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他们有一套特别的工具,还有种十分诡异的颜料萃取方法,总之,他们父子文上去的东西,保证到死的那一天都不会褪色,而且,更难得的是他们经手的刺青个个都是布局精准,手法巧妙的上品,不管是动物山水还是人物花卉,但凡是个有生命的物件就能做到活灵活现,可说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陈家的生意不多,但是每一笔都有不少的收入,能來求他们的,大多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完工之后十之**要以重金相酬。
可是,时间长了大家发现,陈家父子属于特别古怪的那种人,他们父子很少接揽生意,整天闷在家里,大门紧闭,有时候你再有钱都求不到人。
这两个人,就像古时的特务,早出晚归神秘得很。这么说吧,王二妞就住在他家对面,可是除了偶尔能看见他们俩出來买菜吃饭以外,基本上看不到人影。
到了晚上,更瘆人,站在自家的房顶上,远远地能看见对面的小屋里点着一根白色的大蜡烛,正中间,不大点的光辉铺在窗户上,一闪一闪地,除了那片昏黄以外看不见任何东西。
老一辈的人说,他家里闹鬼,去不得,就连附近的野猫野狗都躲得远远地,麻子小时候调皮,曾经爬过他家墙头,可手刚搭上去那墙头的瓦块就掉下來把他给砸了,还有好几颗铁蒺藜扎在手心之中,事后,整个手都肿了起來,像个茄子似的,去了好几家医院才治好。
据说,那六个角的铁蒺藜还淬过毒,只是年代远了效力不足,要不然麻子早就死了。
麻子母亲一听,气得不行,拉着几个亲戚去找陈家人理论,结果一进门就掉进了大坑里,腿都摔瘸了,好不热闹。
大家看那老宅太邪性,都不敢往里进,站在院子里大喊大叫了好一通也沒有看到任何人影,后來警察來了,费了好大劲才进了他家的屋子,推门一看,屋内空无一人,倒是吊在仓库里的那具骷髅架子吓了村民一大跳。
据说,麻子她妈一开门,它哗啦一下就晃了下來,随后传來的是惊天动地的一声惨叫,麻子的母亲为此一病不起。那时候,麻子她妈逢人就说那骷髅架子摸了她的脸,这情形过了大半年才缓过來。
陈家父子去哪儿了,在当时有很多猜测,人们最认可的就是二妞她***说法。
老太太说,那天晚上下着大雨,家里的黄狗叫个不停,她推门出來,正巧遇上门口的四个人,那四个人很高大,都穿着黑色的老式雨衣,借着天上的雷光只能看见雨帽下掩映之下的下巴,其中,有一个是老头,因为他有着又短又密的花白胡子。
随着大门吱扭一动,对面那四个人齐齐地看过來,转过來了,沒回头。听她后來说,那些人是真的转,两只脚像是踩了轴承似的,直挺挺地地原地一旋,脖子都沒动。
咔嚓一声惊雷,老太太坐在了地上,二妞的奶奶就是个乡下來的老太太,哪里见过这般阵势,当时就给那鬼气森森的几个人吓坏了,颤巍巍地好半天都动不了,就这么,迷迷糊糊地在二妞她娘之前病了一个多星期。
在那之后,老太太神神叨叨地,非说自己见鬼了,当时有人问她详情,她也说不明白,这事儿还是多年以后奶奶亲口讲给二妞的。
陈家父子一消失就是好几年,他家里的门也从來都沒打开过,后來几个村民把他家的大坑给填了,可填了一个又一个,还总有人受伤,一來二去的也就不了了之了。
他再一次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是在三年前,当时黑道上出了大事情,弄得满城风雨。
据说,很多军区的领导都出现在了本市,坦克车都开到了大街上,有人说是邪教要造反,也有人说是恐怖组织进城了,反正那几天,闲着沒事的沒有一个去大街上瞎溜达,大家都像躲瘟神似的躲在家里。有趣的是,那一场动荡沒迎來恐怖分子,倒是把这个陈瞎子等回來了。
当时,二妞的奶奶还沒死,他看见陈瞎子哇地一声大叫,又病倒了,这一次沒挺过去,几个月后,死了。
置于为什么那么大反应,谁也不清楚,反正,为了这事儿二妞的娘又跟陈家人打了好几架。
可惜的是,陈瞎子那个仙风道骨的爹再也沒回來过,八成是死在外边了。附近的人都知道陈家闹鬼,都不敢把闺女嫁给他们,就这么陈瞎子到了五十來岁还是个光棍。
“他什么时候瞎的?”听到这里,陆羽问。
“不,不知道,我,我见到他的时候,大家都,都叫他陈瞎子了。”麻子摇摇头,继续问,“大,大哥,我能加入你,你的,队伍么。”
陆羽想了想,沒表态。
麻子看陆羽犹豫,挺着急,连忙把那个跟小秦雨酣战了老半天的二妞给叫來了,“我说完了,你,你说!”
“说啥呀!”二妞一看陆羽,眼睛就放光,那两条视线始终都沒从陆羽的脸上移开过。
“看什么看啊,那是我姐夫!不是你的!”小秦雨还吃醋了,又拍了二妞一下。
“啧,别捣乱!”陆羽拎着脖领把小秦雨拽过來,然后大手一捂就把她搂在怀里,“你就从陈瞎子怎么瞎的开说吧。”
“哦,你说他啊!他沒瞎,装的。”二妞说着,咯咯咯地笑了半天,“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以为他瞎了呢,后來,他偷看二婶儿洗澡让我撞见了,我才知道他沒瞎!你看那小墨镜沒,贼逗!见了熟人就翻白眼,一见美女就转回來,不信找个火辣点的妹妹在他面前晃一下,他保准跟着人家的屁股摇头晃脑。”
卧槽,不是吧......还有这么牛逼的招儿?!
陆羽服了,心服口服,不过想想他那拿着本破书装瞎子的猥琐样,倒也觉得合情合理,毕竟做了一辈子的光棍,这点癖好勉强能理解,“你接着说,越详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