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龙庭双榜换榜,朝来客栈内聚集了不少人。
“姓名:赵子龙。”
“修行法门:善武一脉”
“修为:八门尽破,八卦圆满。”
“战绩:西贺洲上斩杀石鬼杨泰,后搏杀左道阴鬼门弟子尤康,镇压阴鬼门长老,近两月前连斩阴鬼门四名八卦圆满的长老,最终引得阴鬼门仙路长老出面追杀,行踪不知。”
“榜次:第十三位。”
“雅号:诡计百变。”
“身份:天琼正宗,宗门行走。”
张溪云如今目力非凡,即便站在人群之外,也一眼便望见了榜上熟悉的名字。
他望见榜上记录的辰琛近况,不由扶额摇头,既担忧又无奈。
“这家伙也已至八卦圆满之境,但居然惹了这么大麻烦,被一位仙路修士追杀,也不知他如今身在何处?”
“不过凭辰琛的性子,大概吃不了什么亏吧”
他知晓自己担忧也是无用,如今连辰琛身在何处都不知道,不过自己成为钦天监官员之后,倒是可以借用情报网打探辰琛的下落。
“这名天琼行走可是嚣张得很,只身闯入阴鬼门,闹得整个阴鬼门鸡飞狗跳,四名长老身死,最后若不是阴鬼门闭关的仙路长老出面,恐怕山门都会被他拆了”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也在议论辰琛,“我记得上次上榜之时,他还位居二十四位,如今已进到了前二十位,不愧是天琼行走,果然厉害得很。”
“不过任他再如何不凡,惹到仙路修士出面,也只有逃的份,如今他隐匿行踪,恐怕是想潜心修炼,待修为步入仙路之后,再与阴鬼门做一番计较。”
有人疑问道:“可我听闻出面追杀的阴鬼门长老已至五气朝元之境,即便赵子龙步入仙路,但真能与之抗衡?”
“那可是少年天骄,手中掌握恐怖大术,并非寻常修士能比,可越阶而战,否则即便他八卦圆满,又如何能在阴鬼门仙路长老追杀之下逃出生天?”
众人唏嘘不已,如今龙庭出了两榜,世间方传遍了少年天骄的说法,更让整个五洲见到了诸多强横至极的后辈。
“虽然三宗四门封山,可眼下整个五洲的后起之秀,怕也足以媲美当年的黄金盛世一辈!”人群中有人感慨道。
张溪云再朝榜上望去,又望见了牧诗烟的名字。
“姓名:牧诗烟。”
“修行法门:慎言一脉。”
“修为:八门尽破,八卦圆满。”
“战绩:南岭洲上斩左道天骄,北傲洲上斩妖族天骄,之后去向不明。”
“榜次:第三位。”
“雅号:诗意烟刀。”
“身份:汉龙庭东武将军牧边楚独女。”
他想起初至帝京城时,牧师烟在凡尘榜上位居第七,如今竟已攀至榜上第三。
张溪云虽在恶来墓中剑斩柳昊,但实则当时与柳昊胜负不过五五之间,即便后来他可同施两道杀伐大术,也难言能完全压制柳昊,而柳昊在凡尘榜上不过位居十九位,如此想来,凡尘榜前五之列,岂不是定能逆行伐仙!
而记忆之中,当年的那一袭白裙,如今赫然便是此等人物。
“凡尘榜前五席,唯此一女子,想来必是风华绝代的人物。”
“此话不假,我听闻此女容貌绝美,一袭白衣清逸出尘。”
然而同样有人质疑道:“虽是如此,可若是只凭凡尘榜上记载的战绩,她似乎没有名列前三的本事”
“这话便是你说错了,牧诗烟乃是女子,不说性情柔善,总不会像赵子龙那般到处惹事,但若说她难列前三,便是大错特错。”
“牧诗烟恐怕是如今行走世间的凡尘修士之中唯一能够将三门杀伐大术同时施展之人”
听到此话,众人感叹万分,想这世间女修亦是无半分逊色。
“咦?”人群里忽然传来疑问声,“那位列凡尘榜十九位的柳昊怎么不在榜上?”
人群顺着这道声音望过去,果然不见了柳昊的名字。
“我记得柳昊前去参与武举,莫非他在武举之试中破入仙路了!?”有人猜测道。
“倒也有此可能,毕竟听闻他在八卦圆满那一步已停留了很长时间”说话之人话未说完,声音忽然顿住,不知在榜上望见了什么,瞳孔骤然一缩。
“不对!诸位快看如今的凡尘榜十九位!”
众人依言望去,人群外的张溪云不由红了老脸。
“姓名:张溪云。”
“修行法门:善武一脉。”
“修为:八门破四,却有媲美八门尽破之实力。”
“战绩:武举之试,剑斩柳昊。”
“榜次:第十九位。”
“雅号:执藏剑意。”
“身份:曾自称五岳剑派弟子,实则为天琼正宗的宗门行走,武举状元。”
张溪云之名,赫然已登上了凡尘榜十九位,位居前二十之列。
“这?”似乎有人倒吸一口凉气,“以八门破四的修为,剑斩柳昊?”
“柳昊死了?”
“武举状元!?”
“武举结束了?”有人惊呼道,“为何我等都不知晓!”
大多数人显得难以置信,议论纷纷,远比先前谈论辰琛等人更加激烈。
“又是一名天琼行走,似乎比起赵子龙更加妖孽”
“以前从未在凡尘榜上见过此人,他是因斩杀柳昊而一举登榜!”
“自龙庭颁布凡尘榜以来,莫说前二十席,便是前百席都未有过八门破四的修士登榜之事,可如今这名天琼行走”
还有人望着张溪云的名字,迟疑了半晌,道:“张溪云?自称五岳剑派弟子?”
“怎么总觉得似曾相识?”
有人闻言一愣,醒悟过来,道:“前些日子,北市阮家与华家之争,出战武阁的那名少年,似乎就唤作张溪云!”
“不错,我想起来了,他曾在阮家商铺外自称是五岳剑派弟子!”
“竟然是他!当日我虽觉得他是名天骄之辈,却也未想到他居然这么快便登上了凡尘榜”
人群外,张溪云听着众人议论声,当真是老
脸通红,再听不下去,转身打算离开。
客栈外,忽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几匹快马开道,其后跟着一辆马车,黑楠木车身,四面皆以丝绸装裹,边角皆渡鎏金。
拉车的两匹马与前方开道的快马一般,有着暗红的毛发,皆是宝驹。
开道的几匹快马止步,那辆马车随之停在了客栈门外。
众人面露疑惑,皆闻声望去。
几名身着官服之人下马,走到马车车厢前恭候。
车厢内传来轻微动静,有人从中走出。
走出车厢那人亦是身着官服,手中持着一柄拂尘,看上去已上了年纪,容貌并不年轻。
正要离开的张溪云停住了脚步,眉头微皱,轻声自语道:“宦官?”
那几人身上的官服,赫然是宦官服!
这方世界,乃是修行者的天地,也因此少有宦官之属,更无宦官乱国之谈。
如今世间宦官,多为难见修行大道的失意者,为求长生,托身皇室,不仅攀附权贵,更借真龙之气滋养己身,以寻求更进一步。
但大多宦官,身体残缺,终究也难履仙路,只有在皇城之中担任苦差事,只有极少数者,踏足仙路之境,侍奉汉帝,在龙庭之中亦算位高权重。
传闻高祖年间,汉高祖身旁曾有一名大太监侍奉,他以奇异法门修行,修为踏足神境,当年在龙庭之上可谓权倾一时。
而如今汉龙庭宦官,可称大太监者,亦只有当今陛下身旁侍奉的李大公公。
客栈外来临之人,正是五名宦官,先前骑乘快马的四人修为不足一提,但从马车上下来那人,周身流淌仙气,修为赫然已履仙路!
“如今龙庭中,修为已履仙路的公公倒也不算太少,但能出皇城有这般排场的,恐怕不过十指之数!”在场人群中,亦有人认出了这一行的来路,正与身旁同伴低声私语道。
“难道是李总管!?”有人咽了咽口水。
“绝不是,李公公身为,不会轻易出宫,必然不是他”
此时那一行五人缓缓走进朝来客栈,望了望四周。
本来热闹喧哗的客栈,一时间鸦雀无声。
那名宦官轻咳了一声,似是清了清嗓子。
“听说张状元住在这朝来客栈,咱家今日特来传旨”
听见此话,众人面面相觑,而在人群中的张溪云则是一怔。
那名宦官见无人回话,朝身旁的小太监点头示意,那名小太监当即开口道:“若是武举状元张溪云在此,还请速来借旨!”
这名小太监的声音听着有些刺耳,许是因为他声音太尖的缘故。
此时众人心思繁多,却也无人敢开口说话,只是心中想着,莫非先前凡尘榜上所见的武举状元张溪云当真住在朝来客栈?
他们先前还在议论张溪云,没想到此时竟就要见到他了?
见还是无人应声,那名宦官眉头一皱,心道莫非情报出了差错,若非朝来客栈的老板乃是钦天监的监副颜九君,恐怕他早已上楼自己去找了。
那名宦官忍住不耐,又再示意身旁的小太监再喊一次张溪云之名。
“若是武举状元张溪云在此”
这小太监话还未说完,便听人群中传来声音,道:“不用找了,我便是张溪云。”
先前他听见这几名宦官是带着圣旨前来找自己,不由发怔出神了,没及时答应,如今回过神来,听见小太监又要再喊,方才出口承认身份。
那名宦官闻声望来,在他四周的众人也循声望去。
“他便是张溪云!”
“我记得他先前似乎一直站在我身后,听着我们谈论凡尘榜”
有人讪讪道:“那先前我等说的他岂不是全都听去了”
众人窃窃私语,而几名宦官也不在意,等待张溪云朝前走来,为首的宦官方才行礼道:“恭喜了,状元郎。”
“多谢。”张溪云应道,而心中则是暗道:“恐怕龙庭已决定在今日将大墓之事公开,故此才大张旗鼓的派人前来恭贺我摘下状元之名。”
他再仔细望去,只见为首的宦官手中,握着一块上好蚕丝制成的金黄绫锦,由玉轴穿过,两端则有腾飞的真龙。
“那便是圣旨!”张溪云心道,看来他们所言不虚,的确是前来传旨。
为首的宦官脸上泛起笑意,朝张溪云道:“张状元,接旨罢。”
张溪云犹豫片刻,半跪在地,道:“张溪云接旨。”
为首的宦官将手中圣旨缓缓摊开。
“武举试毕,虽有诸多意外令朕不悦,却幸得卿般贤良,朕方感宽慰,卿于武举试时,揭破歹人阴谋,剑斩柳昊,朕着实欣赏,状元之名,自该由卿所得。”
那名宦官说话声微微一顿,又继续开口。
“武举后能得众卿,乃龙庭之喜,亦是朕之喜,故,明日准众卿,入宫面圣。”
旨意读完,他将手中圣旨轻轻合上,交予张溪云手上。
“谢陛下恩典。”张溪云开口道,同时双手接过圣旨。
那名宦官连忙扶起张溪云,道:“恭喜张状元,此次大墓之行,立下大功,陛下龙颜大悦。”
张溪云笑道:“溪云不敢居此大功,大墓之中,若非离大统领前去,恐怕我等连帝京城都难以回来”
他表面如此说道,心中则是暗自猜测道:“恐怕是为省去一些麻烦,龙庭将揭露阴谋的功劳算到了我头上”
他心中恼道:“有功不是不好,可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龙庭这般做法,岂不是让丹成天怒那些疯子彻底恨透了我”
而此时,那为首的宦官朝张溪云笑道:“既然状元郎已接了圣旨,那咱家这便回宫复命去了。”未完待续。