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受控制的紊乱气息在体内横冲直撞,像无情的烈火一样焚烧着**,瞬间煮沸一腔寂血,然后将它们推上喉咙,“噗”的一声,喷薄三尺。( =钱人,,,。)
这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痛苦,足以让灵魂为之颤抖。
千年流浪,以杀止杀!在黑泽过去的逃亡生涯里,类似这样的恶战出现过无数次,但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惨烈过,一招之间,伤到连根手指都勾不动。在冰火太极被七剑击碎的一刹那,牵动命宫,他感觉到自己的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黄泉,另一只脚,全靠最后一点意志力支持着。
“无上诛仙剑!他居然使出了无上诛仙剑!!!”
黑泽一动不动地躺在荒山野岭上,任由嘴角的鲜血顺着脖子往下淌,脸上始终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似乎,能逼到楚云川使出无上诛仙剑,那是一件很自豪的事。
凄风过境,乱红飞舞。
正神思中,一片黄叶掉在他脸上,他轻吹了口气,笑骂道:“凋败如你,也想埋葬一代枭仙?”他缓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三枚回chūn丹尽数吞下去,再试着调动丹气将体内那股炙热如火的紊乱气息压制住,煞白的脸sè这才稍微好转一点。
不过,受损的命宫并没有那么容易恢复。
黑泽心里很清楚自己的伤有多重,这几枚回chūn丹,也只能暂时缓解一下痛苦。现在,就算是一匹卑微的野狼扑过来,他也未必能斗得过,而这荒山野岭中,比野狼厉害的畜生多如牛毛。如果继续躺在这里休息,很快就会招来致命的危险,毕竟,畜生们对鲜血有着极其敏锐的嗅觉。
“兄弟,起来吧,这里不是你睡觉的地方。”黑泽自语自言的嘀咕着,硬撑着疲软无力的身子站了起来,随后找了根坚实的木头当拐杖,一瘸一拐地往藤萝谷方向走。
没走几步,他似乎心有所思,又回首望了一眼已经被轰平了顶的冰晶残峰,看到远方的冰晶峰上有一个模糊的人影,躺在那一动不动,他眸子里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眼神。
“从今往后,你做你的神司,我做我的酒鬼,你我之间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再见,亦是陌路人……”黑泽将那一抹稍纵即逝的无奈表情深深地敛藏在心里,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坚毅,他收回目光之后,便再无回头。
回到藤萝谷的时候,黑泽发现自己好像来晚了一点。
在被涅灵真焰焚烧过的基础上,藤萝谷仿佛又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杀伐。没有起风,一些古树的粗壮躯干却在颤抖着,并发出怪异而凄迷的痛吟声,斑驳的树干上正流淌着鲜红的液体,那干脆利落的伤痕,明显是被剑气划出来的,而不是被火烧出来的。
破碎的石桌旁边,一动不动地躺着两位藤仙,是绿衣和蓝衣。
鲜血从她们的颈部流出来,淌了一地,都是被一剑封喉。细看,她们却穿戴整齐,除了咽喉处的剑痕之外,身上没有别的伤痕;虽然她们的手中都紧紧握着剑,却没有反抗的痕迹,很显然,出手杀她们的那个人,一定是个仙武高手,一剑毙命!根本就没给她们还手的余地。
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坐着青衣。
此时的她只有上半身是人形,下半身变成了盘杂的古藤,虽然被打回了原形,所幸,她还有一口气在,只是晕了过去。而断了一根藤绳的秋千那边,躺着紫衣,她正一脸痛苦地爬在地上,无力地向黑泽伸手,嘴角血渍未干,似乎有话要说,却发不出声来。
“别动。”
黑泽过去将紫衣扶起来,匆匆喂了几枚回chūn丹给她。
在回chūn丹的帮助下,紫衣那副死灰般的脸sè惭惭好转,但她的身子仍然非常虚弱,连站起来都有点吃力。黑泽已经看出来,她的伤,一点也不比自己轻;而那个能够把四位藤仙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人,绝不是一般人。
黑泽向四周扫了一眼,也没有发现明显的线索。
他沉重地问道:“鼎呢?”
“对不起,轮回造化鼎已经被夺……”紫衣一脸愧疚之sè,无力道:“对方出手的速度实在是太快,没等我们催动轮回造化鼎,绿衣和蓝衣已经被一剑毙命……我和小青一出手就被重伤,若不是极时返形藏身,恐怕也难逃一劫。”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黑泽苦笑一声,问道:“对方是什么人?”
“他戴着面具,认不出来,不过,他身上有一缕怪异的气息,有点像妖灵,又有点像仙灵,飘渺不定。”
“天妖宫的妖仙?”
“不一定。”紫衣摇了摇头,分析道:“若真到了妖仙境界,可以褪尽所有的妖灵之气,如我与小青这般,已经不存半点妖息……但是,对方若非妖仙以上的境界,也不可能打得我们毫无还手之力,那人的来历甚怪……”
“不论对方是否是妖仙,能够一剑秒杀你们四个人,其实力绝不会低于六重道阶开窍的境界,此事,你别再插手了,我会调查。”
“嗯。”
“现在藤萝谷已经被毁得面目全非,你和小青以后打算怎么办?”
“只能留在藤萝谷,重建家园……我们答应过主人,会在这等她回来。”紫衣稍顿片刻,见黑泽也伤得不轻,忐忑地问:“你和楚公子一战……如何?他还好吗?”
“他晕死的冰晶峰上。”
“啊?!那他……”
“别紧张,他已经是半个圣尊,有婆娑风波树护命,应该死不了。”黑泽又拿出几枚回chūn丹给紫衣,道:“谢谢你们一直以来对羽衣的照顾,你和小青,自己多保重。”
走到藤萝谷的外围入口处,黑泽看到了一匹冰翼神驹。
他知道那匹冰翼神驹是楚云川骑来的,当下牵了过来,骑着它飞回南宫堡。飞到家门口的时候,回chūn丹的药效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体内那股炙热的紊乱气息又开始横冲直撞,像是要撕裂五脏六腑,逼得他的脸sè一片煞白。
他翻身下马,一个不小心没站稳,差点率倒。
门口一位家丁见状,匆匆上来扶他,惊异地问:“黑爷,几个月不见,你怎么弄成这样?”
“还死不了……去帮我把南宫飞珞叫过来……”黑泽推开他的手,硬撑着一口气,摇摇晃晃地走到正厅。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便再也不想站起来,实在是再也使不出半点力。
他等好了好一阵子,始终不见南宫飞珞过来。
叫家丁,家丁也不见了人影。
“搞什么鬼!”
他咬了咬牙,只好撑着这一口气自己去找人,走到南宫飞珞的房门口时,彻底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南宫飞珞的房间里,不再像从前那般有暗香扑鼻,此时,从门窗中涌出来的是飘渺的红雾,像jīng血一样的颜sè,散发着红尘**的气息;而真正令黑泽气得牙根紧咬的,是从房中传出的那一阵**的呻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