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玲珑在众人的赞赏目光中,下了演法台,骄傲地坐在胖子牛飞宇的身旁,神情里还有几分挑衅。胖子牛飞宇笑呵呵地说:“师妹好厉害!厉害!”还竖起大拇指,一个劲地夸。
轮到纪云龙上场了。场上再度安静下来。
纪云龙就站在刚才水玲珑凝霜成梅的花蕊中心,深吸一口气,仰观天穹,耳听山涛,心神合一之际,脚下轻轻一点地,环绕周身的那朵巨形霜线梅花腾空而起,犹如一道炫目的银光,缓缓飞升。
一旁的众师兄弟眼前一亮,这是什么招啊?
当霜花升至纪云龙头顶时,纪云龙出剑了,似疾似缓,若即若离一般地指向空中的霜花,然后剑锋一斜,整朵霜花像是被粘在了剑气中一般,随之移动。很慢,很慢,慢得周边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惊动之下,悬于剑尖的那朵霜花会散开。
慢慢地,纪云龙的剑转起圈来,霜花也随之旋转,仅一圈,突然剑势飞转,霜花在空中如同断开了线的风筝,悠游地在纪云龙头顶转动,不升不落,不散不偏。
而在这一圈银光之下,纪云龙身形腾跃,脚步繁挪,手腕翻飞,剑花四起,时而见其星目一亮,剑尖挑出炫目星光,时而见其剑眉微扬,一股灵力注于桃木剑身,“嗖嗖”传出剑鸣之响,闻之如弦上之声。
这套剑法,没有花哨的招数,只有内敛的气息,藏拙于巧,锋芒在心,不露于外,诱敌耳目,看似简约,实则澎湃。
当纪云龙停剑之时,众人屏息无声,仿佛随其停止一般。而纪云龙先前挑起的巨形霜花,犹在其头顶三丈之上,缓缓旋转,不曾落下,也不曾散开。
这才是真功夫。能以心气剑气凝住霜花于空中不散,能于其下飞动剑身,气势万千,而不惊散随时可散的霜花,显然已达到动静收放随心的程度。
一套剑法舞下来,纪云龙定风一般立于山岚之中,大有山高我为峰,天地在我心的气概。
无尘子远远观之,心中暗道:“龙儿,长大了!”
对,纪云龙真的长大了。他已是十八岁的英俊青年。
他在演法台上演练的一套剑法,名字叫“归元剑法”。由心而发,从一而万,万法归一,这就是归元剑法。
在观武台上的无尘子看得真切,心知这孩子功夫到家了。而且,大众人的惊讶中,唯有无尘子和空空道人看出了,纪云龙的灵力,已提升至金丹境界初期。
这全赖于两年来他的勤加修行,加上玉清心法与瑶琴的双重辅助。
纪云龙下场后,无尘子飞身上了演法台,他环顾周身弟子,沉声道:“今日演法,众位弟子修为如何,大家有目共睹。修仙不在急于求成,而在于自我内心的观照与追问。今,天下妖魔四处为患,我正道仙家,正应替天行道,匡扶正义,不能让妖魔为害人间。所以,众位弟子,势必将仙法练至化境,方能挑起人间大任。”
“是!”众位逍遥宫弟子,揖礼听训。
逍遥峰上,仙雾缭绕,仙家之声萦绕于巅,清震寰宇。
接下来,在无尘子和空空道人的带领下,他们接天界之令,纷纷四下巢灭妖魔。纪云龙和水玲珑时常跟随无尘子出征,胖子飞宇当然是跟着空空道人了。
他们凭借各自的能耐,渐渐地在与妖魔的实战演练中锻炼胆识,积累战斗经验,很快就成长为灭妖的出色勇士。
水玲珑的凝霜剑法,能以冰寒之力,将敌妖迅速冰冻,杀他个措手不及。
胖子飞宇不擅长使剑,他体内强大的三百年功力其实用在剑上,他倒觉得使得不痛快,但也勉强能将他的流星剑法发挥得令敌妖不知所向的程度。
所以,空空道人和无尘子时常研究,应该给胖子飞宇配备一样适合他的兵刃,才有助于他的发挥。
而纪云龙自然不在话下,学什么都快,用起来也不含糊。有剑在手时,归元剑法变化万端,不拘于形,惑敌于片刻缓慢,却制敌于瞬息万变。无剑在手时,他也能御琴成罡,以劲驱魔,令妖魔闻风丧胆。还有他那对乾坤镯,蕴含无穷神奇的变化,只是他还未能尽悟其道,在妖魔战场上,只是小试锋芒,便能令妖魔溃不成军。
虽然三个孩子在无尘子和空空道人的分别教诲下,已初长成人,功力也不亚于他们各自的师兄了,能挑大任了,令人欣慰。
但在师傅眼里,他们终究还是孩子。所学仙法,所炼灵力,还只能是应对一般的小妖小怪而已,真要遇上绝顶妖魔高手,只怕还不易对付。
于是,两位仙师一经研究,决定将三个孩子与四个师兄合并为一,教授一套北斗七星阵法。
众人一听,很感新奇,也特别有信心与兴趣。
于是,这日,在演法台上,无尘子专门授法。他先讲述了北斗七星的阵法布局,要让七个弟子听明白。
只听无尘子讲述道:“北斗七星,是指由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星组成的星系。我们古人将七星联系起来,想象成为古代舀斗形。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组成为斗身,古曰魁;玉衡、开阳、摇光组成为斗柄,古曰杓。这是阵形基本常识,大家要熟记于心。然后我们在这基础上进行变化。”
原来,北斗七星阵法,变化就在于魁位四星与杓位三辰分工不同,而形态各异,力量互补。
只见无尘子吩咐道:“飘飘位在天枢,以傲月剑作为斗身之尖,为主攻手;叮叮位在天璇,以星辰戟时刻配合飘飘主攻,为副攻手;渺渺位在天玑,形如蛇身,以飞海剑暗藏杀机,攻敌不备;当当位在天权,以风云枪做后方保障,防敌后攻。”
四位仙长领命,变身上演法台,归入魁位,形成斗身,初时令人难辨奥秘。
无尘子接着布局:“玲珑,位在玉衡,为阵中之心,前后接应,配合前后方位变化;飞宇,位在开阳,为柄身中上,接应玉衡之位,防止敌方中间阻截;云龙,位在摇光,为柄身之顶,是为暗藏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