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雯丽打小就被高唐捧在心里,舍得吃舍得穿,营养好的高雯丽脸上粉嘟嘟的,随了高唐家女人郑秋萍,长相那叫一个周正,生的那叫一个水灵。
别家的女孩身子还干瘪瘪的,高雯丽胸前就涨起来,鼓鼓的,越来越大,屁股蛋儿也肉呼呼,圆挺挺的。
高唐对高雯丽那叫大方,别家的女孩穿村里的花格子,白段儿,高雯丽上身是软绸子衣,下面是牛仔裤,脚穿小皮鞋,走路咔咔响,比城里的女孩还漂亮。
不止是这,高雯丽的成绩打小就好,后来上了县里的一中,最后连燕京大学都考上了。
这事,高唐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底气十足,见人都要高三分。
高粱跟高雯丽也是挺熟的,两人一块长大,还过家家扮过结婚。上学那会两人也是一个班,高粱成绩原来也挺好,连学校老师都开玩笑以后要喝两个人的喜酒。
后来就那样,高粱上高中对读书没了兴趣,厮混着,高雯丽上了燕京大学,两个人越隔越远。
说要rì高雯丽,高粱也就是报复高唐再心里面想想,放个暑假都没见高雯丽回来过,平时上学更不会回来。
平常时候高粱开始琢磨龙湾水库,弄水产这个想法在高粱心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高粱相信这事弄好了,以后能让他发大财。
高粱也知道非常的困难,但这是他以后要走的路子,一点也不能马虎,龙经站的宣传书别人就看个热闹,完了就扔灶堆里引火,高粱却在仔细研究,尤其是放养水产这一块的成功例子。
农历八月十四,王银花女人那事第四天!
高粱穿着小褂躺在小席子上看津津有味的看书上说有农民养梅花鹿,因为前面没有经验,裤衩都赔掉了。一年后咸鱼翻身,不但还清了债,立马成了百万富翁,神气的不得了。
天气已经渐渐转凉了,秋风刮得厉害的时候也起鸡皮疙瘩,老爷们老太太把柜子里的长袖大衣拿出来晒了晒,裹在身上。
高粱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席子上冰凉的舒服,书上的内容把高粱吸引了,看了两遍,又想了想,再读一遍。
“高粱!”
女孩儿尖尖的声音就像闷雷子一样炸开,高晓晓来了,对着门就是一声咋呼,有了上次的事情,高晓晓缩着小脑袋,往里撇了撇,没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才蹦进来。
“晓晓,你怎么就不能让乌嘴出个声呢,我要是没穿裤衩,你进来看了还不算要长针眼。”
“呸呸呸!”高晓小脸腾的冒红,半踏进来的脚就像夸进了火盆子,一下就缩没了。“你才长针眼呢,我稀罕进去呀!”
高晓晓在屋外翻白眼,说不进屋就真不进屋,在门外喊。“明天过中秋,爹回来了,妈让你一早过去帮忙干活。”
明rì中秋?高粱歪着嘴巴,娘的,被那些女人撩一撩,撩的小爷只记住rì,没记住rì子。
“知道了!”
高粱起床洗了把脸,掰扯了几下有点硬的身子骨,发出咔咔的声音。今天的事情可不少,朝水库里下一网子,交到村部明天要发到各户村民手上,过节也尝一口鱼鲜,这是高阳村的传统。
下网子也是个体力活,高晓晓送来的饭搁在门口,还捎了一壶黄米酒,高粱吃饱了,黄米酒在身上一捂,捂得一身热。
穿着小褂,摇着乌篷船,岸边一撑杆,乌篷船撕开平静的水帘子,飞一般的朝水库中间溜过去。
清凌凌的山尖子水,大棉花朵样的云,高粱的长篙子往里面一扑腾,躲在枯草岸边的几只野鸭嘎嘎乱飞。
划到深水老柳条子边上,高粱抖了抖大网,一团乱麻在高粱麻溜的手里分得仔仔细细。
噗!大网子落水,撒成整整齐齐的大圆盘,漂亮又实用。高粱鱼把头的本事在这张网上就能看出来。
撒网是个细腻功夫,越撒得大撒得圆,功夫就越好。你要是噗通往水里扔,扔成一团,连水草都网不上。
刚一下网,几只大的家伙噗通在水面跳开逃之夭夭,高粱一点也不可惜,心里乐着呢!这家伙肥的,到年底的时候冬捕,比去年又要多捞好几成。
第一网就铺满了整个乌篷船的船底,白花花的鱼肚皮,扑腾腾的乱跳,上四斤的大家伙可不少。
不要几网子,高粱估摸着差不多了,摇着乌篷船靠岸。
山坳子那头,村长陶恩国顶着板寸头慢悠悠的走过来,最近跟高唐掐赢了一仗,得意劲一上,腰板挺得直,还哼着小调。
“梁子,捞起来了?我还怕你忘了,特意过来看看。”
“村长,大个头多着呢,还有头大鲇鱼,七八斤呢,到时候我给您家送去,那玩意吃着长劲。”
陶恩国朝乌篷船里瞅了瞅,真像高粱说的,今年龙湾水库的收成比去年更好,里面的家伙越长越肥。
“梁子!会不会少了点?”
高粱一愣,怎么会少?他掐的可准了,给几个村干也算留了大份子,还多出了半成。
“村长,您放心,村部的都另外留着呢,到时候先给您家送去。”高粱眨巴眨巴眼,琢磨陶恩国的意思,脸上笑嘻嘻的。
陶恩国还是摇摇头。“梁子,你不知道!咱们高阳村就像后娘养的,每次乡里拨个款子,到咱们这,能剩个三瓜两枣就不错了。我这个村长看着风光,里外不是人哟,还有高唐这老狗rì的在这添堵。”
“是是是!村长,咱们高阳村还有人不认着您的,别看他高狗rì的姓高,娘的到处摸女人家门,个断子绝孙的货,还得瑟个屁。”
“哈哈!没错,娘的高唐那狗rì的就留下个带把的,绝了香火……”陶恩国一下子有点噎住了,脸上不太自在。
村里生个女儿总是不得劲的,没个儿子,骂断子绝孙算是轻的了。要不是高唐是村支书,别人还不定怎么嚼舌根呢?
高粱骂高唐,陶恩国是得劲,问题是,高唐家就一个女儿,陶恩国就更绝,柳chūn桃连个动静都没有,男人的种都被她下面的大渠沟给吞没了。
“咳……梁子,咱接着说!”
高粱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样,这没声没息给陶恩国添个堵,偏偏还装个没事人一样,这感觉真他娘的爽。
“梁子,再下两网子,给村里留足了小个的,剩下大个的明天去乡里赶个集,卖咯!卖的钱你就看着交村里,给明年早chūn留点化肥款子,乡里的款子拨到咱们这,都说没了,你说咱们能怎么办,只能自个想办法啊,不然全村人一年的口粮还不得少了去。”
高粱的心里敞得跟镜子似的,却没声没息的听着陶恩国在那叹气。“村长,您看您,都帮着咱们想事呢,不像高唐那狗rì的,好酒都让他喝了,好女人都让他骑了,就没给咱们想个辙!”
陶恩国心里就像夏天喝了蜜糖水,透心的舒坦。“上过高中的人说话就是有水平,要搁以前,都是秀才了。”
秀你大爷,小爷说好比都让狗rì了也是有水平。这些狗rì的一个比一个黑呀,乡里的款子肯定被他们给吞了,看他家那小楼盖的,外面都是白花花的瓷砖,跟大冬天下雪一样,这才多久呢!
骂骂咧咧也没啥用,撒两网就两网呗,反正又不是自家的,提到这高粱就觉得没劲,这些肥溜溜的鱼儿,自己费心费力,还不是让那几个狗东西给贪污了。
想是搅动了龙湾水库的平静,鱼儿也贼了,高粱连下了两网子,都不是很理想。
撞邪xìng了!高粱念叨。这么点可不行,卖不上足够的钱,陶恩国还以为他拿了大头呢!难道还要自己填窟窿?
高粱撑着乌篷船,往南洼子那边划去,准备再下一网。
南洼子就是龙湾水库的前身,听村里人说,都上百年光景了。龙湾水库没动工前是个深池子,也没人摸到底。
南洼子是没有浅滩的,从岸边往下跳,扎进去连个人影看不见,高粱水xìng再好,也没到这块来,都说南洼子通着龙王殿,上上下下透着邪乎。
高粱在这边一撒网,笑得合不拢嘴,一网子全是大家伙,生龙活虎,蹦得老高呢,这一网差不多就上百斤了。
这下全够了,高粱也不贪多,下了船,两口盛水的大岗里全是活生生的鱼儿。高粱清完了网兜里的鱼,一块黑溜溜的东西夹在网兜里面。
这什么玩意?王八壳子!
应该说是个小王八壳子,才手板心大,缩头缩尾的,一动不动,高粱把它背着放地上,也不伸出脑袋出来翻跟斗。
死家伙吧!高粱仔细瞧了瞧,又不对,死王八腥得很,这个小王八壳子不仅不臭,好像还有种好闻的味道!
从壳子上敲敲,发出咚咚的声音,是空的!
高粱欣喜的沿着边缝儿仔细瞅,从边缝儿上撬开,里面果然是空的,就是一个假壳子,里面滴溜溜的躺着一个小肉球,圆溜溜,黑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