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若安惊得两腿范软,险些摔倒。
延禄连忙扶住她:“夫人当心……”
“怎么会这样?!不是举行册封大典的吗?怎么会中毒?他现在在哪里?!”若安一口气问了一连串问题,延禄公公咽了咽口水道:“是册封大典没错,起初一切正常,也没什么异样,后来宫中设宴,王爷便留下用午膳,谁料用后不久便开始呕吐,方才奴才出宫之时,已经开始吐血……而且全是黑褐色的血水……”
“菜里有毒?!”若安追问。延禄公公摇了摇头:“并非饭菜的缘故,起初大家也都是这般认为的,皇上大怒,下令严查菜品,公公们用银针挨个试验了一番,也未曾发现问题,后来询问下才得知,王爷入席前曾吃过一次药……”
“药!”若安心中一惊,药……八成是何齐山送去的那粒,他的药怎么会有问题?难不成他在药里动了手脚?不可能啊,何齐山一向忠心耿耿,绝对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陷害冷辰的啊……
“夫人,没时间多想了,咱们赶紧进宫吧,王爷现在在二殿下宫中,人事不醒……还是赶紧过去的好啊……”延禄公公催促道。
若安一听这话,二话不说,夺门而出,什么服装、头饰、规矩,统统被她丢到了脑后,她也不坐轿,奔到马房,牵了一匹马就直奔皇宫。这下可苦了延禄公公,他哪里骑过马,只得勉强趴在马背上,死死抓住缰绳,生怕摔了下去。
不多时,两人便骑到了宫门前,若安着急连马都未下便直接冲了进去,好在有延禄公公手持太后令牌在,否则又是一堆闲言碎语。
若安一路狂奔到了吉庆宫。冷阳大婚这里重新粉饰了一遍,全是按照太子的规格进行装扮,自然富丽堂皇。可若安根本没心思看这些,下了马便直奔广阳殿。
院子里聚集了很多宫的宫人,若安粗略看了一眼。瞧这趋势。皇太后、皇上甚是皇后都在里面了。
啪的一声脆响,若安推门而入,满室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聚集到了若安身上。她发丝凌乱就这么不修边幅的闯了进来,草草的冲皇上、皇后、还有太后行了礼,便径直奔到了冷辰身边。
他的嘴唇惨白,面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若安心里就是一阵紧张,尤其是看到了冷辰嘴角还残留着未擦干净的污血。
“怎么会这样?”若安嘶吼着问道,情绪相当激动,皇太后见状连忙宽慰:“丫头,你先别急。让太医为辰儿诊治……”
“何齐山大人呢?何大人在哪?”若安扫视了一圈众人,并未看到何齐山的身影,一旁的冷阳站出来解释道:“已经通知了何大人,应该很快就到了……你先别急,刘太医也是朝中的老太医了,医术也很精湛。先让他看看再说……”冷阳说着走过来将若安扶到了一般,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慰着。
皇上瞪大了眼睛盯着刘太医问诊,老太医还是头一次被这么多人瞩目,不由得心里有些紧张。皇后有些不耐烦的道:“怎么样了?看出什么来了没有?”
刘太医紧张的身子一动,搭脉的手都哆嗦了起来。他连忙跪地应道:“回禀皇太后、皇上、皇后娘娘……王爷此番的病症是中毒,具体是什么毒,微臣暂时还不能确定,只知此毒扩散的较慢,只是王爷身子羸弱,毒素扩散较快……有生命危险……”
“怎么会这样?他身体里毒几乎肃清了,为何又突然会中毒?!”不等皇上发问,若安便冲了上去质问刘太医。
刘太医哆哆嗦嗦的应承道:“回禀王妃……微臣也不知……王爷的病情一向由何齐山大人照管,具体细节微臣不知……”
“要你们有什么用,连什么毒都看不出来!”皇上龙颜大怒,斥问道。刘太医吓的两腿一哆嗦,直接跪在地上求饶。
若安急了,一把拎起他道:“快想办法救他!快啊!”
刘太医抬头看了看皇上,又扭头看了看一脸的焦急的若安,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冷阳见状上前将他拽了起来,直接扔到了床前:“快点想办法!否则你提头来见!”
这么一吓唬,刘太医更是紧张了,他慌乱的从药箱里取出银针,颤颤巍巍的就准备施针,若安见他这个样子刚要发作,门外响起了何齐山的声音:“微臣参见皇太后、皇上、皇后娘娘、二殿下……”
不等若安反应,这位刘太医便连忙爬起身,仿佛看到救命稻草一般,直奔何齐山,上前一把拉住他便拽到了冷辰床前道:“快,快看看……”
何齐山眉头一皱,就开始诊脉……
若安见到何齐山是又气又喜,不待他检查完,若安便难掩心中怒火冲了过去:“你安的什么心?饭菜都没有问题,分明是吃了你制的药才会中毒!你究竟做了些什么?”
何齐山低头不语,依旧专心的听着脉,若安恼了吼道:“他都已经成这样了,你还在这装什么好人?”
“请夫人安静!我何齐山拿我的项上人头保证,所给王爷的药丸,绝对无毒!现在我需要精心为王爷诊脉!夫人还请安静!”何齐山忍不棕了一句。
此话一出,众人都安静了下来,皇上急的连连叹气:“辰儿的命怎么这么坎坷……幼时丧母,身受残疾,现在又一而再再而三的中毒,真是可怜啊……”
“皇上也别太担忧了,辰儿虽历经坎坷,可每次都能逢凶化吉,想必这次也是可以的,吉人自有天相,皇上不要太忧心了,身子为重。”
“嗯……”皇上微微点了点头,可眉心依旧拧在一起。冷辰从小便是一路吃苦长大的,皇上心中对他总有亏欠,尤其是近些年,冷辰愈发的像他的生母了,这种像并不是说容貌上有多像,只是冷辰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淡淡的气质便总是让皇上回想起安怡皇后。一想便心酸,便索性避而不及。此番冷辰再次中毒生命垂危,皇上的愧疚感更浓重了。
“发病前,王爷都吃过什么?”何齐山吼道,一旁的延禄公公连忙将冷辰用过的几盘菜端了出来道:“何大人,这些奴才们都验过了,没有毒……在用午膳之前,只服用了一粒药丸。”
“早膳是在王府用的,应该不会有问题,难道问题真的出在药上?不可能啊!”何齐山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拧开盖子,倒了几粒在掌心上,一仰头吞了下去。
“何大人这是做什么?”冷阳连忙上前阻止,何齐山喉咙一动道:“我制的药不会有问题,我亲自试验过的……方才我又吞了几颗,若是真的有事,不出半个时辰我便会和王爷一样,中毒吐血……”
众人恍然,原来何齐山这是在解释自己的清白,何齐山目光炯炯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他又回过身,继续医治冷辰。
宫女们在一旁伺候着,不时的拿药端水,蒸腾了近乎一炷香的功夫,何齐山才停了下来:“王爷皮下有血点,应该是中了蓝毒,此毒并非不能解,只可惜我现在还缺一味药……百味子……”
“百味子?”众人一口同声道,何齐山解释道:“此药生长在人迹罕至的深山中,很难寻得……”
“来人!传令下去,全国搜集百味子!献药者重重有赏!”皇上一声令下,侍从们赶紧下去传达,若安惊艳皇上办事效率高的同时,疑心四起,究竟是谁要在大典上毒害冷辰?非要治他于死地不可吗?
“微臣已用解毒的药给王爷服下,可蓝毒的毒性强烈,会导致昏迷,少则几日,多则上百天……”何齐山叹道。
“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必须把辰儿的命给我保住!否则你们也甭想活了!”皇上怒斥着,何齐山低头不语,似在思索什么,半响开了口:“回皇上,王爷此番中毒事有蹊跷,既然饮食和药都没有问题,那问题便很可能出现在路上……”
皇上一听这话来了精神问道:“哦?此话怎讲?”
何齐山抬起头,目光微微撇了一眼一旁的冷阳道:“微臣午时送药入宫,却未曾见到王爷的面,而是将要转交给了一个人……”
若安急了:“你交给了谁?!”
何齐山欲言又止,抬眼看了一圈众人,都在用好奇的目光盯着自己,直等自己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快说此人是谁!不必害怕,有朕替你做主!”皇上也急了。皇后娘娘也凑了过来,饶有兴致的看着何齐山。
何齐山的目光闪烁,有些惧怕迟迟没有开口,着实钓足了人的胃口。
“不用着了,那人便是我,是我接过来的药……”冷阳往前走了几步淡淡的应道。
若安听到这个消息仿佛五雷轰顶一般,她怎么也不敢想象,裔在冷阳手里出了差池?!
“究竟怎么回事?阳儿你说说看,若是有人敢冤枉你,本宫跟他誓不罢休!”皇后娘娘义愤填膺的站出来替冷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