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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不亮,便有宫人在别府门口等候。沈云穿戴整齐,依旧是披麻戴孝的妆扮,跟着宫人的马车来到皇城前。
这是沈云第一次离皇城如此近。如果之前只是略微扫一眼就已经被皇城的巍峨震撼了的话,现在站在皇城前时,那种油然而生的渺小感简直快要让沈云自卑死!
城墙已经不能用巍峨来形容,站在皇城前的天门,必须后脑勺跟地面平行才能望见上面的箭垛,至于城楼的飞檐只能窥到一点,再想看什么却被刺眼的光芒所遮蔽……沈云很难想象,到底要什么样的攻城方式才能打开这座宛如天城的大城!
天色还处在蒙蒙亮,皇城外的金水桥上已经站满了准备入皇城办公的各级官员。当然,会在金水桥上排队进入的都是四品以后的官员,从三品以上的高官早就从另一侧的承顺门进去了。
这金水桥是横跨在皇城前的护城河上的巨大吊桥。全部使用巨大坚硬的花岗岩,一块块组合在一起打磨而成,岩石与岩石上还镶有铁块包裹。十八根如人大腿粗细的巨大铁索拴在金水桥栏杆上,与天门城楼相连。一旦有警,这座宽十八丈、长百丈的巨型吊桥便能缓缓升起---这他妈简直就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军事城堡!
沈云披麻戴孝进宫虽然是皇帝允许的,可也得注意影响。所以沈云不能下马车,只能坐在马车中,悄悄掀开帘子一角窥视外面。这马车应该也是圣祖皇帝时期改造过的,加了轴承和避震等机关,柔软舒适,坐在上面还是蛮舒服的。
窥视了半晌,发现前面依旧没有动静,不由有些焦虑地敲了敲窗弦。
“世子,怎么了?”沈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武叔,前面是怎么回事?都等了这么久了!”沈云道。
沈武压低声音说:“世子暂且忍耐。卯时三刻天门才会打开,辰时陛下才会到勤政殿理政,估计等陛下召见我们需要到午时左右了……”
“啥?”沈云吃了一惊,“中午才召见我,那怎么天没亮就让我们出发啊?”
沈武道:“我们等陛下是礼节,总不能让天子等我们吧?!世子稍安勿躁,侯爷第一次谒圣的时候,凌晨寅时便到了,直到晚上戌时才得到召见,足足等了一天呢!”
沈云郁闷得直要抓狂,不带这么折腾人的吧?等一天?妈的,皇权就是害死人!
沈云撩开窗帘,望见自己的马车在金水桥最南端的角落里,就跟一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心里的郁闷就像护城河里的波纹一样在有限的空间里无限扩大……
护城河两岸没有树木,只有一根根据说是防洪用的木桩,木桩下种满了绿草。民房也离护城河百步。这样的安排也是出于军事方面考虑,若是有敌人大军攻到了这里,周围没有房屋便不能形成有效遮护,在皇城城墙上的守军用弓弩便能发挥更大的杀伤。
这样的设计的确变态到了极点,不过沈云疑惑的是,如果真有敌方大军攻破了雒阳,冲到了皇城之下,那这个帝国还有得救吗?这皇城又还能坚持多久?
就在沈云胡思乱想之时,金水桥上忽然发生了一阵骚乱。沈云赶紧望去,只见有一队穿着铠甲的士兵护送着两个浑身泥巴,一看就知道赶了远路的小吏挤开人群,直往天门奔去。边上等候进入皇城的官员被挤得东倒西歪,纷纷出言喝止,有几个生猛的官员甚至揪住了其中几个士兵,正跟他们理论着什么。
“这是什么情况?”沈云喃喃道。
沈武也看了那边的混乱一眼,摇头道:“不知道。不过看那些士兵的装束,好像是近卫军团的人呢!”
“武叔你当过兵?”沈云忽然问道。
沈武笑道:“当然。我十六岁便入伍了,不过不是在甲等军团服役,而是在渤海郡的乙等军团,服役四年,然后退伍还乡一直跟着侯爷。”
沈云正想再说什么,天门忽然大开,一队铠甲森严,手执锋锐的军人齐步跑了出来,一下就将金水桥上的人群分成两边,当先一人头戴三根红翎的头盔,威武不凡的样子。
沈武踮脚道:“糟糕,惊动皇城禁军统领了,不知道那群士兵会遭到什么处分。”
按照礼制,金水桥上是不能起骚乱的,一旦引起骚乱者定要重罚。那些近卫军团士兵带着两个人直愣愣的要闯皇城,估计被责罚是在所难免。
可这时沈云却看见那个威武的禁军统领在看见那两个小吏之后,忽然下令护送那两人进去,其他人继续等候。这个反常举动让沈云觉得莫名其妙,便对沈武道:“武叔,你去问问,到底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沈武也颇为好奇,于是便应了一声,走上金水桥打听起来。
金水桥上有很多那些官员的随从和轿夫,他们都是随着自家老爷等候进入皇城的,此刻也窝在一起窃窃私语。
不多时沈武回来道:“世子,那些人说好像是西北出大事了。具体是什么他们也不清楚,近卫军是负责将他们尽快送进皇宫面圣。”
沈云见没问出什么来,倒也没有放在心里。
太阳初升,清晨的阳光撒了过来,照在金水桥上,宽达十几丈的护城河水顿时变得金灿灿的,犹如铺满黄金---这便是金水桥名字的由来。
若在秋季的傍晚,夕阳夕照之时,金水桥的景色更加让人惊心动魄,整条护城河将宛如用黄金铺就,连带着皇城城墙都会变成金黄色,简直辉煌到了极点。
官员们都陆续进了皇城,就剩下沈云一行站在金水桥边上,沈武去买了一些早点回来,做好了等上一天的准备。
不过皇帝显然没有让沈云久等,巳时一刻,便有太监急匆匆地出来宣召他们进去。
进了皇城,沈云想打开窗帘偷窥都没机会,两旁有四五个太监跟随,还有一队禁军士兵护持。名为保护,是为监视,就这么一路送着沈云进了皇宫。
宣德殿处于皇城的正东,从天门进入皇城之后,还要穿越金水桥,绕到皇宫东面,从正阳门进入便是未央宫,宣德殿是未央宫的偏殿,并不算主殿,但也建的气势恢宏,立柱飞檐、斗拱穹宇……所有的一切都体现了大汉这个世界霸者的辉煌气象!
到了建章宫宽大的宫门口,沈云才被允许下来。走在这个类似明清故宫,但又比明清故宫更加古朴辉煌伟大的宫城里,沈云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老子这就算踏上不同的道路了?
巍峨的殿宇在宽大的广场正中,头顶湛蓝的天空,阳光照耀下仿佛有紫气东来,简直神圣威严到了极处。
这种建筑也是一门艺术啊!
可惜沈云并不懂得欣赏,也没时间去欣赏,一路上都是严肃刻板的军人引路,间或的几个太监和宫女都要躲让在一边。一直到宣德殿前,沈云在殿前执金吾监督下,接受了一个老太监的搜身,脱了长靴,穿着白色的棉袜,这才小心翼翼的走进宣德殿。
这是一个跟足球场差不多大小的殿宇,正中有一个九级台阶的筑台,筑台上有一面不知材质的黑色屏风,汉代样式的蟠龙图案在屏风上张牙舞爪。五爪龙纹的熏鼎和仙鹤灯台就立在筑台前,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和明亮的光芒。
皇帝,就在筑台的龙案之后,双目炯炯地看着沈云!
沈云只扫了一眼,便长出了一口气,紧走几步,在筑台下躬身长揖,朗声道:“学生沈云参见吾皇陛下,愿吾皇长寿安康!”
这里有一个典故,那便是圣祖改制,创建大学时曾说过,“凡大学学子,皆朕之赤子。汝等皆为天子门生,与官同尊!”从那之后,凡是大学学子见到皇帝,都自称学生。
至于沈云为什么会松口气,那是昨夜胡公殿下告诉他的:“你甫一见驾,先观察陛下所穿之冠冕,若陛下着天子冠、披衮冕,那你无论如何要先行请罪。老夫随后便会求见陛下,届时再帮你处置。若陛下着通天冠,披玄冕,那你或许还未惹得龙颜震怒,性命暂且无忧,可宽心地等我到来!”
天子的冕冠分为十四种,分别是大裘冕、衮冕、鷩冕、毳冕、絺冕、玄冕、通天冠、缁布冠、武弁、弁服、黑介帻、白纱帽、平巾帻、白恰。一般前五种都是正式场合的服饰,后几种就比较随意了。
今天皇帝所穿的正是比较随意的玄冕+通天冠。玄冕,黑色镶红边的衣服。汉高祖刘邦斩白蛇起义,以赤子天命夺取了水德尚黑的秦朝天下,所以以红色为国色。皇帝的龙袍也以此色调为主。不过汉承秦制,所以在服饰上皇帝的冕冠也有黑色调。
看见皇帝这身打扮,沈云的心里安定了许多。所以行礼方面也显得不是那么拘礼。
皇帝高高在上,听见沈云的唱喏却没有吭声。沈云只来得及偷瞄一眼,连皇帝什么模样都没看清呢,可此时皇帝不说话,他只能继续保持作揖的姿势,痛苦已极。
过了一刻钟,皇帝依然不说话。沈云实在忍不住了,额头都冒出了汗珠,正要直起身子,就听见龙**一个带着隐隐威势的柔和中音响起:“你就是沈云?”
沈云赶紧又躬身:“学生正是沈云!”
“做首诗来听听!”
“啊?”沈云疑惑不堪,正要抬头就听见殿中执金吾喝道:“大胆,不许抬头!”
“朕的话从来不说第二遍。”皇帝柔和但略有不满的中音在殿中回响。
沈云总算是明白了,感情这皇帝真的是生自己气呢,所以故意在这里折腾自己。一般人做首诗肯定要一段时间,自己已经在这里弯腰弯了这么久,再想一首诗出来非把腰给伤了不可,这皇帝也太小心眼了……
心头火气渐涨,于是沈云的语气里也带着三分不满,铿锵道:“请陛下赐题!”
“唔,就以‘忧’为题吧!”
皇帝淡淡地说完,继续埋首在案牍之中。在他看来,做首诗,特别是在皇帝面前作诗肯定要慎重,临时的题目,即兴的诗词,哼哼,没一炷香时间怎么可能?
可是……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皇帝的话语还在这座大殿里回荡,沈云已经直起身子将诗句脱口而出,同时将目光直直地看向龙案上的皇帝,彻底忘记了种道对他的劝告。
“呵呵呵,陛下,我就说渤海侯才思敏捷可堪大造吧!”一个苍颜老妪,手扶镀金翔龙棍,缓步从殿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群衣着鲜丽的宫婢。
沈云可以明显感觉身边的执金吾身体一紧,然后就见他们齐齐向这个老妪行礼道:“参见恭敏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