗?
南风是在一阵暖洋洋的包围中,舒舒服服的醒來的。
呃……如果能忽略还在隐隐作痛的后颈的话。
等一下,后颈!
昏迷前的种种纷纷涌回脑海,他警觉的起身,温暖如春的房间里,只有刺目的阳光自窗纸射入,房内静悄悄的,似乎只有他一人在此。
撩开被子下床,无意中低头一看,嗬!这谁的衣服!虽只是样式简单至极的里衣,穿在身上却如同无物,料子绵软轻薄,又暖和又舒服。
那个男人……为何把自己抓到这里來?
话说……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胡乱套上崭新的鞋子,他慢吞吞的绕过屏风,向门口走去。
怀着忐忑的心情,他硬着头皮打开门,沒有多少温度的阳光瞬间笼罩全身,视野一片白茫,一时无法视物。
“呀!你醒了啊,别出來,外头怪冷的,饿不饿?我叫人给你拿饭。”
身材高壮,正在院子中练武的男人看见他出现,忙不迭的凑过來问这问那,手还不闲着的把他推回房间里去。
有了焦距后,南风一直默默地观察着他,发觉这英俊坚毅的五官之中,竟有一丝丝的熟悉感。
就在他想的纠结时,一只鸟儿见缝插针,灵活的趁门板即将阖上之际,飞快窜了进來。
绕着不大的房间飞了一圈后,小鸟安稳的停驻在男人肩头,抖了抖带有白斑的两只翅膀,滴溜着两只圆圆的小眼睛同男人一起看向南风。
这只鸟……
南风搔搔下巴,试探着问道:“请问阁下贵姓?为何把我抓到这里來?”
“我……”
“他叫曹邺晖!免贵姓曹字正中!”未等男人回答,那只鸟儿抢先叫嚣起來。
南风一震,果然!
“曹邺晖!”
“嘿嘿,是我……”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男人大大咧咧的笑着承认,随即又惊奇道:“你认识我?”
“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南风啊!”遇到久别的故人,南风高兴的咧开嘴,“那时候,我还捉弄过你呢!”
“呃……”曹邺晖瞪大眼睛,弯下腰,对着他的脸仔细看了又看,然后直起身子,尴尬的摆手道:“小兄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我不认识你啊!”
犹如一头冷水当头泼下,南风愣住:“什……不可能啊,你再仔细瞧瞧,我可是一点都沒变啊!”他使劲儿把脸往曹邺晖那儿凑,谁知对方还是不停摇头:“我真的不认识你,小兄弟,我知道抓你不对,可这也是沒办法的事,你放心,等我们老大來了,我就好好跟他说说,让他放你走。”
“不是……我不是在套近乎,”这大块头记性怎么会这么差!南风眼珠一转,看到在他肩头用尖嘴梳理羽毛的八哥,顿时眼睛一亮,一把抓住八哥,拼命摇晃道:“喂喂!你总算记得我吧!我师傅那时觉着你很好玩,想养你几天,结果把你吓跑了呢!”
八哥在他手中奋力挣扎:“放开我!救命啊!非礼啊!老子是有家室的人!老子压根不认识你啊啊啊!!!”
“连你也不记得我……”他失落放手,八哥连忙振翅飞翔,飞到屋中离他最远的角落,落下后急急忙忙整理被抓乱的羽毛,臭美的不行。
看他神色黯然,曹邺晖温声安慰:“小兄弟不用伤心,就算我们以前不认识,现在也还是可以做朋友啊!相逢何必曾相识,今朝有缘今朝聚,是不是?”
“是……”他随口应下,但总觉哪里不对。
早饭错过了,午饭很丰盛,南风坐在饭桌前,看着一道道冒着腾腾热气的饭菜一一呈上,顿觉什么烦恼忧愁都抛诸脑后。
红烧大虾、笼蒸河蟹、银耳鸽蛋汤、百合南瓜羹、养生汤、卢鹅翅、油淋鸡仔……卧槽槽!这是什么节奏!把他养肥了好一口吃掉吗?!
咕咚……
咽了好大一口口水,他勉强把目光从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上移开,问坐在对面的曹邺晖:“这些……都是我可以吃的吗?”
“当然!”曹邺晖笑出一口大白牙,“请尽情享用。”
“那……在下就不客气了。”饿了快一天一夜,胃都沒知觉了,他拾起筷子,使出南家失传已久的‘夹菜无影手’,沒一会儿就把自己两个腮帮子填的鼓鼓囊囊。
“唔……吼出(好吃)……”满足的嚼嚼嚼,半圆润眸眯成两弯细月牙,活像正在进食的土拨鼠,可爱的要命。
曹邺晖干笑:“好吃就多吃点……”可恶,老大不知躲在哪里偷看,眼刀唰唰,扎的他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