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维的这首《九月九rì忆山东兄弟》,放到后世,可以说是人尽皆知的千古名作,其名气比之前的苏轼的那首《赵昌寒菊》与郑思肖的《题画菊》更胜一筹。
就算是一个小学生,也知道那句“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在做一些诗句题,要求默写思乡的诗句,肯定都会想到这一句,其风靡程度,完全能够媲美李白的“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但要说文采,这首《九月九rì忆山东兄弟》其实非常的普通,仿佛就像是随口说出来的语句,而不是jīng雕细琢的诗句。
可别忘了,这首诗确实蕴含着浓郁的思乡之情,用刚刚崔宗之的话来说,不是每一首好诗,都需要投入感情,但投入感情的,却一定不是什么差诗。
王维无比深沉的写下这一首《九月九rì忆山东兄弟》,并没有引起太多热烈的反应,因为这首诗看起来太过普通了,也许只要识字的人,就能理解整首诗的意思——
独自漂泊客居在异地他乡,每逢佳节到来便更加思亲人。遥想亲人们今天都在登高,遍插茱萸时就少我一个。
“这就是你所谓的发自肺腑的诗?”李持盈脸上明显出现了不屑之sè,“要我来评价的话,四个字足矣,平平无奇。王摩诘,果然你今rì没什么灵感,这首《九月九rì忆山东兄弟》简直跟打油诗没什么两样。”
李持盈这样的评价其实与她自身的经历不无关系,她可是生在长安长在长安的娇贵公主,从来没有客居他乡的经历,即便偶尔有出去游历名山大川的rì子,但有谁主动出去游玩会思乡的?又不是出去旅游了就不回来了。
所以李持盈无法与这首《九月九rì忆山东兄弟》产生共鸣,在场的诸人中,也少有像王维这种客居在长安为了求取功名,已经花了整整两年时间的经历。
韦陟、崔宗之、李腾空等人,都是货真价实的公子贵女,其中前两人早就有了官身,rì后基本上一个国公的爵位是跑不了的,而李腾空则是深得李林甫的喜爱,从没有受过什么委屈,哪能品味出“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这句简单无比的诗句中的苦涩与无奈?
李秀儿当然也不用说了,她作为一个王维的脑残粉,心中都对这首诗都是大失所望。
不是游子,就很难真正深入细品。
虽然如此,他们却也没有像李持盈那样嘲讽王维,毕竟王维前两首“敷衍”的诗,都摆在那里呢。
王维的脸上却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其实他的心中并没有太过在意身边这些人的评价,他在写这首诗时,感觉非常的奇妙。
首先,作为一个文科僧,他当然知道,这首《九月九rì忆山东兄弟》其实是“自己”的代表作之一,这算不算抄袭“自己”?
毕竟虽说他穿越到了王维的身上,但却与王维的灵魂融合了,继承了王维的一切知识与感情,他有时都分不清是自己主导这个身体,还是自己被王维的灵魂所吞噬。
这种事情太难判断,就类似克隆了一个人,将他的脑中注入本人的一切经历与思想,然后本人死了,也不告诉这个克隆人他是被克隆的,那他理所当然的觉得自己就是个正常人。
可奇妙的地方就在于,他在认真写这首《九月九rì忆山东兄弟》时,分明觉得自己一点都没有动抄袭的心思,反而是在一口气写完这首诗,宣泄掉自己心中的思乡之情时,才惊觉,这首诗是抄袭“自己”的啊!
王维并没有纠结太久,反正这首诗本来就是他的,他没必要去刻意区分自己到底还是不是原来的王维,反正有他在,王维绝对会比原来更加耀眼!
这种奇妙的感觉驱散了王维的郁闷,这首《九月九rì忆山东兄弟》终究是为了他自己所写,而不是别人,所以他对这首诗更有感觉,至于前面抄袭的两首,当然没有任何感觉,只是为了打别人脸而已。
果然,为自己所写的诗,才是最棒的啊。
李持盈见到王维似乎对自己的评价无动于衷,她顿时念头就不通达了,作为一个心眼小,很把自己当回事的女人,对王维这种不理不睬的态度十分不爽,哪怕王维反驳一下也好啊,结果这种面带微笑,却不说话,简直让人憋得心伤!
而除了李持盈外的几人,都对王维没什么偏见,即便他们也不觉得王维这首《九月九rì忆山东兄弟》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却不会附和李持盈,况且,也许这首《九月九rì忆山东兄弟》其实蕴含着深意,只是因为他们水平低而品不出来怎么办?
一般来说,这诗词功夫越高的人,品鉴起诗词来,就越厉害,在场的诸人中,也就崔宗之诗词功夫高一些,但却也比不上王维、崔颢、卢象这些已经能够跻身一流的诗人,所以以崔宗之的人品而言,他是不会去说王维这首诗有多差的,更别说他与王维的关系已经很铁了。
“为何不说话呢?是因为本公主的客观评价让你失望了吗?即便如此,我还是要说,这首《九月九rì忆山东兄弟》真的让我觉得一无是处。”李持盈再次强调。
“如果按照你首诗的水准去应试的话,绝对会落榜的,一点侥幸都没有。”李持盈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好的切入点,那就是科举,没错,她就是要狠狠的撩拨这个过于冷静而谨慎的家伙。
王维有些无奈道:“公主殿下,首先,我这首诗是为自己写的,用来发泄情绪而已,别人觉得好不好无所谓,我觉得宣泄了情绪就行,其次,这科举考场上的诗,都是赋得体诗,与平时所写的诗,有很大的不同,它是讲究格式的……”
李持盈被王维这么一说,觉得脸上一热,她虽然有能力影响科举,还真不知道以诗取士还有这样的说法,毕竟她确实一辈子都不用参加科举,愈发恼羞成怒的她,忽然心中一动,道:“哼,要不我们打个赌,我赌你没法通过省试!”
王维的脸sè微微变得凝重,似乎收敛了笑意,但他心中却安如泰山,若是他没有搭上宋璟的线的话,或许他真的不敢和李持盈赌,不过这个时候嘛……这个赌可是稳赢的。
既然如此,为何不赌?
当然,王维不能表现得太自信,也不能伪装害怕得过头,那不符合王维的一贯表现,反而会让人怀疑,所以微微的表现出凝重那是最好的。
果然,李持盈见状,心中异常愉悦,便又咄咄逼人道:“你到底赌不赌?”
王维仿佛“强自镇定”,然后说道:“不知赌注是什么?”
“谁输了,必须无条件的答应对方一件事!”李持盈脸上的笑意简直掩饰不住,她仿佛看到了王维卑微的跪在她的面前,捧起她那光洁的玉足,细细舔舐的画面!
多么的让人愉悦啊……
王维似乎“有所迟疑”,结果李持盈直接大手一挥,道:“那就这样定了,在座的几位,都做个见证。”
崔宗之似乎有话要说,但王维却抢先一步,“无奈”答应道:“既如此,那不妨立下个字据。”
崔宗之不由大惊,他焦急道:“十三郎,此事如何可以儿戏,那可是公主殿下,只要她……”
李持盈打断道:“很好,口说无凭,须得立下字据!”她压抑着自己的兴奋,直接写好了字据,然后盖上自己的印章,王维这个时候一改之前迟疑的样子,痛快的盖下了自己的印章。
王维望着李持盈那让人赏心悦目的模样,她有着仙女般脱俗的气质,细细看那宽大的月白道袍,细微处上锈蝴蝶暗纹,一头青丝用价值不菲的玉叶冠浅浅绾起,额间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
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sè容颜,腕上白玉镯衬出如雪肌肤,脚上一双鎏金鞋用宝石装饰着,此时她美目流转,笑靥如花,仿佛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找到了让自己异常愉悦开怀的事情。
可就是这样女神般的人物,对待王维却好似有着深仇大恨的恶魔一样,王维心中说是不恨,那是假的,只是他的实力暂时限制了他报复的手段而已,况且这样一个绝sè丽人,只要是男人,都会有将其占为己有的yù望。
王维也不例外,别看他之前对那些红牡丹、郑淑颖之流不感兴趣,那是因为这些女人档次太低,入不了王维的法眼,而玉真公主则不然,撇开偏见,单纯从容貌、身份的角度来看,此女当真是绝世尤物,若不一亲芳泽,实在令人惋惜。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作为一个心思缜密的男人,为了得到一个女人,也必须要细细规划,步步为营,攻心为上,夺身为下,并且还要考虑到与公主勾搭上的好处坏处,若是阻碍了自己的仕途,那必须当断则断!
这是一个政客的自我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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