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一趟雪岚山之行,有惊无险。
纪云龙三人回逍遥峰的路上,各怀心事。胖子牛飞宇呢,再次见到雪狐白若兮,发觉她比先前更加美丽动人了,心动不已,心中遐想万分;
水玲珑呢,最后悔来此一趟。虽然水玲珑觉得自己在姿色上比不过白若兮,但有两点她想明白了,一是,她比白若兮幸运,因为她可以长时间在龙师兄身旁,差不多天天可以在一起;另一是,她水玲珑是人,白若兮,说她是一只畜牲也不过分,充其量,白若兮只能算是有灵性的狐狸,正在修炼罢了。
唯独纪云龙一人,心怀忧虑,别无他想。他忧虑的是雪狐白若兮不知能否保护住身上的龙珠,还得时时陷入未知的危险之中。
回到逍遥峰,三人向师傅无尘子作了汇报,一夜无话。
三天后,无尘子与空空道人在逍遥宫的演法台,对纪云龙三人进行剑术考核。
那天,风云静寂,丽日晴川。演法台上,纤尘不染,气氛肃穆。尤其演法台的中心,呈太极两仪之相,黑白之鱼身浑然天成,外围饰以八封之象,十分神秘而庄严,令人站立在上面,心无杂念,不敢分心。
无尘子与空空道人端坐于观武台上,手拂长髯,双目含威,令人肃然起敬。众多逍遥宫弟子,围坐演法台,形如护法,阵势令人一看就紧张。
胖子牛飞宇第一个上场。他本来就胆子不大,一看这阵势,心里不自觉地就有点发怵。
上场前,纪云龙已经为他打出气了,他还向水玲珑讨要鼓励。可是水玲珑噘着小嘴,说:“你呀,只要不笨重地把自己摔一跤,就算你过关。”
胖子牛飞宇于是提着自己练了两年多的一把桃木剑,走到了演法台的中心,略一定神,看了一眼师傅空空道人,心想,今天可别出丑啊,要不,不知道师傅会怎么罚他呢。
他又转头看了一眼纪云龙和水玲珑。一个对他握拳鼓励,果然是好兄弟;一个神情鬼灵精怪,不知何异。
于是,胖子牛飞宇开始了。他舞动的是一套流星剑法。这套剑法讲究迅捷,动作干净利落,剑光如流星飞转,令人目不遐接,眼花缭乱,心醉神迷。去势应如星落大地,不可阻挡,收时应如星光隐没,韬光养晦,展开如光华熠熠,辉映山河。
可是,在演法台上的胖子牛飞宇,练起这套流星剑法,却是手脚囫囵,含含糊糊,不清不楚,一点都不干净利落,反倒显得笨重难控,仿佛随时要跌倒的感觉。一看就知道,明显下盘不稳,没练扎实。
师傅们也感到有点奇怪,按说胖子牛飞宇的灵力,在先前魔功的引导下,已进入了辟谷初期了,怎么招法却不怎么理想呢?看来是疏于练习。
水玲珑在旁突然有了捉弄胖子牛飞宇的鬼主意,她随手从座位旁摘下一片绿呀,然后念动咒语,用手指轻轻弹出,只见绿叶腾空而起,化为一只翩跹起舞的蝴蝶,向台上的胖子牛飞宇飞去。
突然出现一只蝴蝶来看练功,而且还直接冲着胖子牛飞宇的剑气中飞去。当他的剑停在空中时,蝴蝶毫无畏惧地轻轻停在他的剑尖之上,轻轻翕动着薄薄的翅膀。
而胖子牛飞宇正是一招丹凤独立的姿势,单脚支撑自己肥胖的身躯,另一脚向后腾起,单手指剑,停在空中。
蝴蝶还是没有要飞走的意思,继续停着,像是有意在考验胖子牛飞宇的耐力一般,又像是要在剑尖上睡着了。
胖子牛飞宇心里着急,皱着眉头,又用嘴巴吹气,可怎么也赶不走那只优雅的蝴蝶。
观武台上的两位师傅都看得真切,摇摇头表示无奈。而水玲珑吐了吐舌头,机灵地笑了,这还没完,她伸到小背包里,拿出了一只琉璃瓶子,悄悄附上去,说:“去,蜇他的屁股!”
原来啊,那是两年多前,水玲珑在山崖上被师傅救下来后,她求情,从师傅手下救下的那只被打回原形的小红蜂。
只见小红蜂点点头,扑棱着透明的小翅膀,迅速飞出了琉璃瓶,然后蓄势往胖子牛飞宇的身后屁股飞去。
眼看着小红蜂的刺就要扎进胖子牛飞宇的屁股了。谁料,胖子牛飞宇突然剑尖一挑,蝴蝶惊飞,他伸手一捞,突然转身,剑背一挡,将小红蜂横打出去。
可怜的小红蜂,被剑背横打出去,方向却是原路返回,直奔水玲珑方向,而且去势更快。
水玲珑吓了一跳,为了躲闪,向后仰身,摔了个四仰八叉。
然后四面传来哈哈哈的笑声。水玲珑爬了起来,一看台上,胖子牛飞宇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谁让你偷袭我的!”
纪云龙也笑了。水玲珑一脸的生气,问他为什么不扶着她。
纪云龙边笑边说:“你呀,自找的!活该!”
“你!哼,不理你了!”
飘飘师兄传话下来,谁要再敢胡闹,扰乱剑术考核,罚他打扫全殿上下一个月。水玲珑抚着屁股,不敢吱声了。
轮到水玲珑上场。她信心满满地提剑上台,向师傅一揖礼,举剑便耍了起来。她耍的是无尘子教她的一套凝霜剑法。
只见水玲珑一袭淡粉衣纱,两靥粉中含春,霞光红晕,少女之清秀中,透着几分小机灵。随着她箭步起武,剑声微鸣,一时朵朵剑花,绕其周身,密难分辨,身形轻灵如燕,舞动如风,拈花一笑之际,剑气随时穿飞。
突然,剑声顿停,一时风平声静,水玲珑凛然静立于演法台中心。众人一见,其剑上竟然凝聚霜花点点,十分清晰,而更神奇的是,在她周身环绕中,呈现一朵巨形梅花状的一层霜。
而此套凝霜剑法,正是三年前,纪云龙登上逍遥峰,后来凝霜聚水,浇灌枯梅,而后由无尘子有所悟,创出来的独特剑法,讲究心法合一,周遭之气为我所用的程度。
此番水玲珑演练下来,无尘子十分满意,知道她已领悟其中十之八分。否则,不会出现最后的那朵巨型凝霜梅花。而且,水玲珑的灵性异于常人,在仙山修真开始以来,仙法仙果相辅助,居然进步神速,已进入开光后期,不日将进入灵虚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