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梁君?!”
宋文与褚尚两人,看着被抬上来的梁丘尸体,脸色立即变得惨白。脚步也跟着一阵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同时,他们看向高珣的眼神,都带着恐惧与惊慌。
俗话说的好,人死为大。
这屠夫对梁丘的怨恨要有多大,既然连他死后的尸体也不放过。这从战场上得来,广为传播的“高屠夫”之名,还真没有埋没他。别看高珣年纪小,可行事作风,手段都是狠毒无比。
同时,虽然他不知道梁丘是怎么死的,但是,梁丘的尸体出现在了这个高屠夫的手中,那一定是与这人脱不了干系。既然这高屠夫,连朝廷任命的命官都能下死手,那他们这些一直附梁丘尾翼的人,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何况,此时,他们带着宾客与私兵出现在这的行为,以这屠夫的秉性,一定不会放过这难得的机会。
高珣这个外来户来毋极县虽然才几日的时间,可架不住仓曹宗政,主簿田丰这俩个县衙中最重要的人倒了向。这两个他们与梁丘勾结在一起的事知根知底,一定会把他们与梁丘勾结的事,反馈到高珣的耳中。
他们也是在县衙中任过职的人,深知新官上任三把火的规则。高珣刚来毋极县上任,第一把火就撸掉了所有紧靠在梁丘身边的掾吏。如今他们这些士族又变本加厉的制造事端,不管高珣是对他们烧第二把火,还是为了树立起他在毋极县的威信,一定会拿他们开刀。
两人一想到这,头皮顿时就一阵发麻。既然梁丘这样的朝廷命官,连性命都保不住,那他们这些平民,岂不是更加的在劫难逃?
早知道会是如此的下场,说什么也不与梁丘去趟这浑水。现在梁丘已经双腿一蹬,接下来是该轮到他们了。弄不好,还会波及到他们的家族。
“梁丘身为朝廷任命的毋极县丞,不思为朝廷尽忠,安抚地方。反而为了一己私利,纠集他府中的宾客与私兵,去粮仓中放火。幸好本官发现及时,不然后果就不堪设想。”
高珣踱步来到宋文与褚尚身前,直直的看着两人,沉声道:“这种视百姓为无物的行径,如果不加以严惩,怎么对得起今夜饱受灾难的无辜难民。又怎么能堵得住天下悠悠之口。”
“好在梁丘还有一点羞耻之心,在本官领着兵马抵达他府上时,畏罪自杀。不过,在他临死之时,向本官透露了一些事情。今夜之事,不只他梁府参与,还有其他的家族也有份。两位身为毋极县的名望之人,可知道其中的详情?”
宋文与褚尚两人,刚开始在听到高珣指桑骂槐的话后,脸上开始冒虚汗。特别听了高珣说梁丘临死之前说了一些话后,心中更是焦躁不安。如果梁丘把他们也给拖了出来,那他们在怎么找借口都是无劳。
本来他们还抱着饶幸心理。只要高珣没有抓到他们的确切证据,他们大不了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手下中人去。最后即便官府要追究起责任来,也只能不疼不痒给个教管不利的罪行。
可是,在听完高珣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顿时双双带着惊愕与不解的看着高珣。他们都是老谋于世之人,不然他们也不会再梁丘这个贪婪无忌的人手中,完整的保存家族利益。
高珣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无非就是告诉他们,他们完全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卸在梁丘的身上去。只是让他们不解的是,高珣这完全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的局面,为何要对他们网开一面。
不过,他们心理不解归不解,既然高珣已经给了他们机会,他们就不会傻到把送到眼前的时机给错过了。宋文率先反应过来,附和着高珣的话,义愤填膺的骂道:“梁君。。。。。梁丘这厮实在是可恨,他好歹也是毋极县县丞,为了手中的权利,既然置城中百姓的死圣不顾。此人既然置落得自杀,还真是便宜他了。”
“高县令。。。。。高君,文向你道歉,刚才我说谎了。今夜我等如此大张旗鼓的来梁府,其实不是什么维护城中百姓安定,而是这梁丘派人与文府中的人私下勾连,想要在城中制造混乱。等到文发现时,什么都晚了。而我等身为毋极县的一员,岂能让这梁丘恣意妄为。所以,文特意带人过来,想找梁丘的麻烦。”
既然梁丘已经死了,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的身上,是最佳的选择。何况,今夜之事,也是梁丘带头挑起的。
高珣眼中的鄙夷之色很快了闪了一下。这宋文不仅无情,还很无耻。在外面为他流血牺牲的手下,在事情败露后,毫不犹豫的不带任何一点眷恋的,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卸给手下。不过,鄙夷跪鄙夷,既然宋文已经领略到了他的意图,那就这些不相干的人,都与他无关。
高珣又把目光对向褚尚。
本来就密切注意高珣一举一动的褚尚,见到高珣投过来的眼神,立即明白高珣这是要他表达立场。褚尚本来就有把柄在高珣手中,现在高珣对他释放一马的信号,如果他不接住,那梁丘的下场,就是他的结局。
于是赶紧道:“宋兄所说的就是尚所要说的。梁丘此举罪无可赦,幸好他知趣,畏罪自杀抵消了他的一些罪过。不过,高君,梁家在毋极县树大根深,为了不使梁家人今后报复,尚以为梁府还是控制起来为好。如果高君不嫌弃,尚愿为君代劳。”
褚尚瞟了眼高珣身后的梁府,双眼中闪烁出压抑不住的兴奋光芒。梁家身为毋极县第二家族,它所拥有的土地,财富远不是他褚家能比的。如果能吞掉梁家,那他褚家就发了。同时,也可以借机靠近高珣。
“文也愿意为高君出力。”宋文可不想褚家吃独食,也立即表态。对梁家的财富,他宋文也是垂涎不已。如今梁丘已经死了,正是他宋家发力的时候。
娘的,这些世家没有一个是个好东西。高珣心中暗骂一声。
一个时辰前,这几家还合谋在一起给他制造麻烦。现在,梁丘一死,这两人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瓜分梁家。
“两位的心意,本官已经感觉到了。不过,梁丘已经畏罪自杀,并在最后悔改时,特意交代梁家人,为今夜之事,付了一千万钱,二十万石粮食来赎罪。本官也不是个蛮不讲理之人,既然梁家已经付出了代价,那今夜之事就告一段落。”
高珣说完,直直的看着宋文,褚尚两人。他把梁家给整趴下了,可不想在出现一个‘梁家’。所以,用相对隐晦的话,告诉这两人,梁家的事,到此结束。同时,也在暗示宋文,褚尚两人,今夜之事他可以不追究你们家族,但是,也需要向梁家一样付出点东西。
宋文与褚尚两人嘴角顿时一阵抽搐。他们怎么听不了高珣的暗示,他们这些今夜参与的家族,只需付出像梁家一样的代价,高珣就可以既往不咎。可是,他们不比梁家财大气粗,如果拿出一千万钱与二十万石粮食,就会让他们家族伤了元气。
两人本想向高珣讨价还价,可看到高珣依旧带笑的眼神,以及那尸骨未寒的梁丘,又不得不把到口话给咽了下去。如果他们不识时务,那他们就是下一个梁丘。于是,不得不忍痛点头应允。
待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后,高珣也没有在为难宋文,褚尚两人,挥手让他们打道回府。
“君侯,这两人也是今夜的主谋人之一,为何就这么轻易的放他们离开了?”一直在一边冷眼旁观的典韦,带着不解问道。
“万事都需要一个度。不能过犹不及。以宋家,褚家的财力,能拿出一千万的钱财与二十万石的粮食,就足够他们伤筋动骨了,如果把他们逼急了,会狗急跳墙的。”
高珣对毋极县的宋家,褚家这两家的实力,还没有放在眼里。可,今夜他已经逼死了梁丘,如果再把这两人给弄死了,就会让毋极县的其他士族产生人人自危的感觉。在知识与精英人士绝大部分都掌握在士族手中的情况下,他今后要施政毋极县,离不开这些士族的支持。所以,即使高珣再怎么厌恶这些士族,也不得不忍住心中的喜恶。
“跳墙就跳墙,就他们这点能耐,也蹦跶不了多高。”典韦有点不以为然的道:“还有这个梁家,看梁府人在我等离开的时候,个个都带着极度的怨恨,恐怕会留下后患啊。要不。。。。。。”
“只要我等的兵马还在毋极县,梁府经过今晚之后,就不敢造次。”高珣摇了摇头,对典韦赶尽杀绝的建议,他心中不是很认同。
这到不是高珣心软,既然他已经于梁府有了极大的仇恨,以他的个性,就不想留下后患。可一旦他接机杀了梁府全家,就一定会给人留下嗜杀,残暴的恶名。这对他以后立足官场有很大的障碍。在这个注重名声的时代,一旦名声臭了,那就很难挽回。也让那些看好他的有志之士望而止步。
特别是像田丰这样的智者,他不得不考虑他们的感受。如果因为这样的事,而让田丰这样的人,对他产生一些负面的观感,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他只能忍住心中的悸动。
“走吧。去与德谋他们汇合。”高珣招呼一声典韦,赶往城中的难民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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