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盛怒之下,黑泽一脚踹出去,但门并没有被踹开。
房间外围布有血屏结界,血光反震的力量震得黑泽飞退数丈远,撞在后院的一棵树上。他本来就遍体鳞伤,这一脚导致雪上加霜,一口气没提上来,热流涌上喉咙,噗的一声,血喷三尺。刹那间,感觉整个身体的jīng气都被掏空了一样,视线中的世界天旋地转,模糊不清。
他晃了晃脑袋,背靠着树,无力地坐了下来。
“漉血织梦!你居然用这种方式去跟他媾合,我该说你贱,还是该对你无言……”房里传来的呻吟,**,也诛心!黑泽除了苦笑之外,不知道还可以做什么。
漉血织梦,是天魔族不外传的一门诡异神通,以施法者本人的鲜血为引,织成梦巢。在那个梦巢中,施法者可以按自己的意愿回梦过去、或者是未来,并在梦中主宰那个世界,完成自己未了的心愿,弥补人生中的遗憾。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梦境虚幻,并不能改变现实。
想起南宫飞珞雕刻的那只木偶人,此刻,黑泽完全可以想像得到,在那个**横溢的梦境中,木偶人的真身正赤祼祼地爬在南宫飞珞的玉体上yù仙yù死。而该死的南宫飞珞,也情愿堕落在那个虚境中,无怨无悔。
“我他ma真够傻的!早就应该想到,你要轮回造化鼎,无非是想用轮回造化鼎的力量去帮木偶重塑真身……你不会再有那种机会,绝对不会有……”尽管沉迷在**梦中的南宫飞珞并不能听到这些话,但黑泽还是忍不住要讲,他只想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
蓦然间,秦思凡出现在后院,并走进了黑泽的视线中。
几个月不见,她像是变了个人,原本jīng悍的短发已经长成了柔美长发,脑后那个jīng美的扇形发髻挽起青丝,将她那一身古典韵味烘托得淋漓尽致,特别是那对秋水明眸,仿佛洗尽了尘埃,变得纤尘不染,目光比以前柔和了许多。
“你一直跟踪我?”
“……!!!”
“如果你露面只是想看一出笑话,不用搞得这么隆重,否则跟你现在这副形象会产生违和感。”黑泽强颜欢笑。他不得不承认,这次栽得很彻底;对一个男人来讲,没有什么比背叛更残酷,哪怕只是jīng神上的背叛!
他以为秦思凡会邪恶地学几声**的呻吟,因为那道声音足够令人崩溃!
但她没有,如秋叶一般静美的秦思凡只是默默地走到黑泽身边,小心翼翼地将他扶了起来,关切道:“你伤得好重,先回客栈养好伤再说。”这种似水柔情,令黑泽感到十分不适应,他印象中的秦思凡是个含着金汤钥长大的白富美,命中注定不知体贴为何物。
黑泽感慨道:“犯不着为了完成一个任务而委屈自己,你应该做回你自己。”
秦思凡柳眉轻挑,反问道:“什么叫做回自己?”
黑泽笑而不语,举起酒壶想痛饮一口,结果酒壶刚举到嘴边就被秦思凡给截了过去,并被告诫:“伤好再喝。”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事?”
“一直都这样啊。”秦思凡突然流露出一丝失落之sè,道:“在你们绝大多数人的眼里,也许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花瓶,除了被人欣赏之外,再无半点用处……唉,花瓶就花瓶吧,我也不奢望任何人能了解我,不求成魔成仙,做个正常人就好。”
“这是真心话?”
“假的。”秦思凡淡然一笑,扶着黑泽边走边道:“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因为你执意不肯回归组织,我任务失败,上面一纸军令,命我立刻返回地球。他们说,一些污染重灾区的动物已经开始适应那种恶劣的生存环境,并产生了基因变异,严重威胁到人类的安全,要我回去支援。”
“司徒圣是什么意见?”
“他眼里只有炎黄宗,不管我们这些边缘间谍。”
“那你自己的意思呢?”
“你猜。”
“我猜你这是在跟我使苦肉计,想我心软同情你。”
“你以为这是演清宫剧啊?”秦思凡一脸淡然,轻松自在地说:“坦白告诉你吧,我学你那样,已经把那纸军令给搓成了粉渣,因为只有留在这里,我才能做回正常人。”
“你就不怕跟我一样,被列为叛徒?”
“怕。”
“很好,因为正常人都会有害怕的时候。”
俩人边走边谈,踏出南宫堡的大门之后,黑泽再也没有回头。他还没有想好自己的明天要往哪里走、是否还像以前一样提着酒壶在天枢星继续流浪下去,但他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天下的女人,都是骗子!”他已经把这条领悟深深地刻在记忆中,时刻记着。
转眼十天过去。
冰晶峰一战早已经尘埃落定,但那一战,不论是对黑泽、还是对楚云川,都造成了沉重的打击,伤,并不是一两天可以痊愈。
楚云川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病床边爬着白慕雪,大白天的居然睡得这么香,印象中的她并不是个痴睡的人,看来是长时间的休息不足所致,连眼眶都熬成了黑sè。楚云川试着坐起来,本无意惊醒她,但这一动,身子没坐起来,反倒引动了体内的岔气,不由自主地急咳了几声。
“……?”从睡梦中惊醒的白慕雪揉了揉黑眼圈,眼线中映入楚云川煞白的脸颊,发现咳嗽声是他传来的,顿时倦意全无地蹦了起来,惊道:“师傅,你终于醒了!我这是在做梦吗?”
楚云川止住咳嗽声,含笑不语。
“你还笑!你知不知道,你已经睡了十天,吓死我了……”两行清泪滑落白慕雪的脸庞,不知是喜是悲,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扶着楚云川坐起来,怨声载道地说:“叫你骗我去衍生界拿什么青冥剑,自己偷偷一个人跑了,这下受伤了吧?幸好我找到了藤萝谷,要不然,你死在冰晶峰都没人知道。”
“是,这次你立了大功。”楚云川帮她抹去脸颊上的泪痕,免强挤出一丝微笑,道:“年纪不小了,还总是哭鼻子,害不害臊啊你。”
“我喜欢……”一味任xìng,舒不开白慕雪凝重的眉头,她转头向门外大喊:“阁老,我师傅醒了,阁老……青丹老头!你死哪去了,我师傅醒了,你听到没有!”
“来了来了!”
青丹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手里拿着几只小药瓶。
战后一梦,醒来已十天!楚云川深深地知道,这些天担惊受怕的不只是白慕雪一个人,青丹阁老应该也没少cāo心。他主动把右臂伸出来,对青丹道:“阁老慧眼,早已看出我的病根,乃五脏枯竭。你曾问我为何会如此,今rì可告诉你,死海一战,我被空溟和shè干联手暗算,先被shè干一掌震碎五脏,后被空溟的翻天掌打入死海……”
白慕雪怒不可遏地插了一句:“果然是那只老土鳖,哼!我早晚杀了他。”
“行了,你不给我添乱,我就谢天谢地,咳咳咳……”楚云川缓住咳嗽声,又接着道:“当时沉入死海,我曾以为必死无疑,却在被恶鱼吞入腹中之后,yīn差阳错地激发了婆娑风波树的神力,并被疯狂的恶鱼带入浣纱宫。神树虽不能修复我受损的五脏六腑,却能护我一缕命脉不死,助我杀了恶鱼,这才得以逃过一劫。”
“神司大人受命于天,自有造化眷顾。”青丹流露出一丝欣慰的表情,拿起楚云川的手腕探脉,稍后,又道:“神司大人在五脏枯竭的情况下还敢与黑泽一战,实在让人敬佩!但此事不可一而再再而三,它终究危及到xìng命……可惜,以在下之力,也只能以丹气帮神司大人护脉,减轻一点痛苦;神司大人不妨派人去趟神都,将神都宗炼长老召来,他或许有办法。”
“他也无力回天。”楚云川剑眉轻锁,无奈道:“实际上,在五脏被震碎的那一刻,我的肉身已死,是神树牵着一缕命脉,除了五脏再生,世间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