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荣也有了发现:“还有这里。不止我们四个,这里还有一个人。”
在黑暗的边缘,锯齿状的涂抹分割着黑暗和旧校舍边缘的光明。但是在光暗交界的地方,隐隐有一个人躲在里边。他正偷偷的注视着我们。
“该死!”我一把打碎玻璃,将画扯了出来。仔细看清楚了位置拔腿就朝潜伏着那个人状物的地点追过去。
旧校舍的一楼台阶跨出去就是操场。操场往外跑没几步便是光明的尽头。画中躲藏的人显然不敢完全进入黑夜中。他躲避的位置很不显眼,就在旧校舍右侧夹角处,那里有一棵树。那人便躲在树后方。
直到我冲过去时,那家伙才发现了我发现了他。他急了,从树下窜出来,可是也不敢真的跑进黑暗里。这家伙绕了树跑了一圈,见我身后的别外三人各自兜过来如同天罗地网。他一咬牙,光棍的沿着黑暗的浅处逃了十多米,之后疯了般拔腿溜入了旧校舍。
“你娘的,还真有人埋伏我们。走,我们进去将他搜出来。”嘉荣早已被这个诡异空间弄得要崩溃了,一发现居然一直有人在偷偷窥视自己,愤怒的不得了。
“别慌,他一时半会跑不掉。这家伙肯定也是不敢走进黑色的世界。”我摆摆手,问夏彤:“这个人的身形我不认识。你认识吗?会是你的同学仓扁或者谵语?”
“都不是。背影是男性,但是我记性很好。仓扁胖胖的,而谵语没那么高。”夏彤摇头。
我一时间陷入了沉思中:“难道还有除我们的第三泼人进来?可他为什么躲着不见我们。在我们发现他的存在后,居然拔腿就逃。这太不符合陷入困境就会抱团的人类心理学了。”
“不过这张纸,并不是做旧的。”我扯了扯手中的纸,画纸风化的厉害,但是仍旧坚韧。我眯着眼睛:“梅雨,还记得十多年前咱们这个小城附近的郊区有大片大片的种植甘蔗吗?其中一家造纸厂响应国家号召,在国外引进了技术,将甘蔗的纤维提取出来造纸。”
“记得记得,好像那家企业早就因为成本太高倒闭了。”梅雨回答。
“我手里的这张画纸,就是甘蔗纤维制造的。比一般的树浆制造的纸韧性要好,可是柔软度就远远比不上。”我撇撇嘴:“在我离开前,那家企业就倒闭了,不过制造出了最后一批甘蔗纤维纸。我们的小学将那批纸全都买走了。这张画,应该就是用那批纸画的。”
梅雨偏偏头:“对,我还记得我们曾经用这批纸画过画。当时上美术课挺新奇的,因为这种纸的触感和平时用的不一样。”
“这种纸价格很贵。整个学校,仅仅只有一趟美术课用过这种纸。就是我们05年那届的学生。当时的美术课好几个六年级的班级都合班了……”
听我说到这儿,梅雨突然浑身一颤:“夜不语,你的意思是,画这幅画的人,就在05届的学生当中。”
“我猜,说不定我们还认识。”我眯着眼。
时间,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将这件事记在心里,先存疑。我们把逃进宿舍楼的家伙挖出来。”画的线索在没有进一步的信息前,断掉了。我找不到别的头绪,借希望通过抓住刚刚那个形迹可疑的家伙揭开答案,甚至找到逃出黑暗世界的办法。
不过显然,状况远远没我想的那么简单。
毕竟整个教学楼,相对于四个人来说,搜索面积实在是太大了。
这栋六层楼高的砖木混合结构楼房,采用板楼设计。每一层的布局都差不多。第一层是开放的,走廊没有墙,跨下台阶便是楼外的水泥地。从第二楼开始,上楼梯便是走廊,半封闭的走廊位于左手位置。右边是一排教室。从一到六,六间教室一层楼。整栋教学楼,一共有三十六个房间。
说实话,整个教学楼的存在都完全不符合物理定律。
首先,我无法确定自己的位置在哪儿。毕竟,这里不能用手机。夏彤认为我们在城市的地下。而我却不怎么认同。
教学楼孤零零的,如同一叶小舟,漂浮在漆黑的世界里。只有这里是昏暗的白天。对,确确实实是白天。因为这儿,居然有天空。灰蒙蒙的天空,云层又厚又低,压抑的我每次抬头往上看,都无比难受。
最离奇的是,阴沉的白天里,那些种植在教学楼前的植物。
这个阴暗的地方尽头就是一小半的操场,操场是古旧的老式模样,仍旧是沙土地,只要跑起来就尘土飞扬。我能看到的这小半操场里,并没有任何杂草。一颗也没有。
唯独有植物的地方,就是教学楼前的这个花坛,以及光明与黑暗交界处的那颗桂花树了。在进入教学楼搜索前,我特意走到花坛附近检查过里边的植物。
花坛一共有三个,每一个都宽一米,长达三米,高半米。花坛中有泥土,挺湿润的,里边种满了太阳花。
低矮的太阳花、绿油油的圆柱状叶子在这灰暗的天空下,看不出一丝生气。就连黄黄红红的花朵,也贴着泥土,尽量收敛着生机。我掐了一朵花,在手里揉了揉。花是真的,红色的花瓣将我的手指染成了猩红。
但是,我却闻不到任何花朵汁液的气味。
我又走到了光明边缘的那颗桂花树下。修剪成圆形的桂花树并没有肆意生长,上边长满了金色的花朵。仍旧没有香味,金桂那本来味道四溢,极有侵略性的香味,一丁点都没有残留。只剩下不金不黄的微小花朵。
微微皱了皱眉,我默不作声的在众人的视线中,走了回去。背后守护女的温暖气息从那副柔软的躯体中不停的传递过来,告诉我,一切都是真实的。包括这个完全矛盾的世界。
可是我的大脑根本无法从现有的知识体系中,来辨别这莫名其妙的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