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快点,愣着干嘛呢?快到船舱里去!”船上的护卫兵士叫喊道。
那是一个个手持弓箭的兵士,他们环绕着帆船的外围站立着,不时朝着水下靠近船身的血兽放出箭矢。
走进船舱里坐下,萱儿和若怡更加着急起来。
“这可怎么办?小岸这孩子还没上传呢!”若怡皱紧了眉头。
“夫人,不要太担心,小岸可能已经上了别的船了。我们在山下路口没见到他,在港口也没有见到,肯定是已经上船了,不然怎么会没见到他呢?”狄慕惺惺作态地安慰道。
“爹,你骗我们,小岸哥哥身上没有钱是上不了船的……”凝萱憋着嘴,像要哭了出来似的。
“你小岸哥哥常年下山打柴,打了这么多年的柴,肯定也有拿到山下附近换钱的,时间一长,自然就存了一些……”
......
在狄慕还在安慰着妻子和女儿时,小岸已经从昏厥中醒了过来,
动了动身体,小岸还能感觉到剧烈的疼痛感,这足以让小岸知道:自己还没有死。索性狄慕慌忙之间刺中的不是自己心脏的位置,不然自己早就一命呜呼了。睁开眼能看到,地上是狄慕离开时丢下的手套和匕首。疼痛感让人有着本能的求生欲\望,小岸知道,在自己昏迷前一刻,手臂上的绳索已经松了,只要现在再用点力,应该就能断了。
积蓄了力量,小岸继续扭动着手腕,不过须臾之间,手腕处的绳子便就断了。重重地喘了几口气,小岸能看到自己双手手腕处已经勒出深深地血痕。低下头,小岸解开了绑住自己双脚的绳索。又是重重地喘了几口气,虚弱的小岸靠着岩石坐下来。
待呼吸平缓后,小岸伸出右手抓住了胸前的长剑,然后咬紧牙,猛地抽了出来。在长剑被拔出的那一刻,鲜红的血液如泉水般从剑洞涌了出来。
剧烈的疼痛让小岸的脸色变得苍白,赶忙从衣服上撕下布块,就在小岸准备用布块堵住伤口时,他看到了惊人的一幕:伤口处往外流出的血液突然停了下来,而刚才那些涌出的血液居然沿着原路返回,逆流而上钻回进了自己的身体内。
小岸张大了瞳孔,不可思议地望着正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难道这就是狄慕所说的血术吗?僵硬的身体动了动,小岸下意识地伸出了手掌去触摸那些正在回流的血液,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可怕,血液还是温热粘稠的。
随着血量的恢复,惨白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小岸能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已经接近正常,随着时间的推进,甚至变得越来越充沛。自从赤素子进入身体过后,明显能感觉到身体已经起了变化,在伤口的血液已经完全停止了回流后,小岸甚至能感到疼痛感也减轻了不少。
用撕扯下来的布条绑住了伤口,做了简单地包扎,小岸吃力地站起身来。洞内光线昏暗,只有青岩潭上方镂空的岩石间有光线照进来。望了一眼潭水里那些附在岩石边上的赤素子,小岸不禁轻笑了一下,这些血红色的东西不但没有要了自己的性命,反而将自己从死亡边缘救了回来。
走出洞口,天色已近黄昏,捂住胸前的伤口,小岸沿着原路返回住处,在经过萱儿的家门前时,看到萱儿家的大门已经上了锁。小岸能料定萱儿已经跟着师父师娘离开了,此时山上就仅剩自己一人,像是终于结束了,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只有远处山野间的兽叫猿啼,声音清幽而透彻。
再次坐到练武场的台阶上,远处的夕阳也即将落下,背着光线的山脉已经暗了下来,山间林木静默。迎面吹过来的风微凉微凉的,想起昨天萱儿还跑过来告诉自己可以一起离开,而此时偌大的山中只有自己身在其中……
在山上修养了几日,可能是因为赤素子的缘故,小岸的伤口已经愈合完好,尽管如此,但内部仍有些疼痛感。此时的这里已经人去楼空,物是人非,已经没有了留恋的价值,小岸打定了主意下山离开这座岛屿。
沿着熟悉的山路往下走,在山下转过岔路口后没多久,海岸线长长的壁垒便映入了自己的视线。一直没怎么来过港口的小岸,也好奇海岸线什么时候筑起了一道长长的壁垒。在壁垒的有开口的地方,小岸能看到那一条条巨大的帆船,在海风的吹刮下轻轻摇晃。
登船的旅客已经较前几天少了许多,只有零星的旅客不紧不慢地走上客船。而此时停靠在海边的大多都是货船,等待着装满了货物运往海的对岸。跟在一个背包袱的妇人后面,小岸走到那大胡子的收银官跟前。
“交钱!”在收完前面的妇人的银两后,大胡子头也没抬叫道。
小岸掏出了身上仅有的一百来个铜板,诚恳地交到大胡子面前。那些铜板是师娘交给自己的,那时的若怡见小岸下山砍柴辛苦,想让他在下山有空去集市的时候买点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每隔些日子会塞给小岸几个铜板,而很多时候小岸都舍不得用,便积攒了起来,用一根麻线穿在一起。
“小兄弟,你跟大爷我开玩笑呢?”扫了一眼桌上的那丁点儿零碎,大胡子悠闲地往靠椅上一靠,把脚翘到了桌子上。
“大哥,我身上只有这么多了,你能不能通融一下?”小岸自知就自己这个一百多个铜板肯定是不够的。
“通融?小子,你知道这船费是多少吗?”大胡子剔了剔牙,然后一扔牙签,高声道:“三两银子!知道吗?你这才多少啊?”
“我知道这点钱想上船很难,但……”小岸准备解释道。
“不是很难,是没门儿!知道吗?!没钱就给我滚开!”大胡子大声喝斥道,一脚踢掉了小岸放到桌子上的那串铜钱。
在师娘给自己的铜板被踢掉的那一刻,小岸颤抖地握紧了拳头,隐忍地咬着牙,一股怒火从心底燃烧起来。此时除了对大胡子的愤怒,小岸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在自己用力握紧拳头怒火中烧时,他突然感觉到身体里面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在低下头的时候,小岸看到了可怕的一幕,他发现自己的十个指甲已经变得如一颗颗血**滴的琥珀。
可能是因为觉察到自己的异常的缘故,小岸一时转移了注意力,怒火也随之降下来,就在不过眨眼的功夫,小岸看到指甲上浓厚的血色迅速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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