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九虽小,可也已经成年了,顽劣是顽劣了点,不过一些基本的人情世故这些年多少也接触了些,不再像几年前那般懵懂无知,完全未开化。
她想到了一种可能,万一两人真的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呢?
一念至此,她破天荒的惴惴不安起来。
回想起当日争夺宝药的种种,貌似确实是自己不占理呢。倘若不是邪俊,不要说一颗莲子了,脱困都是问题,自己根本什么都得不到。自己却……
尽管自己还放之不下,但是恨意也减轻了许多,好歹不再那般恨之入骨了。所以今日见到邪俊她才没有上前拼命,而是用嘴咬。从直觉上来讲,她也觉得此人并不坏,应该是可以结交的那一种。
她做事一向少有考虑后果,但是自从逃出爷爷的‘魔掌’,吃过几次小亏之后,她也开始试着转动不太灵光的 小脑袋了。这就是独立的好处,可以真真切切的接触最原本的世界,目睹与体验赤luoluo的黑暗与陷阱。而不是生活在障碍除尽的净土中,过着优渥无虑却难以成长的襁褓里。
“哎呀,我还是解释清楚吧。宁拆十座庙,不坏一桩婚,罪过罪过。”花九火急火燎,一溜烟追赶了下去,然而,哪里还有韩秋月的影子?
找半天无功而返,花九却也不沮丧,心道:或许这就是天意吧,天意最大,我有什么办法?而且。真金不怕火炼。经得起考验才是真感情。如果真的是一对鸳鸯。我这可是在给他们镀金呢,哼,对,他们应该感谢我呢……
……
穆雪晴腰若扶柳,面若桃花,是一个绝顶美人,顾盼生姿,能轻易迷倒一群定力不凡的天才。她此时却风尘仆仆。吹弹可破,白里透红的脸蛋上零星点缀着醉人的汗珠,多了些烟火气,更加迷人,朝重火崖赶去,要与邪俊汇合。
一路上她听说了一些邪俊的事,好像是遇到了大麻烦,仍然遭到了围攻,情况非常糟糕。
穆雪晴与邪俊的交情并不深,只是后者救过她而已。这还不足以取得她的信任。毕竟人心隔肚皮,这些年来经历过的尔虞我诈早就淡去了那份天真。
只是有一件事。为什么他能碰到自己的身体?
她又看了一眼袖口里小巧精致又不失古朴的玉锁,心中纳罕,没有自己的‘特殊许可’,一个男人竟然接触到了自己的身体?!
不弄明白这件事,他怎么可以死!
有一点她却忘了,邪俊还有保命的东西,还是无人能及的至宝!所谓关心则乱,她这时着实有些抓瞎了。
她呼呼急喘了几口粗气,用袖口沾了沾额头的汗珠,委实有些跑不动了。压制越来越大,而且……他们并没有约定具体的碰头地点。到了这里她才知道这里究竟有多大,跟以前的想象天差地别!
“不行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穆雪晴贝齿轻轻咬了咬红唇,赶紧找了个僻静处躲起来。她深知自己的美貌会引来多大的祸端,更何况还设有赤贯在手,她不得不小心点。
‘深入到此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再贸然深入怕是……算了,以静制动,邪俊这么能折腾,而且万众瞩目,迟早会有他的消息传来,不妨等上一等,也好趁此机会进行修炼。此地修炼条件得天独厚,对于感悟重炫与火炫大有裨益,不善加利用,那才叫暴殄天物呢。’忽地,她神色一黯,又一亮,两只粉拳紧紧握了起来,‘爹娘,弟弟,我一定能救出你们,等着我……’
轰!
突然,一道天雷乍响,震得穆雪晴脑海一阵晕眩,险些跌坐在地。只见远方一道赤红色的雷柱蜿蜒而下,一闪而没。她向那片天穹望去,发现一朵似火的云朵在那里盘踞,隐隐的,有沉闷的雷鸣滚滚碾压而来。
‘是凝萃到极点的火炫形成的天雷,是玄火雷?!’穆雪晴小嘴溜圆,一脸的不可置信。火与雷都代表了极致的狂暴与破坏,两者相较以雷为甚。而今,火炫凝萃至斯,超越了本相,却以雷的姿态展现它的狂暴。
这种情况太罕见了,跨越了‘道’的束缚,两种原本井水不犯河水的力量居然会相合,另类地造就了这种力量。也许,比单纯的雷炫之雷更加致命!
‘还好它并未移动’穆雪晴松了一口气,如果玄火雷转移到附近,自己必死无疑!
轰隆!
又一道玄火雷落下,一座坚不可摧的大山当即爆碎,四散而开,并剧烈燃烧,须臾之间就消失殆尽,破坏力惊人。
须知,大道境巅峰强者的全力一击也仅能破坏些许石块罢了,想要一击把一座大山打成虚无,岂止相差十万八千里!
她又忌惮地瞧了一眼火云所在,这才隐匿下来,双手划动,慢慢入定,进入了修炼状态。
……
“是邪俊杀了我儿吗?”一个中年男子模样的强者发出威严的声音。他一身月白袍,脚蹬烈火靴,颌下短须,面皮白净,有几分书生气。其左胸口的位置有一尊三足两耳的古鼎图案,正是大器宗的标志。
说话的是大器宗的宗主黑风月,他站在百十人之前目光如电,不怒自威。眼睛果然是心灵的窗户,他一双阴翳狠毒的眼睛,将他的书生气败坏得一干二净,凶厉本性尽显。
说这话时,他已经把目光钉在了圆昆身上,显然是点名要圆昆回答,毕竟后者才是九重帝宫的‘先锋官’和总负责人。
圆昆冷汗涔涔,唯唯诺诺,情知他这个负责人注定是没好果子吃了。少宗主黑印堂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一锤子给压死了,绝了他黑家的后,接着。好不容易弄出来的元珀矿也化为一片废墟。子弟死伤不少。算起来。到目前为止自己居然还没办过一件漂亮事,反倒是吃了不小的亏……
这样一想,圆昆就更怕了。他头发稀疏,牙齿屎黄,老脸树皮一般褶皱纵横,根本就是个行将就木的老头。此时却紧张的老脸有些发红,与他的年龄不符。
再怎么样,他也是个强道境的高手。阅人无数,活过了漫长的岁月,现在却如此失态,让人不可置信。
“宗……宗主……我……”
啪!
一声脆响传出,圆昆飞出十几丈,褶皱如树皮的老脸上多了个紫黑色的掌印,并且吐出了几颗‘金牙’,嘴角挂血,头发越显凌乱了。
他刚才没敢运转修为抵挡,否则……恐怕只有死路一条!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圆昆屁都没敢放一个,赶紧连滚带爬站回原位。嘴角血迹都不敢擦,完全像是做错事的小孩见到严父的样子,眼神里除了惧怕还是惧怕,竟没有任何的反抗与不甘。
“邪俊小儿杀我爱子,早晚要叫他血债血偿!”黑风月眼神如蛇蝎,并没有表现出多少丧子之痛,反倒是有一种被人打脸的耻辱感。打狗还看主人呢,给人一种类似于这样的一种感觉。
“哼哼”黑风月习惯性地揪住了颌下的短须,冷冷道“这笔账我暂时给他记下,这个滑溜的小泥鳅,等我腾出手来的时候,嘿嘿……”
“宗主,您亲自驾临……”
“难道我还要向你汇报吗?”黑风月打断此人的话,神色不善却又有一些希冀之色,道“九重帝宫风云际会,各路豪雄都将陆续登场,说不定会有哪一派因此再续三崩门或者天阙宫一统大世的辉煌。”
“难道说我大器宗也要争雄?”圆昆老脸一抽,万分难看地小声问道。
“你老了。”黑风月不屑地瞟了他一眼,目光中尽是淡漠,然后身形一晃,已经不知飘到了什么地方。
圆昆此时汗落如雨,黑风月一消失,泰山压顶般迫人的感觉才不见,身体跟抽了骨头似的瘫倒在地。其实他此时比方才更加害怕,以大器宗的实力居然也要争霸主之位?这可动辄就有灭门之祸啊!
……
邪俊刚刚苏醒,草草调息一番才恢复了几成血气,但身体仍有些许虚弱。之前的战斗很酣畅,他觉得舒畅了很多,泄去了部分郁气。
终于到了这一天,他觉得,是到了了断的时候。多少年了呢?他轻轻甩了甩头,自嘲似的一笑——还计较这些做什么?!可笑!
谁会能想的到,那一别,居然真的还有再见之日,而且会这么快!
天意,一切都是天意!
九死一生的绝葬之旅,是她一手造成的,可也是因此,他才能结交一帮生死兄弟,能认识几个红颜知己,更有了一个结发之妻!
“大哥,你去哪?”苟文史见邪俊神色恍惚,摇摇晃晃站起来,满是心事的样子,眉头不禁一皱,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们都摸清楚了彼此的脾性,邪俊那么爽朗的人,为什么今天如此反常,为什么不让他们了解外界的情况,碰到危险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躲进来?太蹊跷,太反常了,就算是为了磨砺己身也没有必要如此。
“嗷!”
突然,虎啸盈耳,眼前白光一闪,而后狂风骤起,一只雄壮的白虎出现,冲着邪俊伸脖子摇脑袋大力狂吼。
“娘的,怎么杀到家里来了?!”邪俊大眼一瞪,万分惊骇,本来没有神采的眼睛突然一亮,跳起来就是一拳,甭说,还蛮有力量。
而且,这病猫的暴起一拳还出人意料的命中了目标,直接把白虎打得翻了俩跟斗。
话说,苟文史直接就石化了,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怪哉,忒奇怪了,老大脑子被打坏了而且是被打得进了水了?!这只白虎难道不是你的生死兄弟?!那你为什么要带领我们以身犯险,深入重围,历尽千难万险把它给救出来,咋刚睡醒就拳打脚踢的捏?不会真的犯病了吧’
“你妹的!”白虎开口,心里甭提啥滋味了。于濒死之际,于必死之险,邪俊不惜深入重围把它从孙仲宽的手里救出来,心中有多感激不言而喻,这可是第二次了。要知道,自己曾经联合诸多高手想要把他干掉啊!
幸福是来的如此突然而又猝不及防,竟是这个人不计回报救了自己!他怎么就会想到要救自己呢,那可是十死无生的危险啊!
可现在呢,他看到自己居然打自己!自己好心来看他,居然,居然……这究竟是神马情况?!
听闻白虎愤恨而又无厘头的话,邪俊突然一怔,两眼眨了眨,马上就从大脑短路中反应了过来,笑吟吟道“原来是虎兄,我本来想要跟你击掌示好,你咋这么不给面子?害的我差点栽一跟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