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傅宸雪若无其事地开车,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摩西问道:“你不担心么?”
“担心什么?”
“据我所知,这座庄园里至少有一百个武装人员,都是简宁重金聘请的特种精英,你能保证他们不用火箭弹之类的武器攻击我们?”
“我们为和平而来,他们会感受到我们的诚意,怎么可能对我们使用暴力?”
“为和平而来?”摩西瞪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傅宸雪。他活了一千多年,第一次发现人类原来如此卑鄙,你都打上人家的门,还冠冕堂皇地说出“为和平而来”的话,这要多么无耻才能做得到呢?
仿佛猜到摩西的心思,傅宸雪笑道:“摩西,不要置疑我的话,我们人类的高尚以及对和平的热爱,不是你能够理解的。”
“呃……”摩西觉得自己没有当场疯掉真是个奇迹,他干脆闭上嘴巴,最后连眼睛也闭上……眼不见心不烦,要不然他真怕自己忍不住会杀了傅宸雪,爷活了一千多年,也是有尊严的好不好?你个混蛋能不能别把我当成三岁孩子?
车子进入庄园,一路前行。令摩西惊讶的是竟没有一个人出面拦截,难道这里面的警卫都睡着了?没道理啊,就算有人喝醉了,也得有其他人看见吧?他们开着这么威风的“布加迪威龙”巡视庄园,一百多个超一流的警卫都集体选择了无视?
摩西把目光转向傅宸雪,半晌之后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傅宸雪微微一笑:“我说过我们为和平而来,你又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摩西干脆牢牢闭上嘴巴,他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相信傅宸雪那张破嘴。
一如既往,萧琪身著雪白的裙纱,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目光望着楼前枫树上的黄雀,又似乎什么也没看,眼睛里没有任何焦点。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由始至终,她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有动过,就像一尊白雪堆砌的雕塑。
“宸雪,我知道你就在纽市,就在这个城市的某一个地方,三年来,这是我们距离最近的一次……你不愿来见我,我知道你还是把我给忘了……坏蛋,你离开三年,我都老了,老得恐怕你都认不出来吧?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想让你抱我,吻我,狠狠地吻我……可是我又怕你来,简宁那个混蛋在这座庄园里不知布置了多少人手,他要杀你,我怎么可以让你死?不,哪怕我死了,万劫不复,我也不愿意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冰冷的泪水顺着萧琪的脸颊滑落来,打湿了膝前的轻纱。
身后的房门又开了,似乎有人走进了房间。萧琪依然没有回头,甚至连姿势都没有改变。
那人停脚步,静静地望着萧琪的背影,并没有走上来。
屋子里静极了,静得几乎能听到楼花丛里蜜蜂扇翅的声音。
许久之后,萧琪终于开了口,冷冷道:“你是来看我死了没有吗?你放心,我不会自己死的,你都赢了那么多次,这次我要亲眼看着你输,输得家破人亡!”
身后的人没有吭声,房间里再次陷入沉寂。
也许是倦怠的原因,萧琪的声音有些疲乏:“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还有,不要试图拿我威胁宸雪,我宁愿死,也不会让你的诡计得逞,在我心里,宸雪的命比我珍贵一千倍,一万倍,可惜你永远无法理解,也永远不会知道……”
那人终于走上来,一只修长有力白皙如玉的手轻轻放在萧琪的肩头。
“走开,不要碰我——”萧琪腾地站起来,猛然转过身,柳眉倒竖,满脸决绝。只是刹那间,她的身体完全僵硬,如遭雷击,大张着嘴巴,脑子里空白一片,唯有大颗大颗的泪珠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滚落来。
面前的人不是简宁,而是那个她想了三年恨了三年念了三年又苦苦等待三年的男人。那张脸孔一如三年前的清逸绝美,高贵之中又带着一丝懒洋洋的无赖,三年的时光竟没在他身上留任何痕迹,还和当年那个趴在她耳边说着让人脸红的情话的坏痞子一模一样。
“宸……”萧琪刚叫出一个字,好像子失去所有意识,身子摇晃两,像一片白色的花瓣飘向地面。
傅宸雪轻轻伸手,把萧琪抱在怀里,眸子里是化不开的痛楚和怜惜,“傻丫头,我来得太晚了,你不怪我吗?”
萧琪觉得自己的三魂七魄又渺渺微微回到她的躯壳里,她努力睁开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张绝美的脸孔,忽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嚎,一口咬在傅宸雪的肩膀上,用力,再用力……她的牙齿深深刺进傅宸雪的皮肤里,金黄色的血水顺着她的嘴角溢出来,比血水更多的,是她的泪水,仿佛决堤的天河,“哗啦啦”倾泄而。
傅宸雪没有动,他知道萧琪心中的悲痛与绝望,只是紧紧把她搂在怀里,脸上依然是明媚如雪的笑颜。
“宸雪……”萧琪终于松开了牙齿,双手紧紧抱住傅宸雪,雨点儿般的狂吻落在他的额上眼上眉上颊上唇上……不知什么时候,两个人忘情地吻在一起,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诸天神佛都敌不过这燃烧生命般的倾世一吻。
萧琪旁若无人地笑着,又肆无忌惮地哭泣,到了后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笑还是在哭,她只知道不把这三年的相思和绝望统统吼出来化作泪水流出来,她会疯,她会死……真的会死啊。
“宸雪……宸雪……”此刻她似乎忘记了所有语言,只记得这两个字,不停地喊着,不停地笑着,不停地哭着。
傅宸雪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仿佛有万柄钢刀在切割他的身体灵魂和血骨,那个该死的简宁到底做了什么才把琪儿逼到这种地步?一道无法遏止的杀意从傅宸雪身体里冲出来,蓬蓬烈烈,直透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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