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骑与鹰扬锐士,这两支皆被报以希望的强军,在各自主将的指挥下,如同两朵巨浪轰击而上,勾镰易斩不易折,长枪善刺不折弯,勾镰怒斩,长枪横扫,如同宿命般,世间罕见的两支古代特种兵在沉默中爆发。
金百万如愿的对上了公孙羊,他心中的那丝奇特感应没错,公孙羊的确是个有能耐的人,至少,能够在金百万六十斤铁锤的咄咄逼人下依然显得游刃有余,这点,甚至金百万也不得不赞叹一声,尽管,双方目前是对手。
“身手不错。”金百万笑道。
一刀架开金百万手中的铁锤,公孙羊罕有笑容的脸上绽放出一抹光彩,同样回以笑颜道:“你也不错,袁军中并没有你这号人物,我很好奇你到底是谁?”
公孙羊并不爱笑,没有需要的时候他的脸色一直都是肃然的,不知道为什么,与金百万交手,既然笑颜以对,那至少说明,他很开心,很畅怀,金百万有资格当他的对手。
“我啊,”金百万一说话,唇边肥肉再次抖动,面白无须的他,看起来,圆乎乎的,有几分憨厚的朴质劲儿,当然,他现在说的话,绝对不够善良,也不够朴质,却见他应道:“只有我手中铁锤满意了,你才配知道我名字,不然,即便你跪下来,哭爹喊娘,爷爷我也不会告诉你,反而会将你砸成一堆肉泥。”
公孙羊闻言,也不以为意,身后,狼骑与鹰扬锐士已然厮杀到了一块儿,都是精锐,相对于喊杀冲天的庞大战场,却安静了许多,没有厮杀声,也没有呻吟声,有的只是,兵器入体声,人体坠马砸地声,双方用最野蛮,最简单的方式,来宣示着自己的强大,而强大的支撑点,便是性命的博弈。
狼骑将士不怕死,在北方边境,在南疆,在草原,在雪山,与人斗与天斗,他们都未曾惧怕过,生命对他们而言,也仅仅是一个普通的概念,他们享受过了,也追求过,除了战场,除了厮杀,他们再也找不到能够令他们血液燃烧的动力,也只有战斗,男人间的决斗,超越**的极限,才是他们欣喜的生活。
鹰扬锐士,如公孙羊般,将自己化作了一把战刀,为了公孙瓒,为了他们心目最值得他们为之付出生命的那尊战神,他们已然将生死置之度外,狼骑很强,他们也不弱,君不见,多少北方游牧民族的弯刀都被他们给生生地砍弯,他们才是英勇无敌的战士,为了心目中的战神,他们可以将鲜血流尽,只要有一人站着,便死战不休。
千骑对千骑,双方公平得很,将对将,他们也未曾惧怕过。
“这把刀叫子虚刀,”公孙羊的神情异常的柔和,彷佛看着的不是一把刀,而是自己的情人:“与我相伴了快三十年,饮过无数生人之血,甚至连那兵器谱排名第十的天域刀都被它剁成两半,希望今天它能让你满意。”
“确实是一把好刀,”金百万粗黑的眉毛一扬,手中握着锤柄的大手微微一紧,淡然道:“我虽然擅长用锤,不过收藏一把好刀也足以让我感到激情澎湃。”
“那就手底见真章吧。”
话一落,公孙羊身子蓦然一跃自马背高高跳起,手中长刀划破长空向金百万脖子斩去。
金百万眸子闪过一丝精光,身宽体胖,看似缓慢,手中铁锤却如同计算好了般,稳稳地架住公孙羊手中的子虚刀。
两人皆抛下坐骑,徒步而战,看似金百万比较吃亏,却也不见此人脸上闪过一丝的惧意,显然,对于自己的身手必定很有信心。
一击未能奏效,孙羊脸色未变,凌空一个翻身,身影自金百万身后出现,顷刻间,长刀连劈八次,一阵犀利刀锋组成的杀机朝金百万笼去。
身后传来的一阵阵凛冽恶风令金百万脸色微变,心中倒是对公孙羊的评价高了一个等级,心道此人倒是个用刀高手,如此挥刀速度即便在青衣卫也不多见,不过想要让金百万胆怯却也还差得很远。
蓦然回转,如此肥胖的身子身形却矫健得如同常人,公孙羊脸色也变了,金百万身体的灵活性令他大为惊讶,眼前一双铁锤渐渐被放大,他心中一叹,他颇为顺手的一道刀法倒是没能取得预期的效果。
再次一击没能奏效,公孙羊身子急欲再退,金百万见状,怎能让其如愿,手中铁锤夹住子虚刀,肥壮的右腿连踢数脚,公孙羊硬生生挨了几脚,心中大怒,手中子虚刀回抽,手腕一转,子虚刀随之侧击,金百万来不及闪避,关键时刻,身子一矮,一缕缕发丝飘落,公孙羊岂会甘休,刀柄一挥,子虚刀再次急速砍下,金百万也不闪避,铁锤探出,直指公孙羊胸口,没有一丝保留,刀锤纷纷落定,两道身影同时一震,公孙羊身体倒飞而出,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金百万也不好受,公孙羊那含怒一刀也在他胸口划出了一刀狭长的口子,鲜红的鲜血瞬间如同泉涌。
“咳,可真是好久没受过伤了。”
公孙羊修长的身子自黑暗中站起,抚着胸口,嘴角淌血,显然,被金百万奋力一砸,也受了不轻的伤,六十斤的铁锤一砸,没有胸口塌陷,已经算是身体十分硬朗了。
“好小子,有能耐,被金大爷铁锤一砸怎么的也得吐血三升,看你这样子,还有一战之力,啧啧,倒是个狠角色。”
此时的金百万也有些狼狈,胸口处,衣服被划开,一道十几厘米的口子正在滴答滴答地滴着鲜红的血。
“你也不错,被子虚刀割开了这么大一道口子,还能站着说话,也不怕失血而死。”公孙羊反击道。
金百万闻言,不以为意,淡然道:“那你就太小瞧我了,这种小伤,对我而言,还不是家常便饭,倒是你,不用强忍着了,硬生生挨了一双铁锤,那口淤血不吐出来,还是得死。”
公孙羊闻言,深深地看了金百万一眼,嘴角一抹暗红涌现,正如金百万所言,被铁锤砸中胸口,他已然受了重创,若不将那口淤血吐出,时间一久,就算金百万不出手,死的也会是他。
“现在,能告诉我,你还有你们到底是谁了吧?”将那口淤血吐出,公孙羊显然舒坦了许多,片刻后,问道。
四目望去,狼骑与鹰扬锐士的厮杀也进行到了白热化阶段,不时地有双方将士无力的自马背坠下,双方的战斗意志非常的强烈,尤其是狼骑,自远方奔袭而来,能够遇见鹰扬锐士如此对手显得十分兴奋,对于狼骑而言,没有什么比恰逢对手来得令他们振奋了。
不过显然今晚他们注定无法尽兴,一声异于冲锋号角的狼嚎破空响彻,狼骑将士如同电击,不管追击对手的,还是正在酣战的,皆身子一震,瞬间做出反应,调转马头,或者转身朝号角处而去。
金百万显然也听到了那道召集声,深深地看了一眼公孙羊,说道:“给我听好了,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金百万是也,下次,你我还有机会再战。”
说完,跨上坐骑,转身离去,庞大的身影消失在了夜幕中。
“金百万”
身后公孙羊目送着金百万离去,将这个名字深深烙进脑海里,眼前一黑,彻底的昏死过去,撑了这么久,终于还是承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