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极县东门,难民营地。
高领着典韦等亲卫抵达时,这边的混乱局面已经基本被控制住。一伙伙士族私兵,带着恐惧与不安,在烈火营将士的看管与震慑下,不断的聚集在一旁的空地上。特别是当他们看着高带着亲卫抵达后,这些私兵的脸色,就更加的惶恐不安。
高屠夫这三个字,在高率兵来毋极县上任后,就深深的印在了他们的脑海中。他们奉他们家族家主的命,给高制造麻烦,如今,任务失败落入了高屠夫的手中,以高屠夫的手段,他们的性命一定不保。
同时,整个东门附近,都是一片狼藉。不断窜起的火苗,在附近平民房中燃起。呼天抢地的慌乱声,伴随着幼儿的哭啼,一阵阵的传遍毋极县的夜空。
街道上,民房前,特别是难民营口,一具具尸体到处散落。鲜血浸透的泥土,在不断的践踏下,已经泥泞不堪。看到眼前情景,高即便在心中有了一些准备,还是忍不住一阵愤怒。
他自认不是什么圣人,把百姓的什么疾苦挂在心上。他只想在这个即将到来的乱世中,好好的活下去。只有先活下去了,在去考虑什么对他有利的事。所以,他有些时候很是现实。可是,如今,看到这么多惨死在毋极县士族手下的难民,心中不由自主的对士族这种只顾家族利益,视百信为无物的做法,由衷的感到愤慨。必须为这些可怜,又走投无路的百信做点什么。
正在打扫战场的程普,见到高等人抵达后,立即走了过来,没有任何的客套,直接问道:“云轩,粮仓那边没有发生什么事吧?”
“德谋你率兵从粮仓出发后不久,梁家的人马就抵达了粮仓,幸好事先准备充分,安排了老典率着亲卫驻守在附近。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高把梁家派人前去粮仓的事,粗略的向程普说了下。同时,高环顾了下四周,道:“德谋,你这边的情况如何?怎么不见义公?在城中动乱开始后,不是已经派蔡申通知他,让他带兵回城了吗?”
“这些不杀不足以息民愤东西。为了一己之私,既然把百姓性命视作儿戏。”程普愤愤不平的怒骂一声后,道:“等普领着烈火营将士抵达这后,不仅贼子在这难民营中肆意杀人,在这附近的民房中也出现了他们的身影。幸好普来早了一步,不然,只需耽搁片刻,这边的局势就会失控。”
“不过,即便是最后,普把这些贼子给斩杀了几百人,俘虏了近五百人。可这难民以及平民百姓还是有三四百来人死亡。”程普仔细的把东门所发生的战事,以及战果向高说了一遍。
“至于义公,他率着几百将士,在普抵达这后不久,就已经入了城。为了能尽快的把毋极县的动乱维持下来,普就让他领着兵马去了西门。按情形来看,这些贼子的战力实在是不怎么样,他那边也应该已经稳定了下来。”
高对程普与韩当分兵的做好,很是认可的点了点头。像梁府家族这样的家族中的私兵,相对于他手下这些与他一起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将士,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所以,高对此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对了,云轩,在我等来这不久,甄尉曹领着他家族的私兵,也赶来这边助阵。因他人数有两千人之多,普让他分兵去了南门与北门。”程普最后又补充道。
“甄俨也来了?”高听到甄俨一次性就带着两千私兵前来帮他,心中多少有点差异。毕竟像甄家这样的大家族,都是以利益至上为最高准则。
不过,很快高又释然了。毋极县是甄氏的老巢,是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这里的安定。如果毋极县局势失控,造成整个城池动乱的话,对甄氏来说,将会损失惨重。想必也正是出于这点,在没有他的邀请下,也会自觉的出兵。
同时,在听到甄氏出兵后,高也就彻底的放心了。以甄氏在毋极县的势力与威望,要稳住毋极县是轻而易举的事。何况,这甄俨还带了两千私兵出来。据高所了解,这甄氏的私兵,有很多的人,都是前不久守卫毋极城后,存活下来的那些民壮,以及一部分毋极县兵。像这些人,都经历过了战火的考验,远不是梁家,宋家等家族的私兵能比的。
本来在毋极县开始动乱的时候,高也想过去请甄氏帮忙。可是,如果他一旦请了甄氏,就会让他欠下甄氏一个大人情。弄不好还会让甄氏借着这机会,向他提出一些什么利益交换。所以,为了能在以后施政毋极县的过程中,不首甄氏所挟持,高不得不选择自己单干。
“为了保住他甄氏的老巢,他能不来吗,何况,他还是云轩你辟招的尉曹。”虽然甄俨在第一时间率着家族私兵来帮他,可程普知道甄氏真正目的所在。所以,即便甄氏甄氏出兵,他心中对甄氏也没有什么好感。
“嘭!嘭!”
高正要劝解一下程普,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给打断。田丰,戏忠两人,在几位士兵的护卫下,也赶到了这边。
“元皓,志才,不是特意交代你们,不要出县衙吗?”高带着满脸的责备,迎向了两人。如果田丰,戏忠两人在这动乱不断的夜晚,出现了什么闪失,那他损失就大了。所以,在他出发后,还特意交代两人不要轻易出县衙,并且,为了防止他们出现什么意外,还专门留下几位亲卫看住他们。
他在城中的病例有限,在不知道梁家等家族确切的私兵数目前,他不敢肆意冒险的带着两人在城中乱逛。而县衙做为朝廷的脸面,即便梁家等家族的人在大胆,也不敢冲击县衙。
“今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而丰身为冀州人士,却要躲在县衙中苟活,也只有你高云轩做的出来。”田丰对高的关心视而不见,反而因为高让亲卫看住他在县衙之事,而对高有所不满。
高脸上顿时尴尬了下。心中也有些委屈。他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田丰的安危着想,到最后,你不但不领情,反而是被你落下的埋怨。
“嗯。”戏忠在一边赶紧的咳嗽下,他对好友这直言犯谏的性格,早就一清二楚。在如此众多人面前,还是高的手下面前,当场让其难堪,这可是犯忌讳的事。为了不使得高怨上好友,不得不赶紧打断道:“云轩,毋极城的局势都在掌控中了吧。”
高见戏忠给台阶下,也乐见其成。于是把程普对他禀报的情况又仔细的诉说了一遍。
良久,田丰指着正不断向他们围拢过来的难民,以及正被士卒看押的士族私兵,道:“那云轩你打算怎么处理?”
高心中虽然已经有了想法,但是,处于谨慎考虑,还是看向田丰道:“元皓以为呢?”
“该安抚的安抚,该杀的杀。”田丰生怕高不理解,又进一步解析道:“民是施政根本,如今,蛾贼肆掠中原,到处都是哀鸿遍野。既然在这毋极县能暂时给他们一个安定的环境,那就不要让他们失望。而那些肆意践踏百姓的贼子,就该用雷霆手段给以震慑。”
田丰也知道,如果把今夜那些参与的士族都杀了,虽然在一定的程度上,会让其他蠢蠢欲动的士族给以强悍的震慑,,但是,这种血腥手段,却也会让其他有志之士,对高敬而远之。这对高施政毋极县极为不利。所以,即便他心中也一样讨厌那些士族,他也不得给高建议折中的办法,杀了这些士族推入前台的私兵。
高扫视了眼戏忠,见戏忠也是认可的点头,他也不在有什么顾虑。于是,默默的转身,深吸一口气,向着围拢在四周的难民,大声的道:“诸位父老乡亲,我是毋极县刚上任的县令。承蒙诸位看的起毋极县,不惜拖家带口来到这。而没有保护好大家,让诸位父老乡亲与亲人阴阳两隔。这是的过错。”
高深深的向难民躬身为礼道歉后,又道:“所以,凡是今夜家中有亲人被杀的,待天明后,都可以去县衙粮仓那边领取五石粮食,以及一千钱安抚费。有受伤的,大家都可以带着他们去军营找医匠,同时,也去粮仓领取两石粮食。至于其它的,也一律发放一石粮食。”
高大肆发放粮食,这让惊慌失措,或者哀伤的难民,顿时目瞪口呆。他们原本以为亲人的死伤,死了就是白死,没有想到,高会如此的大方。一时间让他们感到不真实。
“县君,君说的可是真的?即便我等这些没有受伤的人,也一样能领取一石粮食?”一个没有任何一点伤的难民最后问道。
“决无戏言!”高肯定的点头道。
“多谢县君仁慈。”
“多谢县君。”
在场的一众难民,立即向一阵狂风吹过一样,络绎不绝的向高跪拜。口中对高感恩也是此起彼伏。有的甚至跪倒在地上嚎嚎大哭,以发泄他们这段时间来所受的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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