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豹哈哈笑道:“申将军!你是一军主帅,一定看到了秦军对安邑发起的是全面进攻。我们是用二十万来打你安邑的,而你仅有三万人,再加上五万民壮,也就八万人。这么大的安邑,就是二十万人来守也守不住的。二十里长,二十里宽,光城墙就有八十里长。你一里放两百人,一人还要守三步宽,能守得住吗?将军,你抬头看看!只要在你目力之内,哪里不是秦军的大旗?你还何必死守呢?”
魏申抬头四处看了看,依然傲慢的一笑:“那是我将人调到了城里,筑起了街垒,在安邑令的指挥下,与你们打街战。我们早就得到我们卜祝的预言,说秦军将在三日内破城。今天才第二天,所以我跟安邑令决定逆这个天命,非要和农民死战到底,坚守三日以上。”
“别做梦了,将军!”敖豹真诚的说道:“你才三万人,城墙之战和西门夺门之战,你一定损失了上万人。你仅靠二万人和数万壮民,在仓促之间修建的简单街垒后面,能扛得住二十万秦军的攻击吗?将军!你看着城墙,四城都被秦军占领。秦军可从任意地方缒下城去,出现在安邑的任意地方,加上秦军对安邑街道的熟悉,绕道魏军街垒之后,是轻而易举的事。将军啊,你想想!前有重甲军的攻击,背后有轻甲军的偷袭,安邑令能守三天吗?”
魏申扬着高傲的头,哈哈笑道:“守三天和守一个时辰有区别吗?敖将军?没有。就是求个无愧于心。我是军人,就要守军人的职责,为国死战。安邑令是一城之首,就要守城首之职责,与城共寸亡。将军若是个遵守职责之人,请进攻吧!我的军士已经歇息够了。”
敖豹一声叹息后,下令:“为成全魏军英雄的心愿,进攻!”
敖豹一声令下,秦军五方进攻就更加猛烈,双方的厮杀也就更加惨烈。魏申知道守是守不住的,就率领的军士,向着秦军的枪林猛冲!魏军到底是闻名天下的魏武卒,个个悍不畏死,迎着亮晃晃的枪尖,连眼睛都不眨的就冲了上去!一时。城上、城下、上城的阶梯上,到处是生死搏杀的人们,个个都红着眼睛,咬牙切齿的挥舞着兵器,向着对方杀去。
魏申的魏军越杀越少,涌来的秦军越来越多,渐渐就把魏申的上百人逼到了城楼那一小块地方。城外的箭雨早就停歇了。敖豹又下令停止进攻,对魏申喊话:“将军!你只有上百人了,我一次进攻,你就要城破人亡。放下武器吧!不是公孙鞅先生有令,你早就被我一箭射穿了。公孙鞅先生真得是要报答恩师的厚爱,给他恩师保住支血脉。”
魏申理都不理敖豹的喊话,直接对他的百把军士喊道:“你们明明能活命的,而被我带上死路。你们后悔吗?”
上百军士齐喊:“不后悔。我们是魏武卒。”
魏申哈哈大笑,笑后说道:“那还等什么?魏武卒就是死,也是死在冲击敌人的路上!”说完扬起手中的利剑,变冲向秦军,边歇斯里地的喊道:“为了魏武卒的荣耀,冲啊!”上百魏武卒,跟在魏申的身后,一窝蜂的争相扑死,很快就超过了魏申,挥舞着兵器,与秦军厮杀起来。敖豹为了尊重他们,不准放箭,用最精锐的亲卫队,与其厮杀,不到半刻时辰,上百魏武卒死伤殆尽,只剩魏申一个人孤零零的立在城上,浑身血淋淋的,手杵着剑支撑着自己不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呲牙裂出的看着敖豹,双目尽赤的高喊:“敖豹!你不是公孙鞅的学生。如果是早就了却我的心意了。你混蛋!”说完,也不说话了,用剑支撑着自己,一步一步的慢慢的,吃力的,往城墙边挪,直到挪到城墙边,才回过头来,深切的看了最后一眼安邑后,方用尽全力,挣扎着浑身是伤的身躯,爬向城墙。
敖豹也不拦他,只是默默的看着他。等他爬上城墙后,才缓慢的说了句:“我会把你们这些英雄的躯体,用最隆重的仪式掩埋!我敬重你们!”说完就给魏申行了个捶胸军礼!在城墙上能看到魏申的秦军,都给魏申行了个捶胸军礼。魏申一声不吭,双腿一用力,人就离开了城墙,直接摔到了五丈高的城墙地下。噗嗤一声,没有声息了。
敖豹伸出头,看了看城下的魏申,就转过身来,吼道:“为英雄擂响战鼓!”
咚、咚、咚、咚、、、、、上十面战鼓咚咚的擂响,魏申的帅旗,在战鼓声中缓缓的落下。安邑,城破了。魏军的一代名将,阵亡了。
魏军帅旗的降落,秦军从四城十二个城门,潮水般的涌进,魏军组织的街垒战,几乎没有形成有效的战斗,就在秦军的革车撞击下,一个个街垒一击即破。
街垒战的主将安邑令,也是个宁死不屈的人。他带着最后的魏军精锐三千人和七千民壮,把守着魏王宫。在下午未时,就被秦军围住。
魏王宫修筑在安邑南城。宫墙有五里长,五里宽,高三丈。楼台亭榭,林木花草,景色宜人,秦军真不愿毁坏这一难得的建筑。攻击魏王宫的是庞剽。他驱车围着魏王宫看了一圈后,就下令:“等于魏军主将喊话时,各军搭梯从各个方向翻墙而入,千万防止魏军纵火!”庞剽等三万秦军布置好后,才驱车来到王宫正门,对着王宫喊话:“魏军守军!你们的主帅魏申,已经阵亡了。秦军不杀魏军俘虏,而是放弃回家。在被俘期间,发你们双倍军饷。你们只要放下武器,就会享受这个待遇。现在就乘你们还在抵抗,想想吧?你们的抵抗还有意义吗?、、、、、、”
这边再喊,秦军却搭起几百架长梯,从四个方向,纷纷翻过墙头,与魏军激战起来。魏军虽然英勇,但失去了主帅,失去了全城,孤守着王宫,全凭惯性,早就没有了组织性,都是各自为战的再尽人事而心不甘的与秦军厮杀。有组织对无组织,气势如虹对士气消沉,很快王宫就处处失守。
安邑令一看,受不住了,跑到早就堆好的柴火前,看着辉煌巍峨的宫殿,一声长叹后,点燃了大火,人也纵身投入了火中。等秦军赶来,安邑令已经烧死在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