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敢和不丹虹舞循着李师师的手指方向望去,果然见到一个女子从长街的另一头施施然过来,但是月色暗淡,那女子的脸在附近一个红红灯笼的映照下,红彤彤的,哪里看得出那张脸是不是如不丹虹舞说得那样白皙。
“是她!”
李师师点点头,她不知道为什么,对自己的判断很是有信心。
“是她!”
不丹虹舞也肯定地点点头,她取出一张画像,上面画的一个女人一张圆脸,神态模样正和长街那头款款过来的女子非常肖似。
“一定是她!”
眼尖的李敢已经发现那女子腰间别着一个圆鼓鼓的袋子,露出了半截洞箫,他已经能从体型上判断出来,这名女子正是那天从萧酬我的驿馆逃脱的西夏女子。李敢打打手势,向远处的高俅发出了警戒的指令。
大家,都在等待着女子过来。但是谁的眼睛也不敢往女子身上瞟,深怕自己的不经意一瞥,把女子惊走了。
渐渐的,那女子近了,近了!女子没有意识到,她正一步步陷入李敢设下的包围圈里。
确实如不丹虹舞先前所预料的,那女子是直奔馄饨摊而来。
到了摊子前,西夏女子警戒地看看四周,正想和摊主打招呼,忽然看到李敢正一脸坏笑站在她的跟前。
她心里一惊,觉得李敢有些面善,可是一下子又想不起,不管怎样,干她们这行的,都不愿意遇到熟人,所以,她想要扭头离开。
但是已经迟了,高俅他们已经得到了李敢的指令,围了上来,堵住了西夏女子的去路。
“在下李敢,娘子既然来了,为何不到里面坐坐?”
李敢用字正腔圆的北宋官话和她打招呼,他知道这西夏女子既然能混迹在汴厩的市井中,必然懂得官话。
李敢!
这名西夏女子想起李敢是谁了,她有些惊慌失措,想要抽出腰间的匕首防身,可是李敢的一只大手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腕。
“来,来,李某这里已经有两位漂亮娘子,加上李某我和娘子你刚好凑成一桌。”
李敢就像是拽着一位熟悉的友人那样,连拖带拉把这名西夏女子带到了自己的那张桌子边,硬是按在了凳子上。
这名西夏女子以前曾经远远地看过李敢,可是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在李敢面前暴露过身份,按道理李敢应该不认识自己才是,所以她还是猜测不到李敢的真实意图。
是意到,还是身陷埋伏?
西夏女子心里有些捉摸不定,她看看附近虎视眈眈的高俅等人,见李敢人多,不敢轻举妄动,就决定随机应变。
“真的很白!”
李敢看看西夏女子说,他发现这女子的脖子黝黑粗糙,但是脸上的皮肤却真的非常细腻白皙,他听不丹虹舞说西夏女子爱在自己脸上涂抹金粉,他不知道这金粉的成分到底是什么,不过看得出来,这金粉有后世面膜的那种效用。
西夏女子看到李敢赞扬自己的皮肤,而李师师和不丹虹舞两人脸色冷漠,冷冷看着自己,心里更是狐疑,“难道那两位女子也是像自己一样,被李敢硬拉过来作陪吗,不会这么凑巧吧?”
她的眉头已经完全聚成一团,但是她无论怎么苦思冥想,也不会想到自己已经成为了别人的礼物。
“娘子擅长管弦,要不为我们吹奏一曲!”
李敢指着女子腰间露出的半截洞箫说,他还想要最后确定一下这名西夏女子的身份,和用箫声控制自己的人是不是同一人。
“奴家的不是洞箫,是画角的一种,不过公子要欣赏,奴家就恭敬不如从命!”
西夏女子终于开口了,果然若李敢所料,她也是一口官话,几乎比李敢的还有纯正。西夏决定要用画角声控制住李敢,然后伺机逃走。
“呜呜……”
幽怨的声音响起,像是一个恋爱中的人在向自己的意中人倾诉着什么。
一丝一竹总关情,妙曼的乐声最是摄人魂魄!
李敢的瞳孔在收缩,他已经能感受到,这画角声是要夺取他的心智,李敢虽然没有中毒,但是还是感受到音乐对自己脑海中那份神明的撞击。
“乓!”
李敢手中的汤匙滑落在桌上,一小勺汤水溅起,全滴在了李敢那身上好的绸缎上。
“李公子,你怎么了?”
李师师和不丹虹舞看出李敢表情怪异,都担心问道。
西夏女子心里暗暗发笑,她在向李敢接近,她想趁李敢神智不清时拿下李敢,再作为人质。
“啊!”
李师师和不但虹舞一声惊呼,她们看到这西夏女子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把防身匕首,正要向李敢的喉咙刺去。她们都觉得李敢先前大意了,为什么不等西夏女子一来,就让高俅他们捉拿下她。
西夏女子没有想要杀死李敢,她只是想把匕首抵在李敢喉咙上,拿下李敢做人质,所以她刺出的这一刀并不快,也没有用上很大的力量。
西夏女子觉得李敢现在的神智受自己控制,不会去躲开自己手中的匕首,相反还可能迎着自己的匕首过来,所以她出手很是小心。
果真!
李敢并没有躲避,他的上身直挺挺地向西夏女子倾斜过来,那脖子似乎就是要往女子手上的匕首的锋刃上靠。
“去!”
西夏女子一声惊叱,她急忙下转刀锋,想要命令李敢停止向自己倾斜。
“去!”
李敢模仿着西夏女子的声音,挥手拍在女子的虎口上,硬是把女子手中的匕首拍落在地。
匕首很是锋利,落地后直插土壤,只露出小小的刀柄。
“好刀!”
李敢摇摇头又说,“娘子还是适合吹吹画角洞箫,不要耍刀弄枪了。”
“你,你没有中毒!”
西夏女子睁着圆圆的大眼睛,惊讶地看着李敢的眼睛,她发现李敢的瞳孔一片清明,哪里有中毒的迹象。
“哎!你们难道忘了,李某是个郎中,平生最喜欢给人解毒,哪有机会这么容易中毒。”李敢冷冷说,他的一只手像是一把钢钳,已经紧紧扣住了西夏女子的手腕上,让女子根本无法动弹。
“虹舞娘子这个礼物,确实太贵重了,李某今天收了!”李敢回头对不丹虹舞说,“只是来而不往非礼也,李某最是讲究有来有往,改日,一定送一个大活男人给虹舞娘子。”
“礼物?”
西夏女子茫然地回顾不丹虹舞,她还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不丹虹舞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