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敬存只想着这张家既想攀附于他,又不好生地照顾他的女儿,就恼怒得很。柳敬存自己就是寒门出身,自是就认为所有的读书人都如此,却忘了张家是有名的书香门第,是有自己的风骨和气度的。
柳敬存此言就很是明显,尽管去得罪张家,左右有他顶着了。
夏莲得了这话,自是高兴,又急忙道:“华儿何时归来?可曾有个信?妾身成日里礼佛,倒是有些想念他了。”
柳敬存已然接到了柳凌华的来信,此时,只道:“就要归来了,中秋那日会赶上家宴的,你们母子许久不曾相见,到时好好儿叙叙。”
“是。”夏莲闻言,眼眶微微一热,自是少不得来一番感激,这一来二往,倒是叫柳敬存又记起昔日的甜蜜,到底没了冷脸色了。
且不说后宅的纷争,穆凌落这会儿正在雅岚轩里与穆婵娟一道儿做月饼。
这中秋将至,中秋别的不提,这中秋月饼却是自古皆有的传统。而穆婵娟自是入了京,就不能跟穆良宋烟她们团聚过中秋,这思乡之情渐浓,穆凌落就想些来做月饼来给她打发打发时间。
府中的中秋月饼都是挺普通的,虽然府内师傅手艺极好,而要好的世家也是要送送这礼的。穆凌落想了想,倒是叫她想到了一道冰皮月饼,想要做来尝尝鲜,这玩意儿在现代是很普通的,但搁在这个时代,倒是个极为有趣新奇的玩意儿,这送礼也别出心裁。
可是这冰皮月饼以前是做好了放在冰箱里冷藏的,而这时代,却是没有这些个玩意儿的,想来想去,也只能用冰块儿冰镇着,倒是回事儿。她使人往柳罗氏问了问府内的藏冰,那边回话说倒是还有些,回头就给穆凌落都送过来。
穆婵娟也是头一回听说这冰皮月饼,而过来玩的柳欢媛也是急急忙忙地凑过来,迫不及待地催促着穆凌落做一做。
其实,这冰皮月饼倒是也不难,穆凌落以往也在吃食上有些研究,这制作的关键点是在冰皮的制作上。首先,得把糯米粉,澄粉,粘米粉倒入混合了植物油的牛奶中搅拌均匀,而这没有找到牛奶,而是寻了羊奶替代了,而后,再一起放入锅内蒸熟了,拿出来晾凉了备用着。这府内的馅也是有各种各样而的,什么莲蓉红豆沙黑芝麻杏仁等都有。穆凌落跟穆婵娟亲自动的手,连翘和碧落本想帮忙,倒是叫穆凌落推到了一边,柳欢媛想玩,穆凌落便使人给她围了个小围兜,分了她点馅料。几人一道把那馅料给搓成圆溜溜的球,隔着等会儿用。
这边刚忙好,连翘就指挥着人把冰块儿给搬进来了。
望着那一大块玲珑剔透的冰块,穆婵娟不由愣了愣,惊讶道:“这大冷天的,怎么还叫人送冰块来,可别着了风寒才好!”
“冰皮,冰皮,莫不是要用来做月饼的?”柳欢媛机灵,瞪大了眼儿,急急忙忙地问道,“大姐姐,这如何做啊?”显然很是新奇。
穆凌落闻言,不禁笑了笑,抬手用还沾着面粉的手刮了刮柳欢媛的小鼻子,道:“我们媛媛真聪明,可不就是,这冰皮月饼没有冰还如何做?岂不是不应了它的名儿?搁这,莫要叫它融了。”
这些准备工作连翘早已做好了,她搁了一套棉被,降冰块都先包了起来,这天气左右也就不容易化了。
穆婵娟边感慨这京中贵人家做个东西就是费时费力费东西,边与穆凌落拿了那凉了的皮包月饼了。穆凌落特地叫人买了些漂亮的花型木模具回来,照着压出各种各样的漂亮模子,一块块晶莹剔透的冰皮月饼就成型了。
待得做完,柳欢媛抓着漂亮兔子形状的月饼,左看右看,欢喜道:“大姐姐,这月饼可真精致,这就跟真的一样儿的,我都舍不得吃了。”
“小馋猫,这有什么舍不得的,这里多的是,咱们做了这样儿多的。等会我叫人敲了冰块,冰镇着,那样儿会更加爽口,你拿回去给三婶子,只是你年纪小,三婶子身子还没大好,不可贪多,若是喜欢吃,以后大姐姐还给你做。”穆凌落洗净了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道。
柳欢媛高兴地急忙点头,“好,我省得的。谢谢大姐姐!”
穆凌落就转身叫连翘把那冰块给敲成数小块,装在盆内,把月饼搁在里头冰镇着,再往交好的各府送过去,越快越好,虽然效果不及现代的冰箱,但这种法子却是目前最好的。
虽说这天气寒凉,但冰皮月饼这东西向来不适宜长久放着,这放得久了,味儿就不及原来鲜美可口了。
穆婵娟也是头一回吃这个,新奇得紧,入口又甜美,顿时只道:“阿落这手艺真好,古往今来我还是第一回听说这月饼还要冰镇,也只有你这个机灵鬼能够想到这点子的。”
“姐姐喜欢就好,这是新鲜的,别冰镇着,你先吃着,喜欢就多吃些。”穆凌落见穆婵娟喜欢,倒是开心了。
她又扭头对碧落道:“碧落,你等会儿往辛姨娘和三小姐,还有祖母处送些过去,叫她们也尝尝鲜。对了,冰镇点儿,等哥哥回来吃。对了,连翘,阿墨处你不必送太多。”
穆凌落虽然入京时间不长,但这需要送礼的人家是有不少,旁的不是特亲近或者是关系般般的,她自是不会送这些,只叫府邸里的厨子做了送去就好,这些都是送给她亲近之人的,像是东宫,敏王府,荣伯公府,永安王府的小伙伴处等等,楼玉珏与楼琪处,她也没落下了。
这一来一去,刚做好的冰皮月饼,最后也都分了个一干二净了。
而这厢才落幕,就听得前头有人来言,说是大公主府来人了。
穆凌落蹙了蹙眉头,“何事?”
那丫鬟看了眼一侧抬眼望来的穆婵娟,低声道:“来人是名男子,自称是小姐您的姐夫,是这位姑娘的丈夫。”
她暗自嘀咕,自家小姐是国公府里排行最大的,哪儿来的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