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葛玄

目录:三国袁尚| 作者:七尺剑锋| 类别:历史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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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协被劫的消息,风一般席卷长安,不出意外,各大诸侯同样受到了消息。

    各家反应多不相同,而董卓的反应最为强烈,疯狂地剿灭地盘内任何一支可疑的人马,包括过往商队,被屠戮扣押者比比皆是,董卓便像那疯子一般,稍有一点疑点,便不分青红皂白尽情杀戮,而确实,有不少的商队便是诸侯来往情报递取的途径,倒也让董卓随随便便断了几家诸侯的触手,便是袁尚所扶持的两三支商队同样没能幸免。

    相国府内,董卓盘腿闭目,檀香萦绕,整个小院,异常的空灵,确实董卓一人之外,便只有一名同样盘腿的老道。

    李儒的身子轻轻地在董卓身边立住,看了眼那闭目的老道,眉头微蹙,却也没多说什么,黑袍轻晃,风轻轻地吹着,李儒一人,在风中独立。

    董卓蓦然睁开眼,看着李儒,淡然道:“来了。”

    李儒微点颔首:“刚到不久。”

    “嗯。”

    示意李儒坐下,董卓这才问道:“都准备好了么?”

    一屁股坐在老道的对面,李儒点了点头应道:“该杀的杀,该留的留,该送的送,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一些细枝末节,关乎不了大局。”

    “好。”

    董卓看了眼始终闭目养神的老道,问道:“葛天师,是否一块儿前行?”

    那姓葛的老道闻言,睁开眼。一缕说不出道不明的光芒闪过,瞬间敛入双目,这个道人面容枯槁,双目却异常的有神。

    他睁开眼的瞬间,看的不是董卓,而后李儒。

    凝视着李儒,嘴角闪过一丝奇怪的韵味。

    李儒对这装神弄鬼的老道没什么好感,眉头紧锁,颇为厌恶地看了他一眼,视线转移。望着一块院内一盆花草。神色冷肃。

    董卓口中的葛天师见状,也不生气,淡然一笑,这才看向董卓。笑道:“老道年事甚高。身子骨越发的经不起折腾。还是算了吧,趁着还能走动,老道是该为自己找个能够继承衣钵的徒弟了。”

    董卓闻言。眉头微蹙,沉声道:“难道整个三辅之地都找不到一个令天师满意的继承人么?”

    本名葛玄,现为长安政权的太卜,在董卓治下潜心钻研阴阳卜筮之法多年,为董卓解惑观象提供了不少帮助。

    葛玄此人确实有点本事,为董卓趋利避害规避了不少风险,虽然没能像董卓所求的那般,为他延年益寿,却也让董卓尊敬得很,整个董家,能够得董卓发自内心尊敬者着实不多,一把屎一把尿将董卓拉扯大的老母算一个,往后,便只有这个据说年纪已经有两个甲子的老道,如果可以,董卓还真不愿意放此人离开。

    葛玄摸了摸斑白的胡须,笑道:“我辈追求的乃是天道,天道飘渺,百年而一线生机,十万人中约莫也只有一人适合追求那苍茫之道,故而谓之海中淘沙也不为过,这几年,承蒙相国的青睐,小道自然铭感五内,在离开之前,老道会为相国再出一次力,别的不说,拎上一壶老酒,将那群同辈的老鬼拦下,还是没多大问题的。”

    这回,便是李儒都有些动容地望向葛玄,到了他这层次,自然知道葛玄口中的老鬼都是什么层次的人物,有葛玄这个承诺,董卓的谋划,至少能够顺利完成一大半。

    倒是董卓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有心再说点什么,却没再说出口,看这样子,葛玄去意已决,便是他说破嘴也改变不了结果,深知此人高低的董卓更不可能动武强逼,好聚好散才是最好的结局,再者道,葛玄的那一个承诺,董卓同样非常需要,也是如李儒一般,心动得很。

    想通了这一切,这才听董卓颇为无奈道:“既然天师去意已决,晚辈自然不敢强求,只希望日后晚辈有难处,天师能够提点一二。”

    葛玄闻言笑了笑,说道:“相国言重了,有李郎中相助,葛玄这点玄而不实的卜数着实用处并不大,倒是老道为相国撰写的养神之法,相国若有空闲,可抽空练习练习,不求不死不灭,至少少病脱灾也是好的。”

    董卓闻言,颇为感激地点了点头,倒也不像是敷衍。

    葛玄见状,大笑数声,玄衣卷动,飘然而走。

    “已矣乎,道不通,旁门曲径有无穷。不是着空与执相,便是搬西又弄东。 ”

    葛玄的身子虽然飘然而去,清朗的声音却环绕在李儒与董卓的耳边。

    望着那飘然而去的声影,盘坐的董卓心中忽而浮现其一丝莫名的寂寥,便是素来对葛玄装神弄鬼大为不满的李儒同样有些沉默,这一刻,葛玄的洒脱与襟怀无疑令人大为敬佩。

    同一时间,数道身影随之而动。

    华山之巅,一道背负桃木剑的身影缓缓而落。

    一人,一剑,每一步的踏出,都异常的沉重,朴质的草鞋,时隔多年,这个隐踪匿迹于华山之巅的老人最终还是下了山。

    巫山半腰,洁白大鹤驮人而起,神话般的情形,深山中却无人有幸碰上,一道身影立于鹤背,巾首而蓬发,身背一口宝剑,眸子幽深莫测,直往长安的方向而去。

    会稽茅山巅,一道身着破烂如乞丐的身影骑着毛驴,歪歪斜斜地下了山,腰间青带,脚踩十方鞋,颇为邋遢的胡须垂至胸口,驴背上的人似乎早已烂醉,那驴儿在无人指引驾驭的情况下,缓缓地朝长安的方向而去。

    当世人还在追踪刘协的踪迹时,长安城内的西凉军趁着夜色缓缓地开出城门,十万铁骑,长枪戟戈森冷,象征着长安城最高权力的那辆马车行驶在队伍中,数十个西凉大将紧随其后。

    马车的帘子掀开,露出董卓那张颇为刚毅的方脸。

    遥遥望着渐渐变小的长安城,一声轻叹,在他心中响起。

    当年离开洛阳,他尚且不曾如此,如今又一次无奈地迁徙,这个被誉 为王莽之后的新一代魔头却有些莫名的情怀。

    年少的意气风发,董家饮马过天下,皇权在他眼中,便只是一团随意揉捏的面团,王允也好张温,皇甫嵩也罢,对他而言,算不得生死仇 敌,那时候的他,可有将天下英雄看在眼里?没有,确实没有。

    四世三公的袁家,还不是被他一顿砍杀,只能外逃洛阳。

    所谓的高门大第,李家淳于氏马氏窦氏阎氏梁氏与何氏等等一些高人一等的大族,还不是在他的马鞭下灰灰湮灭。

    当年的他,何曾想过会有今天。

    形如丧家之犬,从洛阳,到长安,又从长安回到原点。

    这一切,也不过是几年光景。

    曾经将诸侯当作待死之人,不信李儒的危机之论,纵容袁术曹操袁绍等人逃脱,结果恰恰应了李儒的那句话,不死而反受其害,虎牢关之战,在占据了优势的情况下,却以惨重收场,自那以后,势力便一路转下,失去了洛阳,如今又是长安,董卓的这一声轻叹,轻声又浓。

    “岳父”

    全场唯一有幸与董卓同乘的李儒轻唤一声,略显昏暗的光线,李儒那张青白的脸,看不清神情。

    董卓的情绪,来得快,走得也很快,那一声轻叹,随风而逝。

    半截身子再次钻进马车,董卓勉强笑了笑道:“为父没事,只是有点感慨罢了,十几年的谋划,却又回到原点,说一点都不在意是假的,不过,既然时势不再待我,为父也不是放不下的人,这样也好,一切重来,也不过再浪费五六年的时间,罢了,回凉州,就算荣归故里吧。”

    说此,董卓一扫脸上的郁色,颇为豪情一笑:“当年谁能想到你我能够走到这一步,以边陲军阀,搅乱了汉室的天下,谁敢说个不服,哈哈。”

    李儒闻言,眉头舒展,含笑望着董卓,眸子里的复杂情绪散去。

    这个样子的董卓,才是他李儒的主公。

    也是他一辈子死忠的王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