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才笑着对商鞅及两女道:“寡人甚是喜欢望儿!一看见虎头虎脑的望儿,什么烦恼与忧虑都没有了。商君啊,君与寡人能不能结为亲家?寡人之楚女的女儿,也就是子驷的妹妹,现在正好四岁。我这女儿也是水灵灵的活泼可爱的很啊!她一看见你,不就是直往你怀里扑,比对寡人这个爹,还亲呢!今天,你们三个都在,寡人就正式提出来,你们三个商量商量,可否?”
织娘娘虽然是个女汉子,但望儿不是她所出,而是玲子所生,自己心里虽然十分喜欢,但是不好多言。而玲子事事都由公孙鞅做主,从不对家政以外事情多说一句话,虽然心里高兴,可也不敢作主。于是,两年半都只是眼巴巴的看着商鞅。
商鞅略事沉吟后,就先请两女带望儿下去!两女知道,商君是有要是与秦公商谈,所以很是自然的给秦公行礼之后,就带着望儿走了出去。商鞅等两女走远之后,才对秦公坦言:“知臣病者,唯主公尔。但主公之心药对臣之病也无济于事。主公!臣已过六十,恐伴君之日有限也;所以,臣才日夜担忧:没有为主公将秦治好而焦虑。臣想:臣在世之时,牢牢把握秦之权柄,用严律约束秦民,用酷刑震慑秦民,并以身涉险,为建立起国公集权的县治,而用高压逼迫贵族放弃特权与财富;虽然能使秦快速的集聚财富与人力而称霸致伯,并收复河西,但多人财富与特权,就等于将自己置身于万千贵族的仇恨之中。虽然主公你能体谅为臣的一片忠心,但主公一旦捐宾客,在面对数万复仇的贵族面前,子驷是难保我望儿的性命的。主公请三思!臣到时肯定为罪臣,子驷乃一国之君,能为罪臣之子而弃国不顾乎?”
秦公一震,心慌意乱的问道:“寡人收其为义儿可否?”
商鞅摇了摇头:“按律,罪臣之子不弑则贬为奴。为奴之人何能有公子之名?”
秦公一拍恶头,懊悔的说:“这都是寡人的疏忽!在面对数万贵族的复仇之时,子驷的确没有这个能力来阻止。将太子换成子疾如何?子疾比子驷机智、权变,更比子驷有胆识。他一定由能力来阻止数万贵族的复仇。”
商鞅还是摇了摇头,对秦公直接点出关键所在:“主公啊,这无关子驷的能力,也无关子疾的胆识,而是关乎国之的需要。主公!我们都是要成仙的,当我们一旦成仙之后,就不得不将世俗之事,交给后人,并无法再干涉后人任何事了。
可我们的后人呢?他一旦执政柄,不但要对国之兴亡负责,还要对自己的位置与生命负责。不然保不住位置与政柄不说,说不定一个不小心,连命都要丢掉。不管是那个继任秦国公,在面对数万贵族的反扑之时,他就必须要做一个选择。
他是选择为保住一个人的命,去冒险失去公位而将一事无成?还是选择用这个人命,来换取平息眼前的暴乱,再逐一灭之而保住公位,并保住先人传下的基业及有效的成法?
在这两个选择的压迫下,任何一个国公,肯定选择后者;所以,望儿不得不死。臣如果成仙在主公之后,臣也不得不死。”
秦公听后,脸色一沉,呆呆的望着前方,一言不发的深思起来。商君也不催促秦公,只是躺在塌上,也和秦公一样望着前方沉思不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公突然从塌边站了起来,背着双手在商君的塌前踱起步来。踱了一会,突然转身停在商君的面前,看着商君狠狠的说道:“君如在寡人之后成仙,就由君继秦国公位。可否?”
商君苦苦一笑:“臣都是过六十的人啦,就算有这个可能,也是力不从心了。何况臣又能撑几天呢?那臣之后,还不是得将公位交还两公子中的一个,其结局只不过是推迟了几天而已,与大事无补。贵族的血海深仇,不让他爆发是不可能的,而且早爆发比迟爆发好。”
秦公一声长叹后,懊恼的座在塌沿,对商君颓废的说道:“寡人思来想去,还真没有想到办法,来化解这个危局。万一不行,就让望儿逃到齐国,当一富家翁罢了。只是可惜了君之一家,为秦立下天大的功劳,可无法在秦立足。可悲呀,可恨!”
商君听后倒是一振,一把抓住秦公的手说道:“主公!这个方法好,先让望儿与其母到齐暂避。臣估计“就是那帮贵族发难,也是泄一时之气,是不可能恢复井田与分封制的。因为任何一个国公,在权利到手后,就不可能让出来,只要这帮贵族提出这两个要求中的任何一个要求,就是跟新国公抢权、抢财富;而且还跟新强们抢权、抢财富。主公你想!发难的贵族为了复仇,一定会用这两个要求来召集贵族,不然就没有人跟着响应;可他们一听出,那些旧强就会集聚起来发难。他们一发难,就会触动新国公与新强的利益与特权,就一定会遭到新国公与新强的镇压。现在的秦国,新强可是占了绝大多数,而且都控制着军队与实权,只要新国公一声令下,他们就会烟飞灰灭。所以,不可能长久。”
秦公一听,马上眉飞色舞,双手一拍,击掌说道:“对呀!寡人与君二十来年,培养了数不清的新强,而将那些失去封地与特权的贵族,都分离出来,能掌实权的还不到千人。这千把人与数十万来对抗,那就是汤泼雪了。哈哈,哈哈哈!新强把旧强一镇压,就天高云淡,风平浪静。你的望儿就自然可以回来了。”
商君听到这,竟一把翻身坐起,身子一揪,就滑下塌来,赤着双足,兴奋的在塌前边走边说:“主公!心病只能心药医。你的这副心药,真的太灵了。呵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